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王玄一大口喘著粗氣，全身上下每個毛孔，每寸肌膚，都在吞吐最為精純的仙道氣息。
若非有天道之力幫助，未必能煉化偽因果之力。
哢嘣！
來不及恢複氣力，清脆的破碎聲進入王玄一耳畔，尋聲望去，隻見祂全身充滿了裂痕，如同受擊的鏡子，即將破碎。
“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王玄一氣喘如牛的詢問“白袍王玄一”，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所有。
為什麼世間隻剩下了竹淮、寒安容、聞人婧三人？
為什麼其他人全都死了？
為什麼龍子天會保護竹淮等人？
為什麼天道，因果會隔離、保護這片曆史？
未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未來……過去……一切的一切，全都沒了……”
白袍王玄一淡笑著，似是啜泣，似是無奈，笑容中充滿了深深的無力感。
祂單指抵在“過去自己”的額頭處，將有關的記憶傳承給他，這是祂唯一，且在消散前能做的事情。
仙塔的到來，已然說明了一切。
祂所處的那片時空徹底崩碎了，最後的手段也抵禦不了過長的時間。
歲月，已經被侵蝕了。
“哈哈……永恒不滅的真神，常駐世間的無冕之王，人間唯一的真王，當世最強者，葬送世間一切的，萬道極法君王啊！”
“這一切，都是虛妄啊！”
白袍王玄一大笑著，有些瘋癲，偉岸的身影破碎，與古鏡碎片交融，化為點點光芒，消散在了這方天地。
在祂消散之後，王玄一來到了一處空白的、虛無的意識空間。
這裡很純淨，卻又有一些悲涼。
世間萬物終成空，好似埋葬了一切。
嘰！
一聲悲鳴回蕩在這片空間之中，王玄一尋聲望去，瞳孔瞬間放大，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一幕。
“那是……仙凰！”
遮天蔽日的先天生靈，覆蓋宇宙數個疆域，全身上下繚繞著濃鬱的仙道光輝，赤紅的尖喙中噴薄出至強的仙道火焰，足以燃滅一切法與道。
明明是世間最強者，超脫了一切。
為何……祂的神情如此悲傷，所發出的聲音如此悲痛？
下一刻！
一道黑芒貫穿了祂的軀體，吞噬祂的生命，在一聲悲鳴之下，仙凰墜落了無儘星空，倒在了一片未知世界之中。
祂的口中噴薄黑血，雙眸漸漸失去了光彩，軀體開始腐化，腐爛，化為一座累累白骨。
“小玄子……你說的……要讓本尊喝一輩子……酒……你失……言……了……”
“仙凰！”
王玄一目睹了仙凰的死亡，他卻無能為力，未來的王玄一直至此刻也未曾出現。
而後，畫麵一轉，更令人絕望的事情發生了。
天地……崩碎了……
遠在歲月長河儘頭浮現三尊黑影，迷霧籠罩著他們真身，看不清其容貌，隻有那雙摒棄了七情六欲的雙眸。
吼！
宇宙中，無數修士、先天生靈、族群……前赴後繼的衝上前，他們嘶吼著，內心充滿了恐懼。
但義無反顧。
可卻沒有用。
隻是一道眸光，億萬萬修士葬身於此。
凡是祂們立身之所，即便隻有一寸，歲月震動，天地崩碎，寰宇湮滅，無數世界失去了生氣，成為一道道殘界。
祂們不被描述，不可記錄，來自更為古老的紀元前。
祂們超脫了一切，永恒長存，卻又湮滅了一切，沒有人知道祂們想要什麼，隻知道祂們帶來了毀滅……
“祂們，是想要篡改一切的怪物。”
“祂們創造了偽天道，偽因果，想要借此奪取世間唯一的變數，以此來彌補自身的完美。”
王玄一愣神之際，身旁浮現一抹身影，身著黑袍，雙手環抱，麵色有一股清冷疏遠之意。
那是第一世的他，也是最後一世的他，亦是白袍王玄一的先驅。
“上個紀元末法時代，祂們僅是泄露了一絲氣息，便讓數萬仙人迷失自我，昔日的仙人論道之地，變成了萬仙埋葬之所。”
第一世的王玄一說道，麵色始終平靜。
“那仙凰呢？她為什麼不清楚？”王玄一詢問道。
既然仙凰也隕落在了那場爭鬥中，為什麼她對此事完全不知？
“她純酒蒙子，喝暈之後死的，被那些迷了心智的修士放乾了血，準備第十次涅槃時，然後被古仙煉化了整座論道台，導致她無法正常涅槃。”黑袍王玄一淡淡道，語氣中透露著些許的無奈。
每次想起和仙凰相遇的場景，既氣憤又好笑。
“……”
王玄一欲言又止，最後選擇了閉嘴。
不知為何，黑袍王玄一出現後，他暴躁的內心平和了許多，仿若找到了主心骨，也感到了許久的安心。
“我知道你內心深處的疑問，我會給你一個解釋，也讓你大致了解整個世界、天道、因果、以及你在歲月長河外看到的兩尊生靈。”
黑袍王玄一淡淡道，他的語氣始終保持著平靜，好似一泓泛不起波瀾的湖水，讓人感到平和與清冷。
“好。”
王玄一點頭。
黑袍王玄一收起了有關未來與過去的畫麵，思緒回到了最初的時光，緩緩開口，將過去與未來的事情透露了出來。
“輪回的次數太多了，以至於我們本身都忘記了來自哪裡，又從哪裡來的。”
祂單指畫出一片星河，那是宇宙的邊緣，那裡有一顆蔚藍色的星球，被諸天萬界最小的世界泡包裹著。
祂又指出身在過去的“自己”，道：“在我們死去後，承載著天道的光輝，來到了這方世界，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
“竹淮、莫師父、李師娘、蘇淺師伯……包括龍子天。”
祂陳列出了所有相識之人，平靜的語氣下隱藏著對往昔的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