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如濃墨重彩般鋪陳在京城的天空,將這繁華之地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稀疏的燈火宛如星辰遺落人間,星星點點地裝點著這座宏大的都城,映照著這片世俗中的富貴鄉。
在那幽深曲折的小巷深處,一位麵容猙獰、青麵獠牙的儒士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李成,那雙空洞的眼眸中透露出攝人心魄的寒意。猛然間,他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那聲音仿佛彙聚了萬千生靈臨終前的絕望與哀怨,直擊李成的心扉。
李成隻覺雙腿發軟,幾乎要癱倒在地。然而,那鬼魅般的儒士卻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身形一閃,便如猛虎下山般朝他撲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成強打起精神,將體內殘餘的靈氣一股腦兒地灌注入手中的短匕之中,而後奮力一揮,直取那鬼儒士撲麵而來的猙獰麵龐。
可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周圍的景象竟如同被無形之手輕輕撥弄,變得迷離而恍惚。李成隻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失去了原有的秩序與規則。
李成抹了把臉上的血,鐵鏽味在鼻腔裡炸開。月光穿過窗欞,將麵前儒士的影子拉得扭曲變形。
那儒士轉身時廣袖帶起陰風,案頭燭火突然變成幽綠色。李成瞳孔驟縮——主事屍體的指甲正在瘋長,漆黑如墨的指尖摳進青磚,發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
“你算計我。“李成指節捏得發白。
係統正在他腦中瘋狂示警,震得李成腦仁生疼。
“非也。“儒士的聲音突然尖細起來,喉結在月光下詭異地蠕動,“是李小友的身體資質太誘人。“他的官靴“啪嗒“一聲落在地上,露出布滿鱗片的腳爪。青磚地麵騰起黑霧,那頭顱突然暴起,倏然見快速腐爛,大嘴直咬向李成咽喉。
李成旋身後撤,袖中短匕飛射而出,沾著李成精血的短匕入屍體七竅的刹那,腥臭的黑血噴濺在窗紙上,腐蝕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好強的陽氣!“儒士怪笑,整張臉皮突然脫落。青麵獠牙的夜叉真身撐破錦袍,骨翼展開時掀翻了屋頂。瓦片暴雨般砸下,李成借著斷梁騰挪,後頸突然一涼——夜叉的舌頭舔過他的動脈,帶著腐屍的惡臭。
“小友的身體是我的了!“鬼儒士不,現在應該叫夜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李成咬破舌尖,扭頭精血噴在夜叉醜陋的大臉上。
李成一擊得手,夜叉惡露不堪的臉上冒出陣陣青煙。
夜叉的咆哮震得耳膜出血,整座宅院轟然坍塌。他不敢回頭,踏著屋簷狂奔,身後陰風如附骨之疽。
安陽城的城牆在夜色中顯出輪廓,磚縫裡滲著暗紅——這是大奉太祖高皇帝三征妖鬼,用萬千妖鬼血澆築的封印,如今隻剩下斑駁的符咒。守軍崗哨空空如也,李成知道那些兵痞此刻定在賭坊喝花酒。他翻過女牆時,腰間的玉扣被夜叉利爪掃中,溫熱的血順著大腿往下淌。
“來人“他跌進角樓,喉頭腥甜。
沉重的腳步聲從城牆馬道傳來,幾個兵痞從旁邊探出頭來,那校尉見李成穿著考究卻慌亂不堪,以為是哪家公子遭遇剪徑強人,正準備上前結交一番。
倏然那校尉的眼珠突然蒙上灰翳,低頭一看他的胸口已然被洞穿。遠處傳來瓦片爆裂聲,夜叉的骨翼掠過月輪,在城牆投下可怖的陰影。李成縮在箭垛後冷笑,城防營人多勢眾,再加上殘缺的封印專破妖氣,就算殺不死那怪物
慘叫聲撕破夜空。他探頭望去,渾身血液瞬間凝固——數顆大好頭顱淩空飛起,那校尉的頭顱更是滾到李成腳邊,雙目還殘留著驚駭的光。
“好美妙的血食。“夜叉舔著爪尖,城牆的封印符文突然亮起,卻在它踏足時迅速黯淡。李成這才看清它胸口嵌著半塊龜甲,上古雲雷紋正吞噬著城牆靈氣。
角樓開始崩塌,李成摸到懷中本準備用於點燃木材取暖的火折子。
忽然李成好像聽見賭坊方向突然傳來絲竹聲,他心念電轉,縱身躍下城牆。夜叉的利爪擦過後背,劇痛反而讓他清醒——這時那些還在兵卒還在宴飲,那麼火藥庫守備定然空虛。
李成狂奔入狹窄的城牆暗道,夜叉身形巨大,眼見進不去竟又化作儒士模樣,滿臉慈祥地輕喚著“小友?這是要去什麼地方啊?”
