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越來越濃烈,江望月咬緊了牙,窩在紀黎的懷裡一動不動,更不敢出聲。
她怕自己的言行會讓紀黎分心。
眼看著馬上就要到達停放飛行器的地方,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突然讓江望月心頭顫了顫。
再顧不得什麼,她立刻大聲吼道:“不對!彆過去!”
江望月的話音還沒落下,紀黎就立刻揮動著翅翼,在空中猛地一個翻身,一道泛著藍光的粒子數射線頓時擦著他的羽翼邊緣消失在天空儘頭。
紀黎眉頭緊皺,為什麼這裡也有人在埋伏著?
他們的行蹤到底是怎麼暴露的?
對方見偷襲不成,也不再躲藏,手中的武器再次對準了空中的紀黎和江望月。
“抱緊我!”
聽到紀黎的話,江望月環著他腰身的手下意識收緊。
“你要乾——啊啊啊啊!”
紀黎猛然俯衝而下,像是一道黑色利刃,直直地衝向飛行器邊上的敵人。
對方連忙收起武器向後躍去,似乎很畏懼和紀黎近身戰鬥。
結果沒想到紀黎不過是虛晃一招,在空中就來了個急刹車,隨即他又強行擰身,將江望月一把塞進了飛行器裡麵。
等到對方重新抬起武器的時候,紀黎已經操縱著飛行器攀升到了高空,遠離了粒子束武器的攻擊範圍。
江望月捂著“撲通撲通”直跳的心臟,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她就透過窗戶看到四五架飛行器朝著他們衝來。
不是吧!她到底得罪誰了?!
紀黎冷靜的將飛行器的速度推到極致,短暫地甩開了敵人後,他沉聲叫了一聲江望月。
“雌主,聯係夙回。”
江望月反應很快,她忍住因為飛行器飛行速度過快而引起的頭暈惡心,迅速點開終端,撥出了夙回的通訊號。
短暫的提示音過後,夙回略微有些疑惑的聲音響起。
“你怎麼想起來找我了?”
“我們在被人追殺!”江望月言簡意賅地大聲說道。
“追殺?彆開玩笑了,我沒空跟你——”
飛行器猛地一顛,江望月根本沒聽清夙回的後半段話,差點直接一頭撞上前麵的擋風玻璃。
好在紀黎及時伸手攬住了她的腰,不然這一下真的要撞成腦震蕩了。
紀黎邊操縱著飛行器,邊語速極快的將他們目前所在的位置區域和遭遇的情況告知夙回。
夙回當即皺緊了眉頭,反應過來這確實不是江望月的又一次“狼來了”。
“我馬上過去!”
“滴滴滴——”
飛行器突然發出警告。
紀黎神色一變,“推進器嚴重受損!他們追上來了!夙回,快點兒!”
“彆催了!他雄爹的,等老子到了要一炮轟死那群雜碎!”
飛行器維持不住原來的高度,開始急速下墜。
紀黎毫不猶豫選擇拋棄飛行器,再次展開雙翼,抱著江望月一躍而下。
呼嘯的寒風劃過臉頰,江望月微眯著眼睛觀察四周。
飛行器不知道什麼時候衝進了十二區的一片廢棄居民區,周圍全是四麵漏風的廢棄高樓。
這裡的高樓十分密集,對方擔心飛行器會撞上建築物,不敢再高速逼近,這頓時給了江望月和紀黎喘息的時間。
紀黎快速的左右掃視,最後選了一處相對隱蔽的地方作為落腳點。
感受到高度下降,江望月微微鬆開了環抱著紀黎的腰,準備隨時落地。
結果不知道是帶著她飛導致體力不支還是失血過多,紀黎躍進窗口的時候腳下一個踉蹌,帶著她一並摔倒在了地上。
江望月還被迫給他當了肉墊,壓得她眼前一黑。
“紀黎?”
江望月叫了一聲,又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後,她才發現這人已經昏迷了過去,連身後的雙翼都沒辦法收回體內,耷拉在身側。
長歎了口氣,江望月認命地奮力頂開了壓在身上的紀黎,然後努力拖著他往裡麵走去。
找了個避風的地方讓他趴著,江望月反手脫下外套,返回去將地上的血跡清理掉。
確認不會有任何遺留血跡暴露他們的信息,江望月這才快步回到了紀黎身邊。
她單膝跪地,伸手解開了對方早已經被血液浸透的黑色襯衫,顧不上去看他肩背隆起的肌肉,江望月徑直抓起地上尖銳的石頭劃開了自己的上衣下擺,扯下布條,勉強給紀黎包紮了一下背後的傷口。
做完這一切,江望月才跌坐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良久後她苦笑了一聲,再次抬手,把紀黎額前被汗水打濕的碎發撥到了一邊,露出他緊閉著的雙眼。
前麵的傷才好,現在又因為自己搞了一身傷。
她真是要愧疚死了。
冷風從敞開著的窗口呼呼灌進,江望月冷得打了個哆嗦,忍不住往紀黎身邊挪了挪。
她看了看還在昏迷的紀黎,小心翼翼地拉起他寬大的羽翼擋在了自己身前。
指腹下的羽毛著實有些順滑,江望月沒忍住摸了又摸。
“轟——”
巨大的爆炸聲突然響起,廢舊房屋裡麵的牆體都在劇烈地震顫,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塌。
江望月下意識鬆開了紀黎的羽翼,飛快地張開雙手護住了還在昏迷中的紀黎,卻在低頭的刹那,猝不及防對上了後者暗金色的雙眸。
紀黎醒了。
江望月看著他平靜的神情,止不住的心虛。
不會吧?
她剛才扯他羽翼擋風,又摸他羽毛的事情,他不會全都感受到了吧?
“我……”江望月頓時忍不住腳趾扣地,剛要開口道歉,卻被他一下子捂住了嘴。
飛行器接近的轟鳴聲,讓兩人瞬間繃緊了神經。
江望月甚至屏住了呼吸。
來的是誰?
“喂!裡麵那兩個!死了沒有?”
明明是很不耐煩的語氣,但是聽在江望月耳朵裡,卻猶如天籟。
是夙回!
江望月連忙拉下紀黎的手,高聲應道:“沒死!但是紀黎受傷了!”
腳步聲很快響起,一身緊身作戰服的夙回出現在了兩人麵前。
紀黎撐著牆壁緩緩站了起來,瞥到江望月的“露臍裝”後,不由得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