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聞並沒關注玄清的舉動,手裡拿著陰沉木埋頭仔細研究。
這玩意居於流水泥沙之下,曆經數千載,卻不含一點陰屬晦氣,反倒還有點清靈意蘊,造物之奇可見一斑。
而所謂的辟邪功能卻是妄談,沒有什麼壞處,也沒多大好處,上下不過一塊木頭罷了。
但其本身的材質,承陰而不納陰,應該可以用來製作一些東西。
方聞一直在研究數術陣局,今次來了一趟嶗山,見到那枚陰陽鏡,心中多少有點兒想法。
西山以後就是他的道場,說起來高大上,那就照著高大上安排,改造改造,弄個洞天福地,住著也舒心!
“方聞,剛才有個老道士要攆我走!”
“哦!?你咋沒走!”
“我說來找你的,那個老道就自己走了!”
陳悅嘻笑一聲,自顧自的坐下來,又道:“陰沉木黑不溜秋,有什麼好的,賣那麼貴,都夠我開幾家花店了!”
認知不同,有的東西在彆人眼中貴若千金,而在另一些人眼裡則一文不值。
方聞也沒搭理她,低頭研究手裡的陰沉木。
陳悅則是掏出紙巾擦擦手,拿上一個小蛋糕塞進嘴裡,繼續開口道:“方聞,你還想吃什麼,我明天給你做,不過我隻會甜品!”
女為悅己者容,除了展示美麗,這小手藝也不自覺的想要展示展示。
不過她見方聞還是不理自己,有點小氣悶,又往嘴裡塞了一個蛋糕,趴在桌子上,腦袋瓜一顛兒一顛兒的瞪著美目,打理眼前這個神秘兮兮的男人。
陳悅因為早上六點多起床,忙活忙活,打扮打扮,早早吃過午飯,就來了太清宮。
在桌子上這麼一趴,沒一會兒,便覺困意湧上心頭,腦袋瓜慢慢歪下去,竟呼呼睡著了。
方聞見此有些搖頭,覺得自己是招睡體質,徐豆豆、寧菲凡可沒少在老院的藤椅上流口水!
而等陳悅一覺醒來,已經快四點了,臉上壓出來的紅印子,清晰可見。
“哎呀!我咋睡著了!”
姑娘不像徐豆豆那樣,醒了還得迷瞪一會兒,趕緊拿出手機看看,臉色微紅,自己竟睡了快兩個小時。
弱弱的開口問道:“我沒有打呼嚕吧?”
“沒有!”
“嘿嘿!我本來就不打呼嚕!”
“嗬嗬,流口水了!”
“啊!”
陳悅聞言,低頭朝桌麵上看看,用手抹了抹,嗔怒一聲:“哪有!”
方聞笑著道:“睡好了吧!睡好了就趕緊回家吧,太清宮晚上不留女客!”
“誰要留下來了!!”
雖然時間還早,但陳大美女在帥哥麵前趴著睡了一覺,覺得有點兒丟臉,借著話頭兒,起身準備離開。
誰知才出了涼亭,還沒走兩步,便又扭過頭笑著道:“方聞,我回家做抹茶奶凍,明天再來找你!”
說罷,也不等方某人回答,擺擺手,尋著路徑,自己出了偏院。
陳悅剛走不久,玄真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背著手來到涼亭。
他這是見方小友難得沒在書閣裡看書,借著機會,過來聊天!
“道長嘗嘗蛋糕!”
“嗬嗬,貧道沒這等福氣,小友自吃就是!”
且不提涼亭中談玄論道的兩人,卻說陳悅離開太清宮,開上車剛走出一小段兒路,便被後麵突然冒出的一輛豪車給彆停。
“你怎麼開車的?”陳悅怒目而視,瞪向豪車裡的男子。
男子卻是嬉皮笑臉道:“美女,不要生氣,交個朋友嘛!”
“誰跟你交朋友!”
姑娘家以為遇到流氓,不過這光天化日的,路上有來來往往的車輛,也不怎麼怕,便下車檢查有沒有磕碰。
誰知腳剛挨著地,又有三輛豪車來到跟前。
一共下來兩男三女,其中一個長的跟水桶一樣,似曾相識!
“是你!”
“哼哼!是我!那個男人呢?”
水桶女人正是張婉婷!
她昨天跟老爹回到家後,被教育了一頓。
不過張奇峰確實寵溺自己的胖閨女,話說的不輕不重,隻叫女兒以後不要使性子,小心惹到不該惹的人!
至於什麼高人異士,一個姑娘家的沒必要知道這些!
而張婉婷長這麼大,瞧見父親第一次發火的樣子,心中有些害怕,不過隨之而來的便是滿腔怨懟。
想懟的自然就是不識好歹的方聞!
她心中有氣,第二天找來幾個玩的不錯的朋友,消遣解悶。
這張大千金長得跟蛤蟆一樣,身份差不多的,沒願意跟她湊數。
圍在身邊,玩到一起的,多是些想攀附關係的貨罷了!
一乾人年輕人消遣解悶兒,言語間,幾個小紈絝聽了張姐的遭遇,頓時就怒了。
紛紛出言,要給姐姐出氣!
人多膽子大,他們群策群力,因著玄薇的官方身份順藤摸瓜,不知天高地厚的結伴來到太清宮,看看能不能蹲到方聞。
這老牛鼻子動不了,那個不識好歹的男人有機會必須削一頓,讓吊毛知道得罪張姐的下場。
不過他們都沒見過方聞,張婉婷隻得親自上陣,兩點多的時候來到太清宮山門前,找個樹蔭,守株待兔,瞪眼尋人。
這九月份的天氣,雖已入秋,但熱老虎還未徹底退去,大胖姑娘躲在樹蔭下,卻也熱的滿身是汗,咬牙堅持到快四點,還真的有收獲。
她看到了陳悅!雖然在拍賣會上隻是瞟過一眼,但今天再次見到,立刻就認了出來!
於是便夥同眾人,開車尾隨!
其中的一個小紈絝為顯自己能耐,還沒走出多遠,就把陳悅的車彆停。
陳悅瞧見是昨天跟方聞搶陰沉木的胖女人,不禁眉頭緊皺。
“你找方聞乾什麼?”
“嗬嗬,原來是叫方聞啊!他是不是在太清宮?”
“你管的著嗎!快讓開,再不讓開,我可要報警了!”
其中一個紈絝嬉皮笑臉,舔舔舌頭道:“美女長的真漂亮,穿這麼騷,怎麼不識相呢!知道張姐的身份嗎?商會會長的女兒,家裡有的是錢!知道我三叔是誰嗎?派出所所長!彆不識相,警察來了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打電話把那小子叫出來,要是敢不老實報警,老子現在就把你拉車上辦了!”
陳悅身為一個拆遷戶,雖然財富自由,但見過最大的世麵,就是昨天的拍賣會。
如今叫人堵了,又被男子囂張跋扈的氣焰所懾,心裡有點兒害怕。
可是打電話把方聞叫出來,讓人欺負,既不仗義,也不願意!
況且打了電話,還不知道能不能打通。
姑娘家讓自己鎮靜下來,向路上來往的車輛瞅瞅,感覺喊救命有點不牢靠。
要是一時間碰不到仗義出手的好心人,惹得三個男人動起手,真把自己捂嘴拖上車,那就完犢子了!
電光火石之間,陳悅腦袋中閃過無數念頭。
好漢不吃眼前虧,她抬眼瞧瞧離太清宮並不是太遠,索性把心一橫,車子也不要了,趁幾人不注意,竟撒丫子往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