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初晴心裡:他想要我的命,巧了,我想要不僅僅是他的命!
喻初晴嘴上:“我來試試吧。”
聽言,合歡將背在身上的醫藥箱拿出來,招手讓人送來一張小幾,打開藥箱放在上麵。
喻初晴走到擔架旁邊,伸手。
合歡迅速拿出她慣用的銀針,遞了過來。
侯夫人頓時好像吃了大補丸,頓時渾身上下都有勁兒了,也不哭了,跟在旁邊說道:“初晴、初晴!母親就知道,還是你最好。你三哥對不住你,你卻不計前嫌,母親感激你一輩子!”
這點音量,在桑懷誌的痛苦哀嚎下,顯得格外弱。
喻初晴沒應她的話,吩咐:“太吵了,塞上他的嘴,來幾個人把他按住。”
侯府這些下人,隻要不是各院屋裡的,都很聽她的話。
兩名身強體壯的家丁一人一邊,死死按住桑懷誌的雙臂,一個按住他的頭,還有兩人按住他扭動的腰部!
先前在打掃衛生的丫鬟,順手將手裡的抹布塞進了桑懷誌的嘴裡!
侯夫人哭得眼睛紅腫沒注意,其他人……
咳咳,無人在意。
耳根清靜了就好!
喻初晴一根一根地接過銀針,一根一根地紮進桑懷誌身上。
她的針術止血效果很好,幾乎有立竿見影的功效。
但,桑懷誌好像更疼了!
他痛苦掙紮,但被五個人按住,動不了一點!
緊接著是清創。
喻初晴命人把桑懷誌破破爛爛的外褲脫掉,露出桑懷誌一雙被整整齊齊砍到膝蓋下方的斷腿。
“清創要消毒,不然細菌感染,他這斷麵很容易腐爛。木棉,給他清洗傷口!”
木棉拿著喻初晴命人釀造的58度烈酒,一點兒也不心疼,直接往桑懷誌那兩條腿的斷麵上潑!
“嗚嗚嗚嗚……”桑懷誌身體猛地一彈。
酒精的刺激,讓傷 處爆痛!
又來了兩個家丁幫忙,乾脆拉過來八仙桌,把他的雙手捆綁在兩條桌腿下,狠狠按住。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等酷刑,桑懷誌已經昏死過去。
清創完畢,喻初晴又喊:“合歡。”
合歡拿出藥粉,不要錢似的給桑懷誌敷在傷口上,厚厚的一層。
強烈的痛楚,又讓桑懷誌醒過來,被堵住的嘴裡發出:“嗚嗚嗚嗚嗚……”
合歡才不管他,均勻地撒好藥粉,用紗布給他包紮傷口。
全程,桑懷誌痛暈過去幾次,又痛醒來幾次,渾身的衣裳都已經濕透了,淩亂的頭發黏在臉上。
最後,徹底暈過去!
一旁的丫鬟端過來的水盆:“縣主,洗洗手吧。”
“謝了。”
喻初晴洗乾淨了手,塗抹上香露,麵無表情地說道:“好了,把他抬回房裡去吧。”
桑懷誌被抬走了,送回他那個窮哈哈的屋裡。
侯夫人拉著喻初晴的手,捏著帕子抹眼淚:“初晴,幸虧有你,不然母親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喻初晴這才糾正她的說法:“夫人,方才情況緊急我才沒有訂正你的說法。我有親生母親,我已經不是你的女兒了。”
侯夫人一僵,期期艾艾地道:“我知道,可我心裡,還是把你當女兒。”
“哦,那桑雪呢?”喻初晴淡然問。
侯夫人又被噎住,弱弱地道:“不管怎麼說,我們畢竟有十七年的感情。”
喻初晴順其自然地接話:“因為有這十七年的感情,所以你們在我喬遷大喜之日,組團去我府門外鬨事,想要把我親生父母抓起來、還想把不孝不悌的帽子扣在我頭頂上?”
侯夫人窒息。
她該怎麼說?
都是事實啊!
倒是一群下人,個個聽得心裡爽極了!
沒錯,就是要這樣懟!
當初趕走人家的時候有多輕飄飄的,跑去人家家門口鬨事有多暢快,現在回旋鏢紮回來,就有多痛!
“我是沒辦法。”侯夫人歎息,又開始哭了:“你是最清楚的,在你爹麵前,他要我怎麼做我就隻能怎麼做!”
喻初晴唇角微不可見一勾:“那他要你殺了我,你也照做?”
她不是不講理的人。
認回親生女兒天經地義,她不會因此懷恨在心。
但——
十七年的母女情分、五年的幫扶,竟然絲毫不念舊情,將她趕走!
這,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某些特定時候,不作為,其實就是作惡。
俗話說為母則剛,這位侯夫人不曾為任何一個子女剛過!
侯夫人:“……”
這回,是徹底說不出來了。
喻初晴沒有再說彆的,道:“我再去看看桑懷誌,叮囑一下他院裡的下人,要如何照看他的傷。”
她便去了桑懷誌屋裡。
桑懷誌又醒了。
屋裡沒有其他人,隻有一個小廝,正在給他拿棉帕子塞嘴:“公子,痛你就咬住這帕子,你一定要堅強啊!”
喻初晴獨自一人走進屋裡。
看見她,那小廝連忙站起:“小姐……縣主!”
“嗯。”喻初晴揮了揮手:“你出去,我有幾句話要跟他說。”
小廝出去了,走之前還給她搬來了一張圓凳:“縣主,您請坐!”
喻初晴沒坐,站在床榻前,用欣賞傑作的目光,看著床上的桑懷誌。
怎麼說呢,就是爽!
怕他亂動,家丁們將他的雙手綁在床柱上,腰部也被捆著,綁在了床上。
夏天炎熱,傷口不宜捂著,下半身沒蓋被子,露出了兩條包紮了紗布、禿禿的腿。
紗布上還在滲血,看上去觸目驚心。
桑懷誌痛得奄奄一息,卻無法睡著。
她的目光掃過斷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桑懷誌,這地獄級彆的滋味,挺不錯吧?”
桑懷誌說不出話來,瞪著眼睛看著她。
僅僅從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來:他罵得很臟!
好在,帕子捂住了他的嘴,一句難聽話都說不出口。
喻初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宛如在看一隻垂死掙紮的螻蟻。
她緩緩說道:“以前我處處為你著想,為了幫你還上賭債絞儘腦汁,還想幫你戒賭癮。你卻恨毒了我,無時無刻都想要我死,對吧?”
不需要桑懷誌給答案,她本就不是為了與他對談來的。
桑懷誌瞪大眼睛,仿佛在說:對,我就是要你死!你怎麼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