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麵,當周曼看到江雨柔的臉時,整個人都懵了,一時間竟沒認出自己的女兒。
“媽,快帶我去醫院!我被蛇咬了!”江雨柔急哭了,遞出被蛇咬了的食指,“是、是江眠放蛇咬了我,她說那是毒蛇,說再過半小時我就要死了!”
“……”周曼猶豫了,她不覺得江眠膽子能有這麼大,才下山回家就敢鬨出人命,但看江雨柔這張臉,又真有種身中奇毒的感覺。
可今日有重要客人,她若是帶江雨柔去醫院,保不齊會錯過什麼重要的事,說不定江眠那丫頭就是故意想支開她。
左右思忖,周曼安撫了一下江雨柔,道:“媽覺得那臭丫頭不敢真鬨出人命,八成是唬你的,這樣,你讓liza帶你去一趟醫院,速去速回,”見江雨柔還要鬨,按著她的肩膀道,“想想傅清淮,如果今天我不在,讓江眠那個臭丫頭露了臉,傅家不退婚了怎麼辦?”
聞言,江雨柔立馬安靜下來,是了,她想起來了,今天的客人是傅家老爺子,在母親籌謀下,應該是來談退婚的。
想到這裡,她也覺得事情未免太巧了些,江眠回來就找她麻煩,肯定是想支開她們母女,身中劇毒的事情八成是假的。
“我不去醫院了,我、我原本是要見傅叔叔的。”江雨柔帶著哭腔。
“你這個樣子怎麼見得了人?”周曼有些頭疼地看著自己女兒,“先去醫院看看,把臉弄好了再回來,不然……”得把人嚇跑了。
江雨柔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都怪江眠那個賤人,我這幾天的準備都白費了,嗚嗚嗚,好不容易能夠見傅叔叔一麵,嗚嗚嗚……”
周曼心疼地抱了抱江雨柔:“乖,相信媽,傅清淮肯定是你的,”說著囑咐道,“記得戴帽子戴口罩,遮嚴實些。”
見江雨柔乖巧地點了點頭,周曼總算鬆了口氣,她真怕自己這個沒腦子的女兒頂著這張臉壞了自己的計劃。
至於江眠,就讓她先嘚瑟一會兒,等她與傅家的婚約取消了,傅清淮與她的雨柔訂了婚,這個家就再也不會有江眠這個人的位置!
很快,江雨柔在菲傭的陪護下,全副武裝偷偷溜出了江宅。
周曼吹乾頭發重新化了妝,換上真絲緞麵襯衫,外套春夏高級手工坊係列的珍珠刺繡西裝、搭配雲朵闊腿褲和水晶踝靴,整了整情緒才離開房間,朝書房走去。
書房內,雪茄與沉香交織的氣息彌漫。
江振業將一遝財務報表推向對麵的男人,筆尖在報表上點了點:“傅兄,西郊那塊地的開發權……”
“先談家事。”傅成言抬手打斷。
這位年過六十的傅氏掌舵人腰背筆挺,鷹隼般的目光掃過牆上用槐木裝裱的婚約書,緩緩道:“明天清淮就要手術了,婚前協議需要補充條款,”他翻開隨身攜帶的平板,調出一份加密文件,“若江眠無法履行妻子義務,傅氏有權撤銷婚約。”
江振業額角滲出冷汗。
二十年過去,江家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三流企業,在外人看來甚至已經能與傅家平起平坐,但江振業清楚,傅家的底蘊不是能向外人道的,傅氏集團和傅家,根本就是兩個概念。
他甚至懷疑,連傅成言這個傅氏集團的掌舵人,放在傅家,也隻是個小嘍囉。
這種猜測不是無端的,江振業這輩子都忘不了,二十年前,他從負債三十億到屹立商界巔峰,僅僅隻用了一個月。
這件事至今在商界依然是個傳奇,無數人問過江振業是如何辦到的,而江振業對此總是避而不答。
因為他沒法回答。
這一個月除了簽署了一份婚約,他什麼也沒乾,接連不斷的財運仿佛天上掉餡餅雨一樣砸在他頭上,每一件事似乎都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但他不蠢,很清楚這種平均每三個小時就出現一次的潑天富貴本身就違背常理。
一個人運氣再好,也不可能好到這種令人發指的程度,那種感覺簡直就是被財神爺含在了嘴裡!
那是何等的力量?
江振業不敢想象,更不敢去揣測,隻想默默地將婚約焊死在自家牆上。
可他也知道,這紙婚書對於傅家來說隻是給傅清淮續命的藥,這樣的家族根本不可能讓一個從小在山野道觀長大的女人進傅家大門,更遑論做傅氏集團的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