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群行錯路的傻廝，你這般人物，何至於和他們打的如此慘烈？”
便在趙尋安神識變得恍惚隻會機械行招之際，周遭景象驟變，原本籠罩四麵八方的黑紅霧氣消散無影，一眾歸元者也是消失，所見唯有青山綠水。
懵懂的頭腦瞬間清醒，趙尋安扭頭，卻見一身穿紅綠神炮腰懸鍋蓋，身後八輪背光相對運轉的帝君，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博、博遠帝君？！”
想起之前繁花仙子言語趙尋安忍不住驚呼，帝君點頭，指著遠方景象輕聲問：
“且看看，景色可是宜人？”
雖說不知帝君為甚這般詢問，趙尋安還是點頭說：
“青山綠水蟲鳴鳥叫，景色算不得大俊，也無崢嶸驚奇，卻蘊溫婉與內，實乃養人怡情的好地方。”
聽聞趙尋安言語博遠帝君笑了，滿臉緬懷的說：
“當年你也是這般說辭，未曾想時間過的這般快，轉眼便是數十萬載歲月，宇皇大天尊，與當年相比你的脾性可是改了不少。”
趙尋安猛然抬頭看向博遠帝君，思量許久輕聲問：
“帝君，您如今是幻象，還是真實存在？”
博遠帝君眺望遠山，輕聲說：
“你所見景象自然是幻化而成，不過我的身軀真實存在，便是你腳下踏著的仙隕平原和周遭仙骨山脈。”
“傳說莫不是真的，您被莫名存在追殺，最終落入家鄉少微星，融入了山川大地？”
趙尋安輕聲問，博遠帝君點頭又搖頭：
“那般存在算不得莫名，你也當熟，就是噬妖，那些自稱守正存在的家夥屬實凶戾，便數十萬載過去我的血肉也隻能些許改變，卻不能徹底消融歸元氣。”
聽聞博遠帝君言語，趙尋安立時明了未曾溢出地麵的地血為甚蘊有陰冷氣息，卻是已然生了變化的歸元氣！
“帝君，噬妖到底是甚來頭，為甚諸般記載都無他們身影，難不成是神話時代末期顯化的？”
趙尋安認真問，竇勝與他娘子還有左行不二，那日幻象裡所見與他的驚從未能的釋懷，不過被他深深藏在心底，如今見得神話時代帝君，自然想要知曉的清楚。
“該如何說那。”
聽聞趙尋安言語博遠帝君忍不住皺起眉頭，思量著說：
“其實噬妖早便有出現，蠻荒天地時代的通天大妖裡便有，隻是他們於中土大千顯化之後便格格不入。”
“它們出身我曾聽太上道祖言語過，雖說祖神無疆開天辟地便有存，但並非古仙神大妖那般從其他世界而來，而是本就存在。”
本就存在四個字惹得趙尋安眉頭高皺，其中意味不小，難不成噬妖便是祖神神識所化？
可為甚氣息這般古怪，與世間所有皆是格格不入！
見趙尋安表情博遠帝君猜到他的思量，卻是搖頭說：
“不是你所想那般，太上道祖曾言，噬妖並非如今天地該有，他們便不當存在，卻是比虛無還要深沉的消減，隻是因著無疆所引終究顯化，與中土大千所有相駁。”
“噬妖之所以喚作守正，便是因為與他們來說，如今天地才是邪魍。”
聽聞博遠帝君所言趙尋安心中諸多猜測，莫名覺得有些眉目，隻是仿佛有個最重要的點未曾貫通，拿捏不到真實所見。
“帝君，神話時代互相搏殺的大多都是歸元者、魔族還有仙神和浩然修士，那些噬妖卻是為甚要追殺您？”
趙尋安再問，博遠帝君聞言卻是看著他笑：
“還能如何，便是因著你這老友，但凡與你交好的，哪個不是噬妖眼中釘肉中刺？”
聽聞博遠帝君言語趙尋安愣了，有些懵的問：
“這是為甚，莫不是我那前世宇皇帝君與他們殺伐太過，捅了馬蜂窩？”
博遠帝君搖頭，聲音幽幽的說：
“因為在他們眼中，你們便是世間最不當存在的悖論！”
悖論兩字惹得趙尋安忍不住倒吸涼氣，卻是有些焦急的追問：
“這是為甚，之前我在凶星計都待了兩百餘載，與那些悖論存在以及時光灰敗了解的也算通透，彼此根本無有半點乾係，卻為甚把我們當成了悖論？”
見得趙尋安滿臉不喜，博遠帝君卻是搖頭，認真與他說：
“莫要覺得是汙蔑，其實認真思量，噬妖所言也是有些道理的，便宇皇大天尊自己都是有些認同。”
聽聞博遠帝君言語趙尋安眉頭直接能成了麻花，有些不明的問：
“緣由何在？”
“便是你們這張，臉。”
“臉？”
趙尋安有些茫然的指了指自己，如此帥氣俊朗的臉麵，又有哪裡可稱悖論了？
見趙尋安不明，博遠帝君卻是歎氣，認真說：
“自你踏上修行路後，可曾見過一般無二的臉麵？”
趙尋安聞言點頭：
“不少，無論幻境還是真實都曾見過，許多故人留言，我等皆是花園裡一般無二的花。”
博遠帝君也是點頭：
“神話時代宇皇大天尊最是惹人，其中一個緣由，便是諸多仙家都有你們這張一般無二的臉。”
“宇皇大天尊，九位開拓九霄天界的古界仙，佛家傳承大德，還有武德星君，容顏皆是一般無二，便氣息也是一樣，可不就是天地間的悖論？”
“花園裡花朵繁多，又怎麼可能隻有你，才得這般多的相同？”
“於天地間所有都是不同，可不就是悖論存在？”
趙尋安聞言欲待反駁，可嘴巴閉合多次終究未曾說出話來，畢竟博遠帝君說的對，如自己這般的，真就未曾見得第二個。
“不對，我家娘子也是一如我這般！”
突然想起萍兒他們，趙尋安喜笑顏開的說，博遠帝君看著他，聲音幽幽的說：
“阿姆她們算是分身，怎能如你一般各個都是成體，再者，你當知曉悖論存在與他方的影響，你的娘子，便不能是因著你而生了變化？”
趙尋安聞言雙眸瞪得溜圓，忍不住追問：
“阿姆的本體到底是誰，可是宇皇帝君的妻子？”
博遠帝君直勾勾的看著他，聲音帶著些許困惑的說：
“當是，也不當是，即便最後步入聖人境界，宇皇大天尊也是覺得茫然，更何況我這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