王劍客自然不是叫王劍客,而是叫王經,屬於海市劍道協會的會長,劍道協會有著承辦劍道比賽的權力。
雖然劍士在當下的超凡界之中,不是什麼強力的超凡職業,但是在民間卻還是很多人喜歡看劍道比賽的。
一些劍道比賽的冠軍,相當於大明星了。
裴矩找到王劍客的劍場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
看起來是一處新租的場地,牆壁都還是新粉刷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漆味。
有人引路,一直到報名處,他隻是報上名字對方立即知道了他,然後再引到學習的地方,全程沒有要過他交學費。
並且,他還看到了王劍客。
王劍客麵白無須,整個人看上去精瘦,甚至有點病怏怏的感覺。
“王叔叔好。”裴矩問好著。
“裴矩,你爺爺還好吧?”王劍客的聲音也不大,有一點輕柔,但是他的外號卻叫王劍客,而爺爺說,這世上真正的劍客不多了。
“爺爺還好,謝謝王會長。”裴矩彎腰行了行禮。
王劍客擺了擺手,說道:“四爺曾對我有幫助,我也從來沒有對四爺說過感謝,一個劍客的感謝,從來都不需要用嘴去表達。”
對方的一番話讓裴矩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也沒有再說什麼,拍了拍裴矩的肩膀,說道:“你去那邊吧,馬上要開課了。”
裴矩來到那一批學員之中,然後很快就發現了一個人,也可以說是那個人早早的就看到了他,然後對著他笑著。
那人一頭金黃色的長發,姣好的麵容,笑起來如她的頭發一個的燦爛,她揮手喊道:“裴矩……”
“哦,劉藝佳!你怎麼也來了。”
“我想學劍啊,以後我要學劍舞。”
大家都看著他們,劉藝佳明豔的外形自然是吸引了很多目光。
很快,便有人來教大家練劍術,因為要考證,所以大家來這裡學的都是同一套劍法,名叫龍驤共和國第七套劍術。
這一套劍術用以練劍打基礎的,雖然劍路很多,卻多是用來鍛煉身體,用來規範動作,如果能夠將這一套劍法都練流暢了,那就可以獲得一級劍士證書了,說起來,還是挺容易的感覺。
教大家劍法的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是王劍客的徒弟,名叫王劍臣,是王劍客的同鄉。
他先是將那第七套劍術表演了一遍,以裴矩的眼光可以看出他的身眼手法步都很好,劍術行運流水,劍光轉動之間在燈光照耀之下,霍霍生光。
很快便是一上午的時間過去了,中午沒有回家,他想去吃東西的時候,劉藝佳喊他一起吃,跟著她一起的還有一個女生,裴矩不認識,他覺得一起去吃東西沒有什麼,所就一起去了麵食。
下午繼續練習,一直到下午四點,裴矩和劉藝佳以及另一個女生一起回家,大家都是住在神荼神區這裡,自然是一起走。
晚上,吃完飯之後,便又去了青黛樓。
樓外的陰影之中,他看到一些人,那些人站在一起,似在低聲的說些話,他的到來引起了一些注視,但也僅是如此,從虛掩著的門進入樓中,看到了一盞燈。
朝著燈光所在之處走去,和上一次一樣,燈光恍惚。
和上一次一樣,燈光似不斷的改變著方位,似乎折射在眼中的光線成像會改變。
他停下來,然後以心去感受。
沒有直接用眼睛注視方向,而是感受到那一個方向,便轉向那裡然後走,在他的眼中,那裡明明是黑暗的,但是在走了五六步之後,原本黑暗之中卻是出現了火光。
那裡桌位上已經坐了六個人,他又是最後一個到的,大家看了看了並沒有人說話。
他也沒有說話,朝韓以彤行了一個禮,然後坐了下來。
“今日先給你們講一講,這國內外職業的形成和劃分吧。”韓以彤坐在那裡,一盞燈擺在眾人中間。
“職業這個稱謂,是近幾十年來稱謂,並且很快在全球確定,在以前,我們都是秘而不宣,家傳也是傳男不傳女,一個門派裡,也隻是將真東西傳給那一兩個弟子。”
“那些沒有學到真東西的,一般稱之為外門,也可以說是學徒,連續兩場席卷全世界的大戰,將這些深藏著的東西翻了出來,於是關於秘禁學術就走向了明麵。”
“你們應該都知道,我們一切的能力都是向‘靈’所學,換句話說,是向鬼神所學,在我們這個世界是,存在著我們肉眼看不見摸不著的另一個維度空間,他們與我們共存於一個世界中,我們可以通過一些方式與祂們溝通。”
“意識相通之後,便如墮夢境裡,在這裡,意識可能會被吞噬,被寄生,也可能從‘靈’那裡學到祂的能力。”
“我們在這個過程,稱之為通靈。”
“通靈進入世界之中,有些大,有些會小,有血腥,有些柔情,但是無論是什麼樣的,若是沉溺其中,都將死亡。”
“國外有人這個稱為通靈遊戲,甚至將一些簡單的通靈儀式,做為玩樂項目而經營,這一點,我們國家尚未開放。”
“你們或許會問,為什麼一定要進入到那裡麵才能夠學會那裡的能力?”
