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從窗戶斜斜地灑進燃亦的房間,將整個屋子染上了一層暖橙色。燃亦坐在電腦前,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耳機裡傳來遊戲的嘈雜聲和隊友的呼喊聲。他的雙手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著,眼神中透露出專注與緊張。此時的他,沉浸在《魔獸世界》的遊戲世界裡,絲毫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
“老弟,吃飯了!”燃亦的姐姐林悅,猛地推開房門,聲音尖銳地打破了房間裡的緊張氛圍。她雙手抱胸,眉頭緊皺,臉上寫滿了不滿。見燃亦沒有回應,林悅氣得“砰”地一聲,用力關上了房門,嘴裡嘟囔著:“愛吃不吃,隨你便!”
林悅的這一舉動,讓燃亦從遊戲世界中回過神來。他摘下耳機,揉了揉發酸的脖子,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此時,客廳裡傳來母親溫柔的聲音:“悅悅,怎麼能這樣跟弟弟說話呢?他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
“媽,也就您慣著他!”林悅提高了音量,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和不滿,“高中的時候,您就由著他打遊戲,現在呢?看看他成什麼樣子了!”
燃亦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聽著客廳裡傳來的爭吵聲,心中五味雜陳。他想起了高中時的自己,那時候的他確實沉迷於遊戲,成績一落千丈。父母為此操碎了心,姐姐也經常數落他。然而,那時的他,根本聽不進去任何人的勸告,依舊我行我素。
“你弟弟在外麵吃了不少苦,你就不能體諒一下他嗎?”母親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心疼,“他一個人在大連,人生地不熟的,多不容易啊。”
“媽,他都18歲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什麼時候才能懂事啊!”林悅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失望,“這次回來,還是整天沉迷於遊戲,一點都沒有改變。”
我站起身,緩緩走到門口,手放在門把上,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沒有打開門。我靠在門上,聽著外麵的對話,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自責和愧疚。我知道,姐姐說得沒錯,自己這些年確實讓家人失望透頂。
“好了,好了,彆吵了。”母親無奈地歎了口氣,“悅悅,你就多包容包容弟弟吧,他畢竟還沒長大。”?
“還沒長大?”林悅提高了音量,聲音裡帶著一絲嘲諷,“都18歲了,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在努力幫家裡分擔家務,勤工儉學了。”
“我才不管他”隨後林悅開始自己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父親下班回來了。他推開門,看到客廳裡緊張的氣氛,不禁皺了皺眉頭,疑惑地問道:“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林悅搶先說道:“爸,您看看燃亦,一回來就整天打遊戲,連飯都不吃。”
父親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轉身看著我,眉頭皺得更緊了,語氣嚴肅:“人呢?”一臉生氣的表情說到:“怎麼?飯還有剩餘的,那家夥沒吃飯?”
“他啊”林悅說到:“在房間裡打著遊戲呢”“這兔崽子真以為出去了就了不起了。”父親聲音很大說到:“玩個屁的遊戲,連飯都可以不吃,真以為自己是神仙啊。”
“嘭!”
冬日的夜晚,屋內的白熾燈光慘白而刺眼,與窗外濃稠如墨的夜色形成鮮明反差。我,燃亦,呆坐在電腦桌前,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已然黑屏的電腦屏幕,思緒如亂麻般糾結。耳機隨意地耷拉在脖子上,房間裡一片死寂,隻有牆上的掛鐘發出沉悶的“滴答”聲,仿佛在敲打著我的神經。
突然,“砰!”一聲巨響打破了這份寧靜。父親猛地一腳踹開房門,門板重重地撞在牆上,發出刺耳的聲響。父親滿臉怒容,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瞪得滾圓,像要噴出火來。“小兔崽子!”他的聲音如雷鳴般在房間裡回蕩,“真以為自己是神仙啊!連飯都不吃了!”
我身子微微一顫,但仍倔強地坐在原地,既沒有起身,也沒有回應。我雙眼依舊緊盯著屏幕,儘管畫麵一片漆黑,可我感覺自己仿佛深陷其中,即將迎來一場火山噴發般的風暴。
“我說!”父親火冒三丈,一步跨到我麵前,雙手叉腰,“一回來就知道打遊戲,連家裡人都顧不上見!”他的呼吸急促,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酒氣。
“我電腦關機了!”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試圖解釋。
“是嗎?”父親根本不理會我的話,臉漲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愈發明顯,“你姐都說你一直在玩!”?
