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柱北鬥陣
火神廟的廢墟在渝都南郊,斷壁殘垣間還能看見 “鎮火神君” 的浮雕,神像的眼睛被挖去,取而代之的是兩個鈴鐺形狀的凹槽。文曲引魂鈴的感應從廢墟中央的火池傳來,池子裡的水早已乾涸,隻剩下黑色的爐灰,灰堆裡埋著半截鈴鐺,正是文曲星位的 “焚心鈴”。
“火局講究‘以焚破邪’,當年陳九師兄把文曲鈴藏在火神廟的焚心爐裡。” 陸沉用劍尖撥開爐灰,火星突然竄起,在灰燼中畫出北鬥圖案,“但看這灰燼的狀態,血花婆已經來過了。”
話音未落,廢墟周圍響起 chantg 聲,是南洋降頭術的咒語。上百個黑影從斷牆後走出,他們的胸口嵌著引魂鈴碎片,後頸插著勾魂釘,正是被煉成屍花煞的活人。最前麵的男人穿著消防員製服,我認出他是三年前救火犧牲的張隊長,此刻他的眼睛裡燃燒著藍色火焰。
“小先生,救救我們” 張隊長的聲音帶著灼傷感,他伸出的手正在燃燒,火焰卻不燙手,“我們的魂被鎖在焚心鈴裡,每天都要被火燒三次。” 陸沉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彆信,這是火屍陣,他們的魂魄早就被抽走了。”
果然,張隊長的嘴角突然裂開,露出燃燒的舌頭,噴出的火焰化作屍花形狀。陸沉的長劍劈中火焰,卻被反彈回來,劍身上的梵文發出藍光。我想起密卷裡說的 “以鈴引火”,甩出四枚引魂鈴,鈴鐺懸浮在火池上方,灰燼突然燃燒,形成巨大的火鳳凰。
“天樞鎮木,貪狼破水,巨門引火,廉貞焚屍!” 我念出密卷上的咒文,火鳳凰撲向火屍陣,那些屍花煞的身體開始燃燒,卻沒有痛苦,反而露出解脫的表情。張隊長臨終前,眼中的火焰熄滅,變成正常的眼睛:“謝謝 讓我們解脫”
火池中央的焚心鈴終於顯現,鈴身刻著火焰狀的紋路,內側的字是 “文曲焚心,魂歸北鬥”。我剛要觸碰鈴鐺,火神廟的屋頂突然坍塌,血花婆站在煙塵中,她的左眼窩已經裝上了完整的引魂鈴,整個人看起來更加虛幻。
“小川弟弟,你以為破了火屍陣就能拿到文曲鈴?” 她抬手,火池裡的火焰突然倒卷,形成火牆將我們包圍,“火神廟的真正秘密,是地下的人柱北鬥陣。”
地麵裂開,露出八具石人柱,呈北鬥狀排列,每具人柱上都刻著引魂人的生辰八字。陸沉的臉色大變:“這是‘活人祭陣’,用引魂人的血肉為引,激活星位。” 他指向最中央的人柱,上麵刻著的正是我的名字。
血花婆輕笑一聲,消失在火牆中。火牆開始收縮,石人柱的眼睛突然亮起,我看見每具人柱裡都封著個魂魄,有陰陽司的引魂人,有秦嶺勘探隊的隊員,還有陸沉的父親。引魂鈴們劇烈震動,焚心鈴自動飛向中央人柱,嵌入我的生辰八字上方。
“小川,用你的血激活文曲鈴!” 陸沉在火牆外大喊,“隻有這樣才能破陣!” 我咬破舌尖,血珠滴在焚心鈴上,鈴鐺發出刺耳的尖嘯,火牆突然爆開,石人柱紛紛倒塌,裡麵的魂魄得到釋放。
廢墟中央,我看見文曲鈴內側多了行字:“焚心以明誌,破局需斷指”。想起周先生說的血祭需要斷左手無名指,我突然意識到,每集齊一枚星位鈴,就是在為最後的血祭鋪路,而徐福的局,從千年前就開始算計引魂人的每一步。
陸沉撿起人柱碎片,上麵刻著半段咒文:“七鈴歸位之日,徐福借體重生”。這證實了我們在屍洞窺魂鏡裡看到的真相 —— 徐福才是幕後黑手,他所謂的封蚩尤,不過是掩蓋自己想複活的野心。
離開火神廟時,月亮被烏雲遮住,我摸著五枚引魂鈴,天樞、貪狼、巨門、廉貞、文曲,北鬥七星已得其五,剩下的祿存和武曲星位,應該就在廢棄鋼廠和江心島。後頸的印記此時已經變成紅色,五種顏色交替,像在提醒我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