“因為有些東西不可言說,落筆成字,言說出來,便失了那一股靈韻,更主要的是,在那裡麵學到的東西,是會在我們自己的靈性之中形成一種靈印。”
“在國外,又被稱為咒縛,一種能力的獲得,也將伴隨著某種詛咒。”
韓以彤看著大家的神色,發現有些人神色微動。
“你們或多或少的都聽說過,越是強大的人,越是背負著沉重的詛咒,這些詛咒纏綿於靈魂之中,有些人背負不動,早早的死去,而死亡後他身的詛咒釋放出來,會形成一個個神秘泄露,所以每一個強大的超凡者,對這個世界都是危險的。”
“你們還想成為真正的職業者嗎?”韓以彤問道。
七個人坐在那裡,有人微微動了一下,卻也有人說道:“韓老師,我想成為職業者。”
“其他的人呢?”韓以彤再問道。
“一樣。”
“也是。”
其他的人都回答道,裴矩當然不意外,他雖然沒有開口,卻也眼神堅定。
“希望你們將來不要後悔。”韓以彤淡淡的說道:“現在說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職業。”
“真正的職業有兩種說法,一種是成熟的職業,一種是不成熟的職業,成熟的職業,是經過大家的經驗而得到的結果,多年年來,大家通過能力的搭配,讓各個能力之間的詛咒形成一個鎖鏈,相互製約著,不容易失控。”
“不成熟的職業,便是那種隻追求強大的能力,而每一個能力帶來的詛咒,又沒有形成完整的製約鎖鏈。”
“我們始終要記住一點,獲得的與付出的成等價。”韓以彤說道。
“現在我們舉一個例子,一般劍士職業的獲得,不是以他學會了多少劍術為標準的,而在於他是否達到了一個‘劍心’的境界,然後就是是否練成了氣功。”
“隻有修練成了這兩樣,才能夠說一聲是已經獲得了劍士的職業,當修成之後,就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不同,那種能力就會是你的本能。”
“剛才說了,每一種法術獲得都將背負詛咒,但是還有一種方式不會,隻是這種方式會讓人獲得法術的時間很慢很慢,所以很多人不取這種方式。”
韓以彤並沒有停頓,而是繼續說道:“這種方式就是通過知識學習,通過開發自身的靈性,讓自身真正的學會,而不是以那種靈印的方式烙印獲得。”
“曾也有很多人覺得,這樣子學習很好,很安全,但是卻一輩子也不過學得一兩樣粗淺的能力而已,蹉跎一生,老來反而後悔自己沒有早點以靈印咒縛的方式直接獲得能力。”
裴矩很認真的聽著,這些知識韓以彤講的很細致。
最後是大家提問的環節,每一個人都提了一個問題,韓以彤一一做答,而夜幽若是提了一個關於血脈的問題。
韓以彤說,隻有家中職業傳承深遠的人,才會在後代之中慢慢的形成異化的血脈,然後從出生開始便覺醒一些天賦能力,並且相應的會帶來一些缺陷。
想要彌補,那就隻能夠是學習一些其他的東西來彌補了。
裴矩看了看夜幽若,發現她已經低下了頭,於是便將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
他問的是自己在靈場之中,為什麼會聽到一些鬼話,並且影響自己的心情,讓自己無法入定,而後殺了幾隻狼之後,卻又可以很順暢的入定修煉了。
“通靈的世界之中,所見的或許曾經都是存在過的,但是反應在你身邊的很多東西,都是映照你自身的意識而形成的。那些鬼語,確實是你自身意識形成的某種擔心和焦慮。”
