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源主擂,萬象皆靜。
朱子墨站立擂台之巔,身著素青衣,劍未出鞘,神色從容。那一刻,他不是少年,不是挑戰者,也不是守位者。
他是:
金榜十三。
風吹衣袍,浮光卷雲,整片靈源台在此刻仿佛忘了聲音。
【係統識彆完畢。】
【天榜位列十三·朱子墨,接擂戰挑戰第一戰。】
【對戰者:趙元昭,金榜十八,戟修體係,宗門“玄山重鎧堂”現任子級傳人。】
【規則設定:不許外援,不得退擂,不許故意自傷,交戰至係統判定勝負為止。】
隨著那一連串的公告聲落下,金擂四周結界靈光環繞,一道金紋雷陣升起,封鎖全場,所有靈識、靈音、靈符通道在一息間被斬斷。
擂台之外,宗門弟子、試煉天驕、監察使者、長老影投,全部凝視場中。
這不隻是兩人之戰。
這是一次——規則正統 vs 異數殺局 的正麵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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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墨緩緩踏出第一步。
這一腳落地,靈陣未響,空氣未顫,但在無數人眼中,仿佛天地輕輕動了一下。
第二步、第三步……直到他走至擂台中心的那一瞬,四周靈紋自覺收束,天地光線像是被他牽引,聚在身上。
“他……不緊張?”
“從始至終,連劍都沒拔。”
“這是在裝,還是……他根本沒打算輸?”
觀戰席上,許多修士低語,更多人沉默。
花無恙手持折扇,盯著場中人影,低聲道:“若他連第一戰都贏得漂亮,那整個天榜——將徹底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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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戟踏地,山崩地裂。
趙元昭身披黑金鎧甲,自擂台東階踏出,步步如戰鼓,每走一步,擂台微震三分。
“趙元昭不是來試探的。”
“他的戰姿,是殺陣起手。”
“這是要以最快速度轟下朱子墨。”
他站定於擂台邊緣,雙戟橫背,肩甲沉峻,殺意內斂如鐵,血氣隱湧如爐。
他望向朱子墨,聲音低沉卻震耳發聵:
“朱子墨。”
“你能斬王獸,我敬你一場。”
“但你要坐十三——必須踏過我!”
這一句話落地,全場再次沉默。
他,是金榜老牌霸者,從血中走出的戰將;而朱子墨,是破格登榜的逆流者,用一場不可複製的奇跡殺入榜眼。
他們的交鋒,不是單純的勝負,而是一次象征意義的“係統認可 vs 非典型者存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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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墨靜靜站著,微風撩動衣角,手指搭在劍柄之上,麵無表情,似無戰意,卻又不容忽視。
他看向趙元昭,隻回了四個字:
“那你試試。”
那一刻,趙元昭目光驟寒,雙戟輕震,擂台兩側燃起猩紅靈紋。
而朱子墨的劍,還未出鞘。
但他的眼神,已然如劍!
下一刻——
【擂戰確認完畢。】
【倒計時結束。】
【戰鬥,開始。】
“咚!!!”
靈源擂台下方一聲鼓響,擂台中央靈陣炸裂光柱,兩人身影瞬間動了!
一人雙戟裂空如山崩雷擊!
一人長劍未出、腳踏碎影步形,迎光而上!
雷鳴,震空。
光芒乍起,風聲怒嘯。
這一戰,不隻是十三之位的守擂戰。
它,是一場“異端破規”的王之初戰!
趙元昭咬牙,怒喝一聲,體內血氣猛爆,硬解借勢,翻腕雙戟交錯!
“踏裂二式·裂骨斧轉!”
他強行扭身,以身體為軸,戟鋒自背後斜劈而下!
朱子墨避無可避!
——若換作他人,必被直接壓裂防禦!
可他卻在那一瞬,身體微折,腳尖踏地,竟在原地完成一次半隱身式的後撤斜轉!
