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差點笑出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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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麗的妝容在她臉上,紅底金絲刺繡的縣主服製,讓她看上去華麗高貴又端莊。

這是李氏從未見過的喻初晴!

她愣了愣。

一隻手讓嬤嬤攙扶著,她疾步邁進門檻朝喻初晴走過去,忍不住掉眼淚:“初晴……”

喻初晴抬眸,並沒有立即放下手裡的牛乳茶,而是又喝了一口,才開口:“侯夫人……哦,南陽侯的侯爵已經被褫奪了,如今應該稱呼您桑夫人。”

何止是褫奪侯爵,甚至他們都被貶為庶民,要流放,還是罪籍!

是罪民!

夫人這個稱呼都不是很合適,如此稱呼已經是最大的體麵。

李氏眼淚吧嗒吧嗒掉,走過去便撲在喻初晴的懷裡,痛哭:“初晴,是母親錯了!”

她撲過來的時候,合歡本想幫忙阻攔的,喻初晴給了一個眼神阻止了。

喻初晴坐在椅子上,李氏半跪著趴在她的腿上。

向來是女兒趴在母親的膝頭,這哪裡是一個當母親的人會有的姿態?

完全顛倒!

喻初晴任由李氏在自己懷裡哭,冷漠地問:“哦,錯哪兒了?”

李氏以前絕對不會去思考這種問題,她曆來是隨波逐流、逆來順受的。

而如今經曆了家破人亡,這些天在病榻上,“後悔”兩個字在她腦海裡盤旋了無數次!

夜裡睡不著,白天打瞌睡也是一會兒一會兒。

這一折磨,鐵打的身體也熬不住。

她肉眼可見地衰老,至少比喻初晴在打理侯府的時候,要老了至少十五歲。

明明四十歲不到,看上去跟五十多差不多了!

她仰頭看著喻初晴,哭得像個老baby:“我不應該什麼都不管,任由你父親……任由侯爺……任由老爺他們,非要把你給趕走的!晴晴,我早知道侯府是靠你存活,可我太軟弱,我被老爺欺壓了二十餘年,早就沒了血性。我護不住你,我無能啊!”

這話倒是不錯。

桑家所有人,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裁員裁到大動脈!

喻初晴神色冷漠。

在豔麗的妝容下,這種冷漠確切說,是冷豔!

她聲音也不複以往的溫和,不再是從前會麵帶笑容溫聲細語,而是沉冷:“事已至此,說這些有什麼用?我扇你一巴掌,再說後悔不該這樣做,你也不能接受!”

“是啊。”李氏在失去了所有依靠,不得不自己一木獨撐了。

這時候,她好像才終於從依附男人的夢裡醒過來——

哦,也不能完全說是依附男人。

她是隻要能依附,是個人都行,典型的菟絲草、藤蔓植物,靠自己無法立起來。

李氏眼神暗淡,悵然說道:“婆母死了,老爺自縊在牢裡,老大死在流放途中,老二老四和阿雪被斬首。偌大的侯府,隻剩下我跟斷腿的老三了……”

這話說得,好不淒涼。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喻初晴忍不住有些好奇,問:“你夫君自縊牢中,京兆府沒把屍身送回來麼?”

李氏歎息一聲,道:“是我不讓他們送來這裡,而是把老爺的屍骨直接放到桑氏宗祠去了。畢竟這侯府要賣掉,接二連三的喪事,不吉利,會損了價錢。”

喻初晴:“……”

差點笑出聲!

桑文柏若是聽到這話,怕是要氣瘋吧?

從前的南陽侯何等自傲,結果死後卻這樣賤!

怕損了侯府的價格,在監牢裡自殺後,遺體都不能回到這裡來,隻能存放在祠堂。

又聽得李氏念叨:“老大的屍骨,我花了點銀子找人幫忙,讓偏房的堂兄弟趕過去,就在那兒安葬了。”

喻初晴默默聽著,沒去提醒她:從人性的角度分析,安葬是不可能安葬的。

桑懷民那個人在家族中,曆來不得人心。

以前他就得罪人,仗著自己主支嫡長子的身份,居高自傲、看不起堂兄弟他們。

如今,經過這一大家子蠢驢不斷作死,不僅把侯府作沒了,還連累了旁支!

換了她,會忍不住想給桑懷民分屍,頭顱埋茅廁、屁股埋爛泥坑。

還想安葬?

笑話!

但她懶得提醒李氏。

李氏又道:“懷安懷盛,還有……”

她看了一眼喻初晴莫測的臉色,終究沒說出“阿雪”兩個字,接下去道:“我命人去問過了,據說是差役好心,幫忙拉去亂葬崗入土為安。不是我不想把他們弄回來,葬入桑家的祖墳,實在是我病得厲害,這件事又找不到人幫忙。樹倒猢猻散,家裡那些親戚……都退避三舍!”

死人已經夠晦氣了,還跟死刑犯沾上關係,並不是給銀子就能解決的。

換句話說:給的不夠多!

如今的她,拿不出更多銀子了!

而到了李氏如今的狀態,她也的確有心無力。

喻初晴心道:那屍體又不是真正的桑懷安桑懷盛,你還是彆浪費力氣葬他們進祖墳吧,本來桑家的列祖列宗,就被這群不肖子孫氣得棺材板都按不住了,你再把幾個不是真正姓桑的葬入祖墳,怕是要炸墳呢!

她不說話,李氏隻好自己說:“初晴,我們是一定要被流放嗎?”

喻初晴居高臨下地垂眸看著她,問:“你是想讓我幫你,讓你不用被流放嗎?”

李氏沒敢說“是”,但眼神已經表達了這個意思。

“不行。”喻初晴果斷拒絕了:“不是我不想做,是我做不到。這是聖旨,我跑去求情等於抗旨不尊。到時候不但撈不動你,搞不好流放的三千裡風光,也在等著我、等我爹娘、哥哥弟弟他們一起去欣賞呢!”

這話說得好不諷刺!

即便是李氏目前傻不愣登的狀態,也聽出來了。

她的淚水又來了,忍不住問:“初晴,你說過願意為我養老送終的……是不是不作數了?”

“是。”喻初晴坦然說道:“我的確說過,所以到時候流放途中我會命人去打點,跟著過去那邊,以後你的溫飽我都會負責。”

她負責的是:溫飽。

保證李氏饑有飯食、寒有衣穿。

享福,自然是沒有的!

李氏懵住了:“這樣……嗎?”

喻初晴本就想好了:桑家有些幫助過她的人,她都會打點好,隻要他們不作死,在失去富貴之後,還能平淡過完一生。

李氏也會跟他們一起。

多餘的,她沒有心,也沒有力。

更沒有義務!

“桑夫人,我們來談一下侯府的買賣吧。”

喻初晴覺得看戲看得差不多了,便轉換了話題:“這侯府已經是個空殼了,你打算賣多少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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