“而後你推開門出來了屋外,便是你在其中本能的敞開心扉,任由那些想法發酵,於是那些想法便具象成了一匹匹的狼,這些狼被你斬殺之後,實則是斬了你自身的那些雜念。”
“通靈後的世界之中,既有所通之‘靈’殘存世界,也自身念頭形成的一部分。”韓以彤說道。
裴矩點頭表示明白了,然後便是結束的時間到了。
大家相繼出門,然後一個個都被接著出了流金街,上了一輛輛的車。
隻是這一次,和裴矩一起回家的還有夜幽若,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卻也差不多是一前一後的走著,相差不過是一步之間的距離。
走了一段路之後,裴矩像是突然回過神來突然問道:“你上一次是坐人力車回去的,為什麼這一次不坐了?”
“我想走。”夜幽若的頭發很長,很黑,她這兩天剪了一個劉海,現在又披散著頭發,讓她整個人臉顯的很小,整個人看上去神秘了很多。
不過,她左側夾著的一個白色的小花的夾子很好看,有一種畫龍點睛的感覺,讓她神秘的氣質之中多了一絲的俏皮和清新。
“走路有什麼好走的,海市的夜晚還是有點危險的。”裴矩開口道。
“我覺得夜晚很安靜,這個時候,一個人走在街上有一種自由的感覺,仿佛這一整座城市都屬於我的。”夜幽若背著手,仰頭說道,裴矩能夠感覺到她的心情很好。
“也不是吧,我也在這裡走著,應該說這一座城市屬於我們兩個人才對。”裴矩笑著說道。
夜幽若卻沒有回答,走過一個路燈,路燈那枯黃的光芒灑在她的臉上,裴矩旁邊看著,隻覺得,她像是夜間的精靈一樣,在欣賞著燈花。
裴矩也忍不住的去看那路燈,看到路燈上簇擁著的蚊子。
突然,那些蚊子離開了燈,朝著下麵的夜幽落撲湧而來。
裴矩心中生出一絲的警覺,手已經搭上了木棍的棍把。
而夜幽若則是在這一片寂靜的街道上,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那一片蚊蟲在尖叫聲之中如沙粒般的落下。
這時,旁邊黑暗之中突然竄出一隻野狗,這野狗身上的毛都已經脫落,看上去很瘦了,但是衝出來的那一瞬間,在燈光下卻呲出一嘴的尖牙。
低吼聲中,它撲了過來。
夜幽若的尖叫像是把它給激怒了一樣。
而且此時她的叫聲才落,狗便衝了出來。
夜幽若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連連後退,她本能的朝著裴矩身後躲去,裴矩一步跨出,一棍便已經劈在狗的鼻子上,這野狗立即悲鳴一聲倒地。
然而此時卻有一隻猴子從樹上跳了下來,朝著夜幽若的頭上落去。
若是落在了她的頭上,猴子雙手便能夠將她的眼珠子都摳出來。
裴矩眼皮手快,餘光看到了,手中的棍劍立即翻轉向上,一棍朝斜上方刺出。
直接刺在了那猴子的下陰處,猴子怪叫一聲翻落在地上,又立即竄起,裴矩的木棍又翻劈而下,直接劈打在它的麵門。
這幾下速度極快,快得夜幽若隻來得及繞著裴矩轉圈躲避。
而這一隻野猴和不知哪裡來的猴子都被裴矩擋住了。
猴子當然沒有死,隻是對於裴矩手中的棍子有些恐懼。
這時,從旁邊的巷子裡,又走出幾隻野兒,還有黑貓,這些東西,竟像是發了獸性,又像是被人驅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