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宏仍然在那鏡子環繞形成的鏡廊之中行走,他的雙眼微閉,然而手中的鏡子卻始終對著門口。
他的心中有些煩躁。
原本之前那個在他手下沒有抵抗之力的小孩居然威脅到自己了。
更讓他驚訝的是,他居然殺了花千郞。
花千郞可不是繡娘那種沒有經過實戰的人,他是高麗花郞道出身,是花郞道嫡傳,是經曆過靈境實戰的人,居然會死在了這樣一個少年劍士的劍下。
他不由得想起那少年一劍破開自己的虛無泥沼的情形。
“難不成,龍驤國要出一位真正的劍士了?”
賀宏是龍驤國人,他知道劍士在龍驤國的古老曆史之中,曾有過怎樣的輝煌,也正是那偶爾乍現的輝煌,讓整個龍驤共和國的人對於劍士,都有一種憧憬,即使是劍士屬於最低等的,淪為表演的職業,大家對這個職業仍然有一種朦朧的期待。
這個念頭在他的心中一閃而過,就在這時,他的心中又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他的心中出現了一個畫麵,有一個少年蹲在屋頂,同時,鎮子裡的那些人瘋了般的人都圍在了這一個屋子的外麵。
這是他的鏡子觀想術帶來一刹那對於危險本能感知。
裴矩原本要像之前一樣,將屋頂擊碎破壞那一個鏡廊,但是現在他不由的停了下來,因為他也看到那麼多瘋了般的人朝著這邊湧來。
他立即明白,一定是山君驅召而來的。
他沒有再有其他的任何遲疑,無論彆人怎麼來阻止,那是彆人的事,這些人進來攪亂了這個靈境,讓自己無法出去,那他們想要做成什麼事,自己就一定不會讓他們好好的得逞。
他一劍揮下,斬斷了一排小梁,本就腐朽的小梁立即傾塌而下。
而下麵的賀宏臉色不變,卻像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隻見他手中鏡子湧起了光,引動的光芒更為強烈,張口喊道:“院長速來。”
隻見他手中鏡子晃動之下,原本還在鏡中如跋涉一樣的重重人影立即有一個人分離了出來。
隻見原本虛幻幼小如小人動畫的人,竟是從鏡中鑽出人,迅速的變實變大。
而在他一出來,便抬手一揮,頭頂落下來的那一片瓦礫竟是憑空折返,露出了屋頂一個洞來,而原本在屋頂的裴矩竟是已經不見了。
那人也並沒有去追,而是看著原本應該在鏡廊通道裡行走的人影兒,此時已經沒有了蹤跡。
“院長。”賀宏低頭喊了一聲。
院長看上去上了年紀,但是卻又說不上到底有多大,隻是覺得年紀不會輕,但是臉上的皮肉仍然顯得嫩。
“賀宏啊,你這事辦的。”院長並不像是在怪罪,而像是在抱怨般的一句話。
賀宏卻又將頭低下了幾分:“院長,待出去之後,我一定全力尋找他們。”
“鏡的世界宏大,又是天然的迷宮,其中藏著無數的怨靈,他們失落其中危險啊。”
“是,院長,我一定全力以赴。”賀宏再加了一句。
“好,不過那是後麵的事,現在我們先把當下的事辦好,隻是人手不夠,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院長信步走到外麵來。
他看到兩具倒在地上的屍體,眉頭皺了皺,說道:“看來,裴家這一代,倒是出了一個好人兒啊。”
“是,屬下小看了他。”賀宏立即說道。
“劍士嘛,要麼平庸,要麼特彆,即使是近百年,地球眾國交流頻繁,強力職業近百年更新迭代迅速,但是劍士仍然會在平民之中擁有這麼高的人氣,除了入職簡單,大家看得懂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個職業是能夠出驚喜的。”
“之前屬下明已經用虛無泥沼困住了他,他卻能夠憑借劍法斬破禁錮,確實有點不一般。”賀宏說道。
“沒關係,本院長見過天才無數,聽話的不聽話的都有,但最後要麼我的人,要麼是死的人,現在我們先出去。”院長沒有多看兩個躺在地上的死人,朝著外麵而去。
來到門口,門口已經聚滿了人。
隻見他的伸手一翻,手中已經多了一個鏡盒。
那鏡盒上麵有著兩朵纏繞在一起的花,形成了似是而非的陰陽圖案,根須莖葉而是纏繞在盒子其他地方,像是吸了血一樣。
賀宏看到院長手上的鏡盒立即收回了目光,仿佛不敢多看。
他很清楚,這就是院長至寶,名叫陰陽雙花鏡盒。
隻見他將鏡盒打開,隻見他將那鏡盒打開,隻一刹那之間,這一整片虛空都似出了大太陽。
仿佛他的鏡盒之中原本關著一個太陽。
一片輝白,而賀宏早已經閉上了眼睛。
隻見那些沉默的圍站他們的人,在被這一片輝白照耀的一刹那,一個個都是痛苦的捂著眼睛。
有些捂得慢的人,可以看到他的雙眼的瞳孔像被無數細小的玻璃絲紮入眼中。
而他們的捂眼睛的動作也像是本能,因為他們捂過眼睛之後,便一個個悄無聲息的倒下去,像是魂魄都被照散了,徹底的死去。
“一群早應該應該死去的人,本院讓他們得擺脫拘縛,若是有輪回,他們將來世做牛做馬的回報我之恩賜。”院長合上鏡盒淡淡的說道。
“是,院長讓他們解脫,是他們的大恩人,自當報答。”賀宏站在身後,緊緊的說道。
若是那繡娘與花千郞看到這一幕,當會知道,他們需要拍馬屁恭維的人,恭維起彆人來,竟然也是順溜的緊。
“你帶上那些鏡子,我們直接去神廟中。”院長像是習慣了彆人的恭維,雙手攏於大袖之中,朝著鎮子外麵走去。
賀宏快速的回到屋子裡收拾好鏡子,然後追上院長,他在後麵看著院長那一身古裝袍服,心中竟是生出一種與院長一起穿越到古代的感覺。
在古代,如院長這般的人物,自然是頂級修士,而且是那種妖異的,亦正亦邪的那種,行事看似淡然,卻實則肆無忌憚。
他想到了一句話——從心所欲。
至於後麵的逾不逾矩,全看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