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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三皇兄為情自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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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你給我滾開!”薑流雲惡狠狠地威脅:“鬨到這步田地,你以為父皇會放過你?”

薑洄因握著袖中劍又逼近一寸,劍芒與皮膚接觸,刺出一點血珠。

“陛下容得下我,怎麼不會放過我啊?整個南薑,我最敬重的人就是陛下,三皇兄年紀輕輕,卻整日想著爭儲奪嫡,實在是不將天子放在眼裡,你猜,陛下更容不下誰?”

這些男人,瞧不上她的女兒身,曾經國難當前,推她喬裝改扮、遠赴他鄉。她難道不是薑國的功臣?怎就沒有人對她感恩戴德?

皇帝容不下任何人。

他能爬上高位,全憑不講良心。

手足可屠、妻妾可拋、子嗣可除。

薑洄因用一世的光景,看透了皇帝的險惡卑鄙。

薑洄因垂頭湊到他耳畔,紅唇輕挑著,妖冶招搖,“三皇兄,你最好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長虞有不少法子弄死你,反正我也不惜命、不怕死,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呢?嗯?”

薑流雲深感惡寒,麵前的薑洄因已經不是他能隨意拿捏的稚嫩少女,年輕的軀殼中寄宿的是仇怨不休的魂靈。

全都亂了!

薑洄因成了瘋子!

薑流雲想逃,但利刃在側,不由他妄動。

他隻能咽下一口惡氣,妥協道:“我記得了……長虞,你把劍收起來。”

“三皇兄,你是不是該給你的亡妻道歉呢?”薑洄因才不會就此放過他。

薑流雲眸中血絲遍布,猙獰駭人。

薑洄因好聲好氣警示他什麼叫審時度勢。

他不是看不上女子嗎?

不是用不光彩的手段得來了這段姻緣嗎?

棺槨中躺著他朝思暮想的妻,哭了好些日子,有過真心的懺悔嗎?

“三皇子,希望您給晏歡一個交代。”婠玉直挺挺站在他麵前,陰鬱如羅刹。

就是他最瞧不起的女人,把他圍困到絕境。

“三皇兄,你不怕季小姐魂魄不安,回殃之日找你索命嗎?”

薑流雲是不信鬼神的,可前頭阻攔的女人竟比鬼神可怖。

他緩緩轉過頭去,對著黑棺重重一磕,向季晏歡與其腹中子嗣致歉。

薑洄因對這不痛不癢、無聲無息的懺悔不滿,抓著他鬆散開來的頭發向黑棺上猛撞。

那雙淺瞳中,充盈著冰冷。

“三皇兄為情自罰,令長虞動容,願季小姐魂安。”

咚——

咚——

咚——

……一聲蓋過一聲,撞到薑流雲幾乎要暈厥過去,隻是分明的痛楚激得他嚎啕慘叫,哭聲難平,同時血痕蜿蜒滑過臉上,肮臟淩亂。

“薑……洄因!”

“我在呢,三皇兄。”薑洄因像丟傀偶一樣扔下他,拍拍手、抖抖衣裙。

婠玉則從頭上拔出一支瓶簪,打開小瓶的蓋子,倒出兩粒藥丸,“三殿下,該吃藥了。”

薑流雲背靠著黑棺,目露驚悚,“什麼藥?”

婠玉沉默著沒同他解釋,薑洄因作為幫凶,捏開他的嘴巴,藥丸順利送入他口中,婠玉倒了杯水送服,薑流雲被嗆出眼淚。

“咳……咳咳……”

他狼狽地撐地咳嗽,卻怎麼都逼不出進了肚腹的藥。

薑洄因安慰他:“三皇兄放心,婠玉不會給你下毒的。”

“隻是往後三殿下都不會有子嗣了。”婠玉接話,告訴他殘忍的真相。

等同於不娶無子,絕先祖祀。

三不孝中的最不孝。

薑流雲崩潰的抓著鬢邊:“毒婦!薑洄因你好毒的心!”

“三皇兄謬讚了。”薑洄因對他莞爾而笑。

“薑洄因,你去死!”

“三皇兄慎言,禍從口出、殃及己身,我死不打緊,就怕三皇兄先走一步,遺憾蹉跎。”

這賤人!

薑流雲氣急攻心,吐出一口血,隨後居然直接昏死了過去。

拉開殿門後,薑洄因沿著廊道走了好一段路才找到大理寺卿。

她顰眉訴苦:“大人,三皇兄他憂思成疾,為情自傷,本宮也勸不住,三皇子妃之死該怎麼斷案,全靠大人定奪,本宮手上還有證據,可向大人提供。”

薑無相那幾日可不是白過的,季晏歡雙親的口供,季晏歡的親筆書信,以及其他人證物證,一應俱全。

大理寺卿拱手道:“先前殿下下獄,是微臣辦事不力,不能為殿下洗脫冤屈,殿下聰慧,能自證清白,微臣會如實向陛下稟告。”

他的意思約莫是等到證據提交後,就以宣告她無罪結案。

薑洄因眉心一動,被大理寺卿覺察。

“殿下,可還有什麼疑惑?”

薑洄因肅聲道來:“大人,季小姐的死因雖經查證與外人無關,但丫鬟桃織的確是死於非命,故意殺人乃重罪,丫鬟的命也是命,桃織之死還需查清。”

主子的命是命,仆從的命也是命。

況且季晏歡死於自戕,身上也出現了毒藥,顯然是旁人有作案動機。

殺桃織的,怎麼不算真凶呢?

單純脫罪不是薑洄因的目的。

三月初,雨打桃浪。

薑洄因凝著窗外殘紅,失神須臾。

“殿下有心事?”婠玉為她綰著長發。

薑洄因道:“柳卿下獄了。”

大理寺審訊了三皇子府上的所有奴婢,柳卿身邊的啞婢不堪受刑昏死過去,柳卿攬罪自認,關進了天牢。

簡單梳妝過後,薑洄因隻身前往大理寺,探視柳卿。

柳卿是第一次住牢房,自是不習慣的,找了個乾淨的位置,一坐就是一整天,茶飯不思。

“皇嫂,你又清減了,這樣怎麼行?”

柳卿掀了掀眼皮:“長虞,難為你親自來探望,先前……是我害了你,我愧對於你。”

是她做局,將嫌疑推到了薑洄因身上,也是她刻意隱瞞,又對薑洄因的淒慘不聞不問。

她要季晏歡死。

季晏歡要死,她的丫鬟也要死。

千算萬算,算不到的是季晏歡早有自儘之舉。

陰差陽錯,讓她不必對季晏歡之死負責,也許還能夠保全一條命。

薑洄因淡淡道:“皇嫂知道,我來探視不是要聽你的道歉,與其對我道歉,不如先向死者告罪,皇嫂想一想,對不對得住季小姐和桃織,又對不對得住瀟兒。”

“世人謬論:最毒婦人心。說女人多思善妒,但皇嫂出閣之前也曾是冰雪聰明的女子,”薑洄因認真地看向她,視線交接之時,她溫和一笑,“長虞想聽皇嫂說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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