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無言被拖到黑沉森冷的鐵板床邊,陶有財順勢就想將她抬上鐵板床,卻在下一秒慘叫一聲,往後跌倒在地,痛苦地捂著自己的手指。
薑無言扶著鐵板床的邊邊站好,一手拄著盲杖讓自己站直,然後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被拉扯歪的衣服,還撫了撫發鬢,順了順頭發。
聽到有腳步聲快速靠近,隨後就聽到神使驚訝的聲音:“陶有財,你怎麼回事?”
陶有財“啊啊”地叫著,神使大呼:“你的手指……”被什麼咬掉了指節!
神使大概意識到什麼,所以他也沒質問薑無言,抬手就搖鈴鐺,對著薑無言喝聲:“這裡還由不得你放肆!”
薑無言隻覺得這鈴聲實在煩人,她抬起手來,手指正對著神使的眉心,偏白的嘴唇輕碰:“啪。”
神使隻覺腦門好像被什麼擊中,痛得他倒退了一步,捂著腦門憤然地看著薑無言:“你體內的蠱蟲怎麼沒用?給你的那些吃食,你不是都吃了嗎?”
薑無言歪了下頭:“哦,倒了。”
他抹了下額頭,剛那點疼痛已經逐漸消散了,便以為不過是點小計倆:“沒關係,我可以讓你嘗嘗彆的……”
薑無言施施然地截過他的話:“你本有一賢惠溫柔的妻子,有一對可愛聰慧的兒女,生活在一處靜逸祥和的林中,日子雖簡單,卻也幸福,隻是某一天,這一切,都毀在了你那祖傳的控蠱之術上了。”
她的聲音清雅淡然,語調雖沒什麼起伏,卻宛若催眠曲,直擊心靈。
神使的呼吸有些亂了,但很快又恢複過來:“你是哪得到的消息吧?加上自己的揣測就胡亂編造來誆我?嗬,你說的這些並不算秘密,甚至我都可以直接告訴你!”
“我出自蠱族,自小學的養蠱控蠱之術,不過我學這些,不過是應祖宗要求,我並沒有入世對付世人的想法,我隻想與的妻子兒女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可是……”
他咬緊了牙關:“那群人,入侵了我生活的地方,殘殺了我的妻兒親友!”
可能這個事在這裡真不是什麼秘密,但能夠自己在這種情況說出來,神使也是個狠人,他猙獰一笑:“怎麼樣,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看在你接下來會替我們製作上好的美人醉的份上,我可以滿足滿足你!”
這女人已經徹底惹著他了,逼他再次回想起妻兒,讓他暴虐心起,原本隻是慣性地處理一個“食材”,但現在,他想要好好地將這個“食材”料理一番!
薑無言卻仿佛對他的心思一無所知,看不見的她似乎也感受不到他眼底的陰戾,她甚至聲調都沒有提高一分:“你的妻兒被可惡的侵略者屠殺了,死得淒慘,著實可憐,不過……”
“更慘的是你女兒!”
薑無言往前一步,再一步,逼近神使,聲音輕飄飄的:“她是被你誤殺的!”
神使:“……”
神使:“!!!”
他猛地睜大眼睛!
他的辮子胡須都在顫動:“你……你……”
“想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薑無言在這一刻,揚起嘴角,抿出一抹神秘悠然的微笑:“我知道你的一切,因為,我才是你的神!”
她笑容收起,眼眸的黑暗壓沉:“跪、下!”
神使膝蓋一軟,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給薑無言跪了下去。
——
麵對數十個手中都掛有人命,且手持兵器的練家子土匪們,蕭瑾序幽幽一歎。
也不知道是他倒黴體質又發作了,還是被某個自稱瘟鬼的女人連累的,被追殺跳了崖不說,在崖下還偏遇到這麼一個吃人的村子。
“我這人吧,其實不好動,能嘴上解決的,就不太想動手。”
陶大勇哼道:“怎麼,改主意想喝酒了?”
雖說有點忌憚這人的武力,但他們自然還有彆的準備,且他們這麼多人,還怕弄不過他一人?
蕭瑾序卻隻是笑,曲起手指,玩似的在碗麵上彈了一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娘的,他在耍著我們玩呢!”
隨著當中的誰一聲暴喝,眾人瞬間被調動,提著兵器凶神惡煞地朝當中的蕭瑾序砍過去——
“住手住手,快住手——”
陶大財著急忙慌地衝了進來,阻止了大家:“先彆動手,先彆動手!”
陶大勇手一抬,眾人暫停下來往後退回去。
陶大勇問:“什麼事?”
“大丫,大丫不見了!”
陶大財邊喊邊指著蕭瑾序:“是他,一定是他帶走了大丫!”
眾人看向蕭瑾序,蕭瑾序麵容也有些詫異:“大丫?竟是個女孩嗎?”
看那小孩臟兮兮的,身型瘦小,又凶又猛齜牙咧嘴的,乍一看還以為是男孩來著。
“真是你?”陶大勇神色變了,目光警惕又帶著懊悔地瞪著蕭瑾序。
“如果你們說的是,大概這麼高這麼瘦,臟兮兮瘦伶伶,據說是這位陶大財孩子的那個小孩的話,是我帶走的!”
蕭瑾序說著,目光掃了他們一圈,笑:“看樣子,這小孩對你們挺重要的嘛,目前全村大概隻有她這麼個女孩子了吧?”
陶大勇直接下令:“殺了他!”再把大丫找出來,左右就藏在這附近,不可能被帶離山穀。
蕭瑾序歎了口氣,懶洋洋地起身準備迎戰,但隨即想到什麼,他躍躍欲試起來:“有個小姑娘給我陪葬,好像也不錯。”
隻有陶大財心慌慌地再次攔住大家:“你、你什麼意思?”
蕭瑾序動了動胳膊熱熱身:“字麵意思,你們可以猜一猜,那小孩還能活多久。”
他太過篤定,甚至不慌不急的,讓陶大勇和陶大財反而躊躇了起來。
可就在他們遲疑的這瞬間,那不願意動彈、連熱身都做得懶洋洋的蕭瑾序突然就動了,極其迅捷地逼近陶大財,兩下製服後,將他擋在身前,一把匕首橫在他的脖子上。
陶大勇等人投鼠忌器,又不甘心地握緊手中刀劍,目光凜凜,隨時準備進攻。
蕭瑾序就抓著陶大財,在他們的逼近下慢慢的後退,直至退到臨近門口的位置,他突然將陶大勇推向了他們,並將手中兩個圓球扔向了他們。
圓球炸起,白霧彌漫,不僅遮擋所有人的視線,也造成了一定的暈眩感,而蕭瑾序已經趁機衝出了酒館大門,並一路往山洞那跑去。
希望那女人能有點用,可彆太輕易就死了。
卻又在逼近山洞,看清山洞前站著的人時,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