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派出所。
審訊室。
有兩名警官審訊了張少輝,並且錄了口供。
張少輝坐在桌子對麵,一五一十地都說了。
高個子警官楊勇一雙眼睛盯著張少輝:“沒看出來你很厲害呀,竟然一拳把人家的兩顆門牙給打掉了,學過拳擊嗎?”
“平時愛看泰森的拳擊比賽。”張少輝說。
“怪不得呢,”楊勇豎起了大拇指,“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因為人家說你長得不帥,你就揍人家呀,
你可知道,打掉兩顆門牙已經構成了輕傷一級,是要判刑的?”
“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張少輝聽他這麼一說,心裡也有點緊張了起來,真要判刑的話,自己是不是有點冤呢?
原本自己是要去做好人好事的,卻把自己給整進去了。
“哎呀,人們常說衝動是魔鬼,年輕人,你是不是太衝動了點兒?”
楊勇有意那麼說。
其實,楊勇的年齡也不大,在三十歲左右。
張少輝低頭不語。
“我們也知道你的出發點是想救孫麗麗,這一點值得肯定,
我可以告訴你,她已經轉危為安了。
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把她從樓上背下來的話,她確實有生命危險。
看在你態度坦白,做好人好事的份上,我們可以適當地減輕你的罪行,經過與孫麗平協商,人家現在要求你賠償兩萬元,就不起訴你了。”
“多少?”
“兩萬塊錢!”
張少輝一聽,腦袋瓜子嗡嗡直響,沒想到自己就那麼一拳,竟然打掉了兩萬塊錢,問題的關鍵是自己現在債台高築,到哪裡弄兩萬塊錢給他?
“錢,我是沒有,賤命還有一條,他愛咋的就咋的吧。”張少輝一臉的大無畏。
“剛剛我已經和你說了,不要衝動,要冷靜。
現在種一顆普通的牙,大概也在兩萬塊錢左右,兩顆牙就是四萬塊錢,
何況還是門牙?
人家要兩萬塊錢也不算多呀,種牙,難道不受罪嗎?
再說了,種的牙和原來的牙能一樣嗎?
聽你的口音是外地人,在這裡有沒有親戚朋友,找他們湊一湊,錢湊齊了,你就可以回家了。”
“我剛到這裡來不久,沒有朋友。”
“你再好好想想吧。”
楊勇說完和另外一名警官走了出去。
張少輝心裡那個憋屈就甭提了。
沒想到每日情報係統推送了一條消息,竟然給自己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
不過,他冷靜地想一想,這件事也不能怪情報係統,自己好像有點草率了。
他靜靜地坐在審訊室裡,頭頂上的吊扇在不緊不慢地轉著。
他盯著自己的拳頭,始終想不出什麼好的對策來。
第二天早上。
楊勇樂嗬嗬地從外麵走了進來:“張少輝,你可以走了。”
“嗯?”
張少輝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孫麗平不要錢了啊?”
“這麼和你說吧,孫麗麗醒來了,得知了這件事之後,打電話對她弟弟說,
孫麗平種牙所花的醫藥費由她承擔。”
張少輝一聽,心想那女人那麼摳門,現在良心發現了?
“以後,有空歡迎你到這裡來,咱們切磋切磋拳擊!”
“告辭!”
張少輝聽出楊勇是在故意諷刺他,心想我才不來呢,誰沒事到派出所來。
張少輝剛出派出所,孫麗麗便給他打來了電話,先是說了一大堆感激的話,然後,話鋒一轉:“我現在急需要錢:
一是要交房租;
二要修空調;
三要給我弟弟補牙!
你能不能想辦法把我們庫存的羽絨服賣出去?
當初,我之所以采購那麼多的羽絨服,是因為廠家做活動,所以,我的價格比正常拿貨價要便宜一些。
由於去年冬天沒下雪,天氣不是很冷,銷量比往年減了一大半,積壓了下來。
現在,我願意按照線上線下統一零售價打五折對外銷售,隻要你能賣出去,你按什麼價格賣,我不管。”
張少輝聽了也是一皺眉,因為季節不對,
如果是冬天,漫天大雪,賣羽絨服,應該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兒,
可是,現在驕陽似火,每天馬路上的柏油都被燙化了,還有誰願意買羽絨服穿呢?
不過,既然孫麗麗和自己說了,他也不想讓孫麗麗的希望破滅,畢竟人家替自己墊付了兩萬塊錢:“我且試試看吧!”
張少輝回到自己的宿舍,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到水果市場買了些水果,打的趕往第二人民醫院,看望那名女童沈倩倩。
他平時隻要有空,就會去醫院看望那個小姑娘。
沈倩倩長得十分可愛,而且非常聰明。
張少輝來到了病房,把水果放在了桌上。
沈倩倩見張少輝來了,張開雙臂,口中喊道:“張哥哥,我要抱抱!”
張少輝把她抱了起來:“倩倩,最近乖不乖啊?”
“我很乖的,按時打針、吃藥、睡覺。”沈倩倩的臉上洋溢著微笑。
“你可真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哥哥,你說我以後我的腿還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樣,在操場上跑步嗎?”
張少輝聽到這裡,心裡一酸:“會的,你肯定會完全康複的。”
“哦,那就太好了!”
張少輝把沈倩倩放下之後,洗了一些藍莓給她吃,因為醫生說多吃藍莓有助於骨骼生長。
“張哥哥,這藍莓很貴吧?
你以後不用買這麼貴的水果給我吃了。
聽說你在礦井下麵挖煤,非常辛苦!
等我以後長大了,上大學,找到了工作,
我就把我一半的工資交給你,你就不用那麼辛苦了。”沈倩倩的聲音十分稚嫩。
張少輝聽了,心裡說不出是啥滋味,眼眶有些濕潤,心想倩倩是個多麼懂事的孩子呀,
再想想自己,還在憑著出賣苦力掙錢。
“好,哥哥期待著,將來你一定要好好讀書,考一個名牌大學,找一份好工作。”
“嗯,我會努力的!你也要努力哦!”
離開了醫院,張少輝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到了晚上六點,他又換上工作服,進入礦井裡繼續挖煤。
班長胡侃見到他之後,就問:“少輝,你昨天晚上匆匆忙忙地離開了,乾嘛去了?”
“哦,沒乾嘛,和人家打了一架,就回來了。”
“打架?”胡侃聽了之後,瞪大了雙眼,“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打架?
你若被彆人打了,你人受罪;
你若打了彆人,錢受罪,搞不好還要判刑。”
“看來,你是個明白人。”
“最近,我發現你有點神神秘秘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我?”胡侃眼瞅著他問道。
“沒有。我能有什麼事兒?”
“不是吧,你是不是又搞對象了?”
“我和我女朋友已經分手了,哪來的對象?”張少輝皺起了雙眉。
“拉倒吧,昨天你剛下來的時候,我就聞到了你身上有一股女人的味道,你還想瞞著我?
還是不是哥們兒了?”
嗯?
張少輝心想你鼻子還挺尖的。
他回想了一下,那應該是趙思靜身上的味道:“真沒有,你不信拉倒,乾活了!”
等到夜裡12點,虛擬麵板上麵顯示:
“今日情報加急:位於開發區迎賓路301號,新投資的圓特國際遊樂場之冰雪世界即將開業,現急需要采購一批加厚棉衣,以供遊客換穿,進場遊玩。
采購部王經理的電話是:136;
獎勵:無;
溫馨提示:王經理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