“藏靈步·第五式·雲影折環!”
這是一種極難控製的“步中身轉”,一旦失控就是當場破綻。
可朱子墨做到了!
戟鋒貼身而落,斬碎他身後空氣,卻連一縷發絲都未觸碰!
“怎麼可能?他竟能在趙元昭身側完成空間內折轉?”
“那是藏靈步?不是說這種殘技早就被廢棄了嗎?”
“這是他自己的版本……”花無恙眯起眼,低聲道,“他在借藏靈步進化戰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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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快速換招十餘合,場中火光四濺,擂石崩碎!
朱子墨一再避鋒、引力、卸勁、破節奏,看似防守,卻步步反壓、滴水不漏。
趙元昭卻越戰越躁!
“避得漂亮,有種正麵接我一戟!”
朱子墨忽而止步,握劍右手緩緩抬起,終於——握住了劍鞘!
“你要的,我給。”
“破體十三式·第一斬——斷魂!”
隻見他腳下如影起勢,劍光如龍騰起!
這一劍,不再是單純的力與術,而是意與殺氣的融合——
斬魂、破心、裂場!
“轟!”
兩道身影撞在一起,擂台中央一圈金紋驟然炸裂!
台外結界微震,係統自動補陣!
煙塵散去,趙元昭右臂盔甲出現一道淺淺的斷痕,整條手臂微顫。
朱子墨立於數丈之外,劍指地麵,衣袍無塵,氣息沉穩。
他緩緩抬頭,看向趙元昭:
“你的甲——不夠碎。”
趙元昭臉色徹底變了!
他意識到,這個人——不僅扛住了他的碎甲技,甚至還敢反壓!
擂戰至此,節奏,開始倒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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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中餘勢未散,劍氣猶在。
朱子墨立於戰台邊緣,腳步穩如磐石,掌中長劍微垂,斜斜指向地麵,鋒口未滴血,卻自帶一種碾壓之後的冷肅寧靜。
他的聲音輕,卻極清晰地傳入趙元昭耳中。
“你的甲——不夠碎。”
這一句,落得極輕,卻像雷霆落在趙元昭心頭。
從試煉開始至今,他數十戰無一敗,哪怕對手天賦比他強,修為比他高,也從未有人在台上,當眾說出這樣的話。
趙元昭雙目微顫,血氣激蕩,手臂微微發抖,那不是懼,是憤。
而他胸中真正動搖的,卻不是朱子墨的招式,而是這個人那一貫從容到可恨的淡定:
——他沒有虛張聲勢。
——他甚至沒有拚命。
——他隻是以極少的出手,破了自己最擅長的攻勢節奏,撕開最驕傲的“碎甲之威”。
那一刻,趙元昭突然意識到:
朱子墨,不隻是來守位的。
他,是來殺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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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之外·觀戰席異動
台下,無數弟子屏息。
原以為這一戰將是“十三位的滑落戰”,沒想到到現在,朱子墨不僅毫發無傷,反而將趙元昭壓入下風。
花無恙盯著擂台,輕聲道:“他從一開始,就不是要應戰。”
“他是要樹旗。”
寧流年舔了舔發乾的嘴唇,低聲道:“他這是……在宣布自己才是擂台上的規矩。”
而擂台更遠處,一個衣著樸素、眼神陰鬱的青年,緩緩將手中靈筆折斷,低語如咒:
“有意思。”
“你贏了第一戰,那第二戰……我來送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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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高空·天榜輕震
金榜之上,“朱子墨”三字仍在十三位灼灼發亮,但在其上方,一道“未明挑戰者”位編號,已悄然浮動。
那是第二戰者——正在醞釀。
而朱子墨站在擂台中,左手握鞘,右掌緊扣劍柄,緩緩抬頭看向趙元昭。
神情平靜,聲音低沉:
“趙元昭。”
“你若再不認真,這一戰,很快就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