訛兔很聰明,但也很單純。
最起碼,比李伯陽前世認識的那些現代人類要單純的多。
在確定雙方都沒有敵意、是可以交流的對象後,訛兔很快就和大丫頭熟絡了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訛兔再一次表現出了那極其嚴重的話癆傾向。
說是和大丫頭聊天。
實際上更多時候是訛兔在單方麵的傾訴和抱怨。
雖然李伯陽注意到,訛兔始終保持著隨時可以轉身逃跑的安全距離。
但訛兔與大丫頭之間,的的確確建立起了初步的信任。
按照訛兔的說法,它在這百地群山之中也算是比較出名的精怪了。
這個出名倒不是它的實力如何的強大。
而是其一旦說起話來就絮絮叨叨、不會停的自來熟性格。
偏偏訛兔仗著自己天生變化的神通,和哪個種族都能夠順利溝通。
時間一長,山林中打得過訛兔的精怪嫌它煩,一見麵就動手驅趕它。
至於那些打不過訛兔的精怪,則根本不願意與它見麵,隔得老遠就直接繞著走。
唔,以上都是訛兔自己的說辭。
李伯陽在對訛兔的這些話進行一番翻譯、理解後,呈現出的則是另一種畫麵。
拋開所有的修飾詞,李伯陽認為訛兔本質上就是一個搗蛋鬼。
生於山林之中,擁有著變化萬千的神通,訛兔卻幾乎很少碰上能夠與它平等、耐心交流的對象。
這導致訛兔的好奇心和傾訴欲都很難發泄出來。
因此一上遇上了其它不願意交流的精怪,訛兔難免會做出一些超出對方容忍範圍的行為。
就比如說,在精怪們潛伏打獵的時候,一直吊在它們身後絮絮叨叨。
又比如說,一點界限感都沒有,自以為善意的送上各種充滿了挑釁意味的“驚喜”。
再比如說,習慣性的編織各種誇張的說辭、乃至於謊言。
這一點,在它和大丫頭交流的過程中展現的淋漓儘致。
沒見過什麼世麵的大丫頭,硬是被訛兔哄的一愣一愣的。
李伯陽甚至懷疑,訛兔那種始終保持著安全距離的做法,就是被其它精怪揍多了才養出來的習慣。
——膽小,好奇心旺盛,喜歡誇大說詞的妖怪?
這就是李伯陽在總結歸納之後,對訛兔這隻奇特精怪的認知。
李伯陽並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傳說中的妖怪。
因為據訛兔自己所說,它還真沒見到過第二個能夠像它一樣,能夠隨意變化自己模樣的精怪。
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就和李伯陽眉心的第三隻眼一樣,無法通過後天的學習去獲得。
最起碼,訛兔不知道該怎麼去複刻這種天賦。
山林中的其它精怪,也很少展現出除自身天賦之外的其它能力。
這讓李伯陽意識到,自己當前所處的世界或許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修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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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伯陽認真傾聽雙方談話的時候,訛兔其實也在悄悄觀察著這位天生神聖。
從表麵看去,這似乎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嬰兒。
但是訛兔能夠感受到,被精怪們視若珍寶的生命元氣,正在源源不斷從對方體內散發出來。
自己眼前的人類小丫頭,之所以能夠背著一個半大的嬰兒滿山跑。
有相當一部分原因便是因為長期接觸這些生命元氣,正在發生某種類似於精怪的蛻變。
然而比較吊詭的是,那些生命元氣並不純粹,而是摻雜了某種恐怖的煞氣。
哪怕李伯陽戴了一頂紅色的嬰兒帽。
訛兔還是一眼就看出,他的頭發正在嬰兒帽下“燃燒”。
當然了,那些赤色的絨發隻是散發著高溫,並沒有像真正的火焰一樣將嬰兒帽點燃。
單從這一點來看,訛兔就知道這個半大的嬰兒已經初步掌握了自身的能力,不再是沒什麼自保能力的“唐僧肉”。
不僅如此,訛兔還注意到李伯陽那裸露在外的皮膚,看上去也比一般的嬰兒要紅的多。
【人類還真是一種可怕的生物,連這種怪胎都敢養。】
心裡如此感慨著,訛兔不著痕跡地再次向後挪了半步,始終與李伯陽保持著一個安全距離。
“總之,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我對你們沒有惡意。”
“要不是前段時間的‘地脈騷亂’鬨出的動靜太大,我根本不會跑這麼遠來找食物。”
“當然了,你們手中的草藥對我來說隻是普通的食材,我想要找的話隨時可以找到更多!”
對於訛兔的這句話,李伯陽保持著不置可否的態度。
自己讓大丫頭挖出來的草藥雖然不是什麼天財地寶,但也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食材。
這一點不單李伯陽看出來了,就連大丫頭同樣看出來了。
“騙子,明明你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忽然伸手指了指訛兔的嘴角,大丫頭小聲的笑道。
“啊?”
聞言,訛兔先是一愣,隨即便本能的伸手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待到意識到大丫頭這是在詐自己,自己根本就沒有流口水的時候,它頓時一臉惱羞的瞪了對方一眼。
“你才是騙子呢!”
“你個小丫頭騙子!”
說句實話,或許是膽大妄為慣了,這還是訛兔第一次上當受騙。
彆的山民見到自己的時候,一個個都害怕的跪地求饒,自己要什麼就給什麼。
哪會像大丫頭這樣,不僅不害怕自己,甚至還敢出言捉弄自己。
“略!誰讓你先騙我來著!”
不知道是天性如此,還是仗著有李伯陽在身邊。
洞悉了訛兔本性的大丫頭頑皮的吐了下舌頭,全然沒有把對方的羞惱放在心上。
啪!
見狀,不想訛兔惱羞成怒的李伯陽立馬拍了拍背簍。
算是正式打斷了這一人一獸之間的交流。
“呀!”
在注意到大丫頭看向自己的時候,李伯陽的兩隻小手馬上揮舞了起來。
憑借著這幾個月來相處的默契。
大丫頭很快就明白了李伯陽的意思,然後轉頭衝著還一臉茫然的訛兔問道。
“小弟問你,你剛剛說的‘地脈騷亂’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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