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在任何一個時代,分娩都是是孕婦難以避免的一個鬼門關。
即使有著先天之炁的不斷反哺和滋養,陳芸依舊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憔悴了下來,直至生產的那一天到來。
為此,李伯陽這一世的父親——李禹不得不提前返家,陪伴在自己的妻子左右。
作為村裡唯一的獵戶,李禹在村子裡的地位並不低。
再加上“陳芸疑似被山神庇佑”的傳言,一早就有穩婆在家裡等候了。
“芸兒怎麼樣了?”
焦急的在產房門口走來走去。
李禹此刻表現的完全不像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
對此,早就見怪不怪的穩婆助手隻是一臉淡定的繼續忙著自己的事,根本就懶得搭理李禹。
反倒是一旁的老村長,正在好言安撫不知道問了多少遍這個問題的李禹。
“你就放心吧!”
“你婆娘身體這麼好,又請了方圓百裡之內最好的穩婆,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老村長話音未落,就聽產房內突然傳來陳芸的一聲慘叫。
“啊!”
聽到這聲慘叫的李禹立馬一個箭步衝到門口,就想拉開房間的大門。
結果還不等他伸手,就聽見穩婆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
“不要進來!”
“你們這些糙漢子陽氣太重,千萬不能進來!”
說罷,又聽見房間裡的穩婆衝著陳芸說道。
“用力,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泄氣!”
“就差這一口氣了,再使點勁!”
魂不守舍的李禹聽著房間裡的聲音,隻能焦躁的不斷踱步。
好在陳芸雖然叫聲淒慘,卻始終中氣十足,一點都聽不出是個孕婦的聲音。
誰也說不清楚時間到底過去了多久。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陳芸的慘叫一直從日落持續到明月高懸。
“啊!”
伴隨著最後的一聲慘叫,堅持了這麼久的陳芸終於如願地昏死了過去。
緊接著,傳來的是穩婆那略帶驚恐的聲音。
“這是……”
意識到不妙的李禹當下也顧不得太多,立馬推開產房的大門衝了進去。
然後映入眼簾的是穩婆雙手顫抖的捧著嬰兒,她的助手則在旁邊瑟瑟發抖的模樣。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婆娘呢?還有孩子怎麼呢?怎麼沒聽到哭聲?”
一眼就看到了穩婆手中的嬰兒,勉強鬆了口氣的李禹連忙開口追問道。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穩婆那雙顫顫巍巍遞過來的手。
“你……你……你婆娘生了個怪胎……”
本能的接過穩婆手中的嬰兒,李禹到此刻才看清楚這個新生兒的模樣。
那竟然是一個不哭不鬨,長著一頭如同火焰般赤色絨發的嬰兒。
似乎是察覺到了李禹那驚駭的目光。
隻見其手中的嬰兒緩緩睜開雙眼,用一種充滿好奇的眼神打量著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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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良心,李伯陽發誓自己絕對沒有想嚇唬穩婆和李禹的。
為了遮掩自己的天生異象,李伯陽可以說是煞費心思。
不僅在出生的過程中努力控製劍丸的力量。
甚至還有意識的緊閉眉心的那隻天眼,絲毫不敢睜開。
要是不仔細分辨的話,隻能隱約看到新生兒的眉心處有一道裂紋。
李伯陽考慮了很多,也考慮的很全麵,卻唯獨忽略了兮蘿那些肉塊帶給自己的影響。
或許是出於好奇,同時也是為了讓李伯陽能夠順利降生。
兮蘿投喂給陳芸的那些肉塊可不是什麼普通的獸肉,而是生活在山中的精怪的血肉。
也隻有這樣的精怪血肉,才能夠為胎兒階段的李伯陽提供充足的養分,讓他提煉出源源不斷的先天之炁。
可惜的是,以這樣的方式發育成型的李伯陽,自然不可避免地會受到那些精怪血肉的影響。
剛出生便擁有著一頭濃密的、如同火焰般赤紅的絨發,便是這種殘留的影響之一。
由於正常雙眼的視力尚未發育完全。
勉強睜開眼睛的李伯陽,其實並不能看清四周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是從穩婆的話,還有李禹的種種表現來看……
李伯陽還是不難分辨出,自己的身上應該是出現了什麼問題。
正當李伯陽猶豫著要不要睜開眉心的第三隻眼,看看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況的時候,李禹終於開口說話了。
“什麼怪胎?”
“你這老婆子彆瞎說!”
“這是我兒子,不管他長什麼樣子都是我兒子!”
惡狠狠的瞪了穩婆一眼,李禹那種常年獵殺山中猛獸的霸道在這一刻展露無遺了。
“隻不過頭發紅了一點而已,剃掉就是了。”
隻見李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揉了揉李伯陽的腦袋。
感受著那頭紅發傳來的柔軟觸感,李禹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對了,我在隔壁掛了二十斤臘肉……”
“桌子上還擺了一些金銀,你們待會離開的時候彆忘了拿走。”
從驚恐中回過神來,穩婆立馬意識到李禹這是在收買自己。
遲疑了一下,穩婆扭頭看了一眼自己旁邊的助手,隨即便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李家娃子,你放心。”
“老婆子今天什麼都沒看到,也沒人會對外說一句閒話的。”
得到穩婆的暗示,一旁的助手也立馬心領神會的點起了頭。
“嗯,那我這邊也就不留你們吃飯了。”
聞言,李禹方才暗自鬆了口氣,然後抱著李伯陽走到了自家婆娘身邊。
看著麵容蒼白、卻並無大礙的陳芸。
李禹猶豫著,最後還是將始終沒有哭鬨的李伯陽放在了她的身旁。
不管這個孩子是怎麼回事,那都是自己和陳芸的親生骨肉。
“芸兒,這就是咱們的孩子!”
輕輕俯下身子,隻見李禹將自己的額頭貼在陳芸的臉上,就連穩婆二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都沒有在意。
“雖然他長得有點怪,也不會哭……”
“但這臉蛋,簡直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聽到自己這輩子的老爹這麼說,李伯陽這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麼。
自己從出生到現在,一直緊張的控製著自己出生的異象,結果卻忘了像普通嬰兒一樣哭泣了。
【如果我現在哭……會不會有點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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