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燈光下,審訊室裡彌漫著一股尿騷味。
幾個蒙麵歹徒癱在地上,不住地顫抖。
陸偉光冰冷的目光掃過他們。
“誰指使你們?”
“說話!”
旁邊一個公安猛拍桌子,震得空氣一顫。
“是……是張浩……張老板……”
一個膽小的歹徒首先扛不住,聲音發抖,招供。
“他讓我們燒了作坊,毀掉所有玉露。”
“還說……如果有人,就一起……”
“張浩。”
陸偉光重複這個名字,牙關咬緊,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果然是他!
林鳳霞和孩子們的麵龐在他眼前閃過。
他不能被憤怒衝昏頭腦。
“具體計劃,怎麼聯係,都說清楚。”
歹徒們爭先恐後,將張浩如何聯係他們,如何許諾好處,如何製定計劃,一一交代。
張浩,不僅與毒膏案有關,現在還敢直接對軍屬的產業動手。
甚至對軍嫂下手,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商業競爭。
這是赤裸裸的犯罪,是對軍區威嚴的挑釁。
陸偉光走出審訊室,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他找到值班的軍區領導,彙報情況。
“性質極其惡劣!”
領導聽完,重重一拍桌子,發出沉悶的響聲。
“軍屬的生產作坊,關係到多少家庭的生活。”
“居然有人敢如此猖狂!”
“我請求立即與公安部門聯合行動,對張浩實施抓捕!”
“不僅因為他指使破壞鳳翎作坊。”
“更因為他涉嫌參與之前的毒膏案,危害範圍更廣。”
領導沉吟片刻,目光銳利。
“好!我批準。”
“以‘故意破壞軍屬生產、危害社會安全’的罪名,協同公安,立刻行動!”
“務必將此人繩之以法,嚴懲不貸!”
命令下達,雷厲風行。
陸偉光親自帶隊,幾名精銳戰士,配合公安乾警,直撲張浩的住所。
張浩此刻還在溫柔鄉裡呼呼大睡。
他昨夜輾轉反側,等待消息。
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誰啊!大清早的,找死啊!”
張浩揉著惺忪的睡眼,不耐煩地吼,聲音帶著宿醉的沙啞。
門外沒有回應,砸門聲更加急促,如同催命符。
他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冷汗從脊背滲出。
他披上衣服,罵罵咧咧走去開門。
門剛打開一條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撞開,木門發出哀嚎。
張浩被撞得連連後退,差點摔倒。
眼前,是陸偉光那張冷峻如冰的臉,和幾名荷槍實彈的軍人、公安。
“陸……陸營長?”
張浩酒意全消,睡意全無,腿肚子開始發軟。
“你……你們這是乾什麼?”
“張浩,你涉嫌故意破壞軍屬生產、危害社會安全,跟我們走一趟。”
陸偉光舉起逮捕令,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如冰塊落地。
“我……我沒有!你們憑什麼抓我!”
張浩腿肚子一軟,他試圖狡辯,眼神慌亂得像無頭蒼蠅。
“我們有人證物證。”
陸偉光懶得與他廢話,一揮手。
兩名戰士上前,一人一邊,將張浩的胳膊反剪。
冰冷的手銬“哢噠”一聲,鎖住了張浩的雙手。
張浩徹底慌了,臉色瞬間煞白。
“冤枉啊!陸營長,一定是誤會!一定是那些人誣陷我!”
他嗓子尖利,大聲叫嚷,試圖引起鄰居注意。
聲音在寂靜中顯得刺耳。
然而,周圍靜悄悄,沒有半點回應。
陸偉光早有準備,行動迅速,沒有驚動太多人。
張浩被押上軍車,身體像被抽走骨頭,狼狽不堪。
他平日裡那股囂張氣焰,此刻蕩然無存,隻剩一具空殼。
消息很快傳到張家老大耳朵裡。
他正在吃早飯,聽到警衛員的報告,筷子“啪嗒”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說什麼?張浩被抓了?”
臉色大變,嘴唇顫抖。
“是的,首長。陸營長親自帶隊,還有公安的人。”
警衛員低聲回答,頭顱微垂。
“罪名是……故意破壞軍屬生產,危害社會安全。”
他這個侄子,平日裡不學無術,仗著他到處惹是生非。
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其發展。
可這次,罪名太大了。
軍屬生產,那可是軍區重點扶持的項目,意義重大。
林鳳霞的作坊,現在在大院裡名氣那麼大,備受關注。
陸偉光那個煞神,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備車!去軍區!”
他必須去看看,必須去求情。
再怎麼說,張浩也是他親侄子。
他這張老臉,或許還能作用。
軍區辦公室。
張軍見到了陸偉光,也見到了軍區領導。
氣氛凝重,壓得人喘不過氣。
“領導,陸營長,這張浩……他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張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臉上的褶子都擠到了一起。
“我那侄子,雖然不成器,但也不至於乾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張軍,現在不是誤會不誤會的問題。”
“人證物證俱在,張浩指使歹徒,企圖縱火焚燒鳳翎作坊,毀壞軍屬財產,甚至意圖傷人!”
“這是嚴重的刑事犯罪!”
張軍額頭開始冒汗,冷汗順著鬢角滑落。
“領導,他還年輕,一時糊塗……”
“糊塗?”
陸偉光終於開口,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如同低吼。
“他指使人帶煤油,帶化學毒劑,這是糊塗?”
“如果不是王嬸她們警醒,如果不是發現及時,後果不堪設想!”
“到時候,燒掉的不僅僅是一個作坊,可能是幾條人命!”
“你覺得這還是一句‘糊塗’就能解釋的嗎?”
陸偉光身體前傾,目光如炬,步步緊逼。
“而且,張浩還涉嫌參與之前的毒膏案,倒賣劣質原料,坑害百姓。”
“數罪並罰,他這次,誰也保不住。”
軍區領導也開口,語氣沉重:“張軍,你作為軍區乾部,更應該明辨是非。”
“包庇縱容親屬犯罪,是什麼性質的問題,你應該清楚。”
“我勸你,不要自誤。”
他想靠老臉求情,結果碰了一鼻子灰。
陸偉光根本不給他麵子。
上級領導態度更是強硬。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審訊室。
張浩被銬在椅子上,麵如死灰,身體僵硬。
“張浩,你的同夥已經,全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