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想要找巡捕局的人,要告訴他們剛剛看到了昨天晚上殺人的人。
不過,很快他便看到一個偵異科的人,他穿著便衣,朝剛剛那個工裝男子出現的地方快速靠近。
他覺得早晨的人群之中,應該有不少人都是便衣,至少他感覺那些人與普通人是不同的。
“他為什麼還在這裡?”
“為什麼一晚上都沒有逃得更遠一些?”
裴矩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一路的來到學校,周遊再一次的遞給他一封情書,說道:“幫我交給陳文娟。”
裴矩有點懵逼。
看在帶自己來學校和給自己買包子吃的份上,他接過了信,這一次的信紙是綠色的,青青草原的綠。
裴矩來到教室裡,怕人生誤會,又再一次的找到了劉藝佳,讓她轉交,並說明了這是八班周遊的情書。
劉藝佳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說這話的時候,不遠處的王曉霞回頭飛快的看了一眼,裴矩捕捉到了她的眼神,以前她也看過自己,但是今天聽周遊說了那句話,他便有些不安了。
又是上課下課,課間活動,打鬨,趴著睡覺,有些男的和女的躲在那裡各拿一隻耳機聽著歌,或者是有些人看著小說,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黃色封皮書。
中午吃飯。
巧的是,來晚了,不好找位置,夜幽若的身邊總是會空出一大塊,所以他在她的身坐下,發現她的飯比上一次見的時候少了很多,碗裡的菜也主要是青菜為主,當然,還有一個雞腿,還有一碗西紅柿蛋湯。
裴矩一口氣完了,發現對方正看著自己吃,嘴裡也在嚼著,隻聽她說道:“你還要吃嗎?”
“什麼?”
“雞腿,我沒有動。”夜幽若問道。
“為什麼問我吃這個?”裴矩問道?
“感覺你好像沒有吃飽。”夜幽若說道。
“你不吃?”
“醬油放太多了,太膩了,不想吃。”夜幽若說道。
於是裴矩夾過來就吃,很香。
中午吃完飯,還有時間,裴矩去了劍社,在那裡一打三,開心了一個多小時,下午上課,想睡覺了,一節外文課,他忍不住睡了一節課。
下午放學,他又在劍社之中打了幾場,仍然是一打三的遊鬥。
出了一身汗,在一對多方麵有了幾分心得了,心中暢快,然後一路的回家,到了昨天遇上報亭的那個地方,依然還有一個報亭,隻是今天這個報亭裡的風格卻大不一樣。
裡麵的人也不一樣。
昨天是一個戴眼鏡看小說的老人,今天則是一個婦女,裴矩再看報亭裡的報紙,其中最上麵的一份是寫著【深夜怪哭是為何?】。
又有一份寫著:“夢境雷鳴,雷委員入夢懲魚怪。”
這是正常的。
“同學,要買知否嗎?”報亭之中的女人問道。
“知否是什麼?”裴矩不由的問道。
“知否可以讓你開闊眼界啊,可以讓你真正的了解這個世界,它會是你心靈的知音,讓你找到心靈的歸宿。”女子像騙子一樣,熱心的介紹道。
“哦,我心靈已經有了歸宿,就不用了。”裴矩伸手摸了摸自己口袋裡因為不用自己付早餐錢而省下來的硬幣說道。
他一路的回家,路上沒有再遇上奇怪的東西和人。
到家裡之後,看到桌上已經擺了一個盒子,盒子裡麵放著幾本書,拿起一本,不用翻開就知道是筆記本。
有好幾本,有厚有薄。
最上麵的一本他拿起來看。
第一頁寫著【裴旭】兩個字。
第一天:我進入廟中世界裡,不同於進入山君廟,這裡像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第二天:我在這裡排行第三,有小輩的人稱我為三叔。
第三天:我開始行走江湖,我與人爭鬥,但是很快,我發現與人爭鬥沒有什麼意思,我決定去殺詭怪。
第四天:我第一次應一個人的請求,住進了一個祠堂裡,半夜,有怪聲作響,先在黑暗裡,在桌下,又在梁上,最後又在近前,我感知其所在,一劍奮出,聲斷而妖現,是一麻狐。
裴矩看到了這裡就驚著了,因為這一幕,居然與自己和三叔去那祠堂之中第一次殺狐時一樣。
隻是這裡麵是他一個人,而在自己的經曆的裡麵是自己和三叔。
而且自己的父親在裡麵的名字居然被稱為三叔。
後麵,繼續看,他發現三叔走過的路線,做過的事居然都是自己跟著三叔走過做過的。
最後,三叔接到了一個富戶的請求前去山神廟中除惡鬼。
他在小鎮外麵的稻田間的一個小坡上麵,結草廬而居,將自己的劍法整理好。
這劍法就叫殺鬼劍法。
裴矩驚著了。
因為他現在那裡學的就是殺鬼劍法,可是如果自己的爸爸為什麼不直接在外麵整理出來呢?
不過,後麵的疑惑很快就解開了。
第xx天:“我在裡麵整理了殺鬼劍法,後來者若是於此處學會,將不再依賴於鬼神而斬鬼,從此我裴家亦可擺脫部分羈絆,這一次,我將入廟中,斬殺惡鬼,若能成功,我裴家將徹底擺脫那活倀的身份,若是不能,後來者,不必再進來。”
裴矩看到這裡,心砰砰的直跳,而背脊不斷的發涼。
“我們,裴家的人,是‘活倀’?”裴矩心驚肉跳。
這個時候,裴四爺走了過來,說道:“看完了你爸爸的筆記了嗎?”
“看完了。”裴矩抬頭看著端上菜的爺爺,眼中一片茫然。
“你爸爸說我們是活倀,其實也沒有錯,你知道什麼是倀嗎?”隨著裴四爺的話起,這劍堂之中似乎起了微風,那八仙桌所在的陰影似乎更重了。
裴矩知道這裡不能夠說‘倀’這個字的,但是爺爺卻還是說了。
“倀就是倀鬼,山君是虎,倀鬼都是被虎所食之人,你爸爸說我們入山君廟之中,其實就已經被食了魂氣,難以擺脫,而我之所以還能夠壓製住它,是因為你外公的幫助,他讓我在成為‘倀’之後,又成了‘廟祝’。”
“先吃飯吧,下麵的書吃完再看。”裴四爺說完,拿起碗筷吃飯,四周桌影之下的陰影,在風吹動的燈炮晃動之下,這些影子居然也跟著晃動著,隱約之間,居然聽到了什麼嬉笑聲。
陰影似詭,仿若要將燈下的兩人包裹吞噬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