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邈緩緩站起,目光緊緊盯著江望月。
“我有意見,你不配成為中央軍校的學生。”
他的這句話讓客廳內霎時安靜了下來。
瀾雪看著雲邈的眼神中閃爍著冷芒,隱隱還有銀光劃過。
奉厭嘴角帶著一絲玩味,滿眼都是看好戲的期待。
江望月倒是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她不知道原主配不配,但她一定配。
她平靜地注視著雲邈,“你有意見可以保留,但改變不了我的決定。況且,我還沒有入學你就說我不配,有點過於武斷了吧?”
這麼講理的江望月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就連夙回眼中都是閃過一絲驚奇。
真難得啊,比獸神重現還難得。
江望月深知雲邈對她的成見比喜馬拉雅山還高,區區幾天和幾句話根本不能改變自己在他心裡的形象。
她可以在一些事情上讓步,算是為縫縫補補這個家做貢獻,也算替原主補償他。
但入學中央軍校這件事,她不會讓,不可能讓。
雲邈捏緊了拳頭,江望月則是倔強地瞪了回去。
就你暴躁小獅子有脾氣,她不能有了?
有本事你再精神力暴動一個。
雲邈倒是想,但是在他精神海內紮根的那些紅色藻類,不斷地侵吞著還未成型的精神風暴,根本不給他暴動的機會。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轉身大步回去了自己的房間,“砰”地一聲摔上了門。
第一次家庭會議就這麼不歡而散了。
沒看成好戲的奉厭撇了撇嘴,施施然站起身,臉上露出了個虛情假意的笑容,對著江望月微微行了一禮。
“那我也去休息了,雌主。”
夙回和紀黎也先後離開,偌大的客廳內一時間隻剩下了瀾雪還坐在江望月身邊。
江望月向後靠了靠,仰頭看著高高的天花板,隻感覺一陣心累。
突然,她感覺手背上多了一絲溫涼。
是瀾雪握住了她的手。
“您不用理他,如果這是您想做的事情,那就去做吧。”
江望月回頭,忍不住張開手抱住了瀾雪的手臂。
嗚嗚嗚不腹黑的豹豹真好。
中央星二區,夜遇酒吧。
晃眼的燈光下,頂著不同獸型特征的獸人們,在舞池中央儘情地扭動著身體,試圖向周圍卡座中就坐的雌性展示自己。
一頭金發畫著濃妝的雌性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時不時看一眼手腕上的終端,緊皺著的眉頭昭示著她耐心快要用儘。
坐在她對麵的藍發雌性則是一臉的笑意,“緹娜爾,那蠢貨不會不來了吧?”
被叫做緹娜爾的金發雌性輕嗬了一聲,“她一個c級廢物,我帶著她玩兒那是她的榮幸,她敢不來?”
“不過她也是真幸運,主腦把雲邈都匹配給她了,不知道高冷少將在床上會是什麼樣子,真想看看。”
緹娜爾矜貴地抬了抬下巴,眼中閃爍著惡意,“會有那一天的。”
她的話音剛落,外麵突然響起了一陣尖叫聲,緊接著一隊全副武裝的巡警就衝了進來。
緹娜爾臉色一變,該死的!怎麼偏偏在今天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過來了!
不到半個星時,領頭的隊長就轉身出了夜遇,對著靠在牆邊的紅色長發雄性獸人微微彎腰,恭敬地低聲說道:“先生,確實在裡麵查出來很多非法走私的物品和來自其他星球的獸人。”
紅發獸人沒看他,自顧自地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根香煙點燃。
一點猩紅在骨節分明的手指間閃爍。
隊長低著頭繼續說道:“我們還看到了羅德裡格斯家族的緹娜爾小姐。”
紅發獸人吐出來個煙圈,低沉沙啞的聲音隨之響起,“羅德裡格斯早死了幾萬年了。”
隊長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沉聲應是。
對緹娜爾等雌性來說這是個堪稱侮辱的夜晚,她們被帶去了治安巡查局,直到雌性保護中心出麵,她們才狼狽地離開。
緹娜爾一開始並沒有懷疑到江望月身上,她不覺得被自己耍得團團轉的蠢貨能有這樣的腦子。
但是當小白花說出自己當著江望月的麵故意關心瀾雪,江望月卻並沒有苛責瀾雪後,緹娜爾逐漸起了疑心,臉色也越發陰沉。
緹娜爾點開終端,給江望月發過去一條質問消息,問她今晚為什麼沒來。
【您還不是對方的好友,請添加好友後再行發送。】
紅色的感歎號和這句係統提示,讓緹娜爾憤怒地踹了一腳旁邊跪著的獸夫。
該死的!
她竟然被江望月擺了一道!
與氣急敗壞的緹娜爾不同,江望月這個晚上睡得非常安穩和舒適。
陽光透過米白色的窗紗灑在床上,感受到暖意的江望月懶洋洋地睜開了眼睛。
放開懷中的抱枕,江望月在床上七拐八扭地伸了個懶腰,然後才翻身下床。
她伸手拉開窗紗,眯著眼睛心情極好地看著窗外的大片草地,和牆邊的身影。
江望月的動作一頓,有些意外。
那是紀黎?
她走到陽台上,剛想叫他一聲,就看到一身黑衣的紀黎突然彎著腰痛苦地跪在了地上。
“紀黎!”
江望月急匆匆轉身向著樓下大步跑去。
精神有些恍惚的紀黎聽到遠處好像有人在叫自己,但是腦海裡紛雜尖銳的聲音讓他無法分心去回應。
不行,不能在這裡……
紀黎撐著牆壁努力想要站起來離開,卻是腿腳一軟,眼看著又要摔倒在地。
一雙溫熱的手及時抱住了他,讓他避免了臉著地的厄運。
江望月看著雙目失焦的紀黎,心中迅速有了判斷。
他和雲邈精神力暴動那時候的情況還不一樣,更像是受了什麼傷。
她放輕了聲音,“乖,讓我看看好不好?”
江望月一邊說著,一邊動手想要解開紀黎身上的衣服查看情況,卻被後者一把鉗住了手腕,力度大到讓她以為自己的骨頭要被他捏碎了。
紀黎低低地喃喃自語,“彆碰……我……”
江望月忍住痛意,任由他緊緊抓著自己的手腕,連聲說道:“好,我不碰你,但你到底是怎麼了?哪裡疼?可以跟我說說嗎?或者,我叫瀾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