李成聞次心中大駭,疾步衝向火藥庫準備與那儒士來個玉石俱焚
李成慌亂間衝向火藥庫卻不料把守士卒竟在打瞌睡,就在李成準備喚醒那士卒時,那夜叉竟快李成一步先手襲殺了那兩名巡防營士卒
李成見狀大驚,但李成絕不坐以待斃,他要賭那夜叉鬼顧及要用自己煉屍,不敢將自己的屍體打的殘破不全
李成念及至此,燃燒精血強行爆發出高自己一個小階的戰力
“哦?想要玉石俱焚?”那夜叉鬼玩味地衝著李成戲謔道“我還真有點舍不得殺你了,這麼聰明”
李成卻不和他廢話,將全身大半功力凝聚在雙腳,疾衝向夜叉左邊
那夜叉鬼以為李成江郎才儘,決定自爆,心中放鬆些許,飛射向李成
卻不料李成凝聚剩餘全部功力一掌攻向那夜叉鬼,夜叉鬼被打了個猝不及防,而李成就趁此衝進了火藥庫,李成不敢怠慢從係統取出燧發槍,用燧發槍槍尖的刺刀刺破盛放火藥的箱子
“小友這是打算用槍?”
夜叉來了!!!
李成拚儘全力將火折子丟進火藥桶
夜叉鬼下一刻襲殺而至,李成倉皇躲閃,卻還是躲閃不及夜叉長爪撕開了李成的胸膛
李成顧不得其它慌忙衝出火藥庫
“夠了!!!”夜叉顯然被激怒了,就在他打算追出去時火藥突然爆炸
餘波將李成震飛數米,好在這附近的流明早就跑遠了
(人家隻是餓不是白癡肯定要跑)
朱雀大街青石寸寸崩裂,夜叉魔軀暴漲至十丈,脊椎骨刺破皮膚化作森白骨翼。它張口吐出幽冥鬼火,巡防營將士的屍骸竟在磷火中重新站起,眼窩跳動著青綠魂火。
“哈哈哈,你以為這能傷到我?荒唐!!我潛伏多年吞吃皇城龍氣,便是陸地神仙也“夜叉話音未落,天穹突然亮如白晝。
三十六道星輝刺破烏雲,太微垣星圖在雲層間流轉。有一紫霞道人
(這裡提一下紫霞道人是大奉宗族供養的一個道士)
腳踏北鬥罡步,每落一步便有一道星光化作劍形。“孽畜也敢妄稱神仙?“伴隨著紫霞道人每一步,周天星辰同時震顫,凝結成數十丈長的星辰法相。
夜叉雙翼掀起陰風,萬千骷髏頭組成屏障。星劍斬落的瞬間,整條朱雀大街被劍氣犁出十丈深溝,兩側樓閣如紙片般翻卷。骷髏屏障轟然炸裂,夜叉左臂齊根而斷,墨綠魔血腐蝕得青石滋滋作響。
“邪祟安敢放肆!“一金甲將軍騎著高頭大馬從街道一邊飛馳而來,身後竟顯現出淡淡血色法相,那法相彎弓搭箭一箭射向那夜叉,夜叉躲閃不及胸膛被命中,箭頭如肉三份
夜叉嘶吼著捶打胸膛,地脈深處湧出九幽陰氣。它的斷臂處血肉蠕動,竟生出七條布滿吸盤的觸手。觸手拍擊地麵,方圓百丈瞬間塌陷成深淵,無數冤魂順著裂縫爬出。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東方亮起太極圖,一邋遢道人道袍翻飛,八卦陣圖籠罩皇城。離位噴吐三昧真火,坎位湧出玄冥重水,陰陽二氣絞殺著九幽陰氣。真人咬破指尖淩空畫符,鮮血凝成的敕令符籙引動九天神雷。
那邋遢道人結印,星辰劍雨、金剛伏魔圈、陰陽湮滅咒彙聚成光柱。夜叉在那邋遢的絞殺中瘋狂掙紮,魔軀先是泛起金光,繼而化作琉璃狀,最終轟然炸裂。衝擊波震得皇城結界明滅不定,百裡外運河掀起十丈狂濤。
那邋遢真人則盯著地縫中蠕動的魔血:“此獠竟能承受三擊,怕是得了上古巫族精血“
而那將軍注意卻全不在此,他所來便隻是為了爭功,現在隻是為直走那道人,但那道人修為高深他不敢用強,隻得開口相騙
“道長好功夫,真是為黎民百姓解憂,末將佩服!!”話罷他還虛偽地拱了拱手
那邋遢的老道士看出那將軍易途,冷哼一聲“將軍莫不是想支開貧道好貪功不成?貧道可不是愚鈍之徒”
將軍臉色一變,開口反駁道:“道長”
而失血過多的李成隻覺眼前天旋地轉,燃燒精血和失血過多的症狀一起湧來,使得壓根沒有力氣聽下去了。他現在失血過多,傷口隻用破布條簡單包紮,癱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係統,你再不出來幫我,我就要死了!”
“檢測到宿主因為任務導致生命垂危,係統特此對宿主進行緊急止血,將控製宿主會到藏身處”
李成再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翌日
鉛灰色雲層壓碎在琉璃獸脊上,十二道玄霜自天穹垂落,將大奉都城化作冰晶囚籠。朱雀大街積雪深處浮著暗紅血冰,餓殍蜷縮成古怪姿勢,覆著雪沫的眼球仍盯著五鳳樓簷角懸掛的赤金符籠——那是欽天監為鎮壓民怨布下的九宮離火陣,此刻卻結滿冰棱,像垂死的鳳凰耷拉著尾羽。
護城河浮屍撐裂薄冰,脊骨突兀地刺向灰蒙蒙的天。西市殘破的幌子下支著人市木牌,枯瘦如柴的老漢脖頸插著草標,腳邊銅盆裡煨著不知名的骨殖。忽有裹著錦貂的貴胄車駕碾過冰轍,廂壁鎏金符紋亮起微光,震落道旁槐樹上懸掛的冰屍,碎成一地翡翠般的冰碴。
皇城根飄來肉香,守陣老道正往青銅丹爐傾倒童子顱骨煉化的血精。爐底刻著“山河永固“的銘文,騰起的紫煙卻在空中凝成餓鬼相,啃噬著太廟上空殘存的氣運金龍。貢院廢墟裡,披著進士袍的瘋癲書生撕扯《四書集注》,紙頁燃起的青火中浮現出“吃人“兩個血篆。
子時三刻,摘星樓頂的渾天儀突然逆旋,二十八宿銅獸齊齊嘔出黑雪。饑民們哄搶著帶血的雪團,卻不知那是監正用星隕鐵煉化的辟穀丹殘渣。更夫梆子敲到第四響,永定門轟然坍塌半闕,露出牆體內層疊的森白骸骨——三十年前修築城牆時,工部用的是摻了人骨粉的糯米灰漿。
雪虐風饕中,唯有教坊司飄出異香,龜公們兜售著“兩腳羊“包子的蒸籠泛起血光。突然城北爆開悶雷,國子監豢養三百年的文運龜甲寸寸碎裂,冰層下的禦溝湧出腥黃濁流,衝刷著順天府衙門前那對吞糧石獅口中凝固的冰淚。
無數的流民被鞭撻著修補城牆和朱雀大街的道路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