“你自己看,電腦是不是關機了!”我指著漆黑的屏幕,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委屈。我滿心希望父親能冷靜下來,看看事實,可他似乎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父親瞥了一眼屏幕,不僅沒有消氣,反而更加惱怒。他的右手緊緊握拳,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嘴唇不停地抖動,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片刻後,他猛地轉身,右手狠狠砸在門上,伴隨著“哐當”一聲,門框都跟著晃動起來。“電腦都還是熱的,還說沒玩遊戲!”他的聲音近乎咆哮,震得我耳朵嗡嗡作響。
緊接著,他又惡狠狠地說道:“這門不許關!有本事彆吃飯,門就這麼敞著!”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大步向外走去,留下我獨自在房間裡,滿心委屈和憤怒。
“不吃就不吃!”我小聲嘀咕著,心中的不滿如潮水般湧動。恰在此時,手機“叮咚”一聲,一條消息彈了出來:“知道你回來了,今晚老地方見。”我看了眼時間,19:30,這個時間點出門剛剛好。我迅速收起手機,決定出去透透氣,逃離這個壓抑的家。
我起身走向門口,路過餐廳時,餘光瞥見父親正坐在餐桌前,他鐵青著臉,額頭上的皺紋擰成了一個“川”字。當他看到我走向門口時,憤怒地將碗筷重重砸在桌上,“哐啷”一聲,打破了餐廳的寂靜。母親聽到聲響,從客廳匆匆走了過來,臉上滿是擔憂和無奈。
“燃亦,你這是要去哪兒?”母親輕聲問道,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神中充滿了關切。
我腳步頓了頓,猶豫了一下,低聲說:“媽,我出去一趟,朋友找我有點事。”
“這麼晚了,要不吃完飯再去?”母親試圖勸說我,她伸手想拉我,卻又在半空中停住了。
“不了,媽。”我避開母親的目光,語氣有些生硬,“我很快就回來。”說完,我加快腳步,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寒風如刀子般刮過臉頰,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傍晚,老舊的白熾燈泡散發著昏黃的光,將我的房間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我坐在電腦前,屏幕漆黑一片,可我的思緒卻依舊停留在剛才和父親激烈的爭吵裡。父親憤怒的麵容、砸門的舉動,像電影片段般在我腦海中不斷循環,讓我的心情久久無法平複。
突然,手機“叮咚”一聲,清脆的提示音打破了房間的寂靜。我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條消息:“知道你回來了,今晚老地方見。”我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19:30,心想這個點出門,正好能逃離這壓抑的氛圍,去和朋友傾訴一番。
我迅速將手機塞進兜裡,起身快步向門口走去。路過餐廳時,餘光瞥見父親正坐在餐桌前。他身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襯衫,頭發淩亂,額頭上的皺紋似乎又深了幾分。聽見我走動的聲音,他抬了一下頭,目光與我短暫交彙。那一瞬間,我看到他眼中的怒火仍未熄滅,緊接著,他“啪”的一聲,重重地將碗筷砸在桌上,碗裡的湯汁濺了出來,灑在白色的桌布上,像一朵朵刺目的花。
“又要出去?一回來就往外跑,家對你來說就像旅館是吧!”父親的聲音低沉而憤怒,帶著濃濃的質問。
我腳步頓了頓,心中的委屈和不滿如潮水般翻湧。我緊咬嘴唇,沒有回應,隻想儘快離開這個讓我窒息的地方。?
就在這時,母親從旁邊的客廳匆匆走了過來。她穿著一件寬鬆的家居服,頭發隨意地紮在腦後,臉上帶著擔憂的神色。“燃亦,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母親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媽,朋友找我有點事,我出去一趟。”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
“要不先吃完飯再去?你看,飯菜都還熱著。”母親試圖勸說我,她伸出手,似乎想拉我,但又在半空中停住了。?
“不了,媽。我很快就回來。”我避開母親的目光,語氣有些生硬。說完,我便伸手去拉門。
“站住!”父親突然站起身,椅子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這麼晚了還往外跑,像什麼話!一天天就知道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也不知道好好學習!”
我轉過身,看著父親漲紅的臉,心中的怒火再也抑製不住。“我已經長大了,不用你們管!”我大聲喊道,聲音在屋子裡回蕩。
父親被我的話激怒了,他向前跨了一步,雙手握拳,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他的聲音如雷鳴般震得我耳朵嗡嗡作響。
母親見狀,急忙衝到我們中間,張開雙臂,試圖阻止這場即將爆發的戰爭。“好了,好了,都彆吵了!大晚上的,左鄰右舍都聽見了。”母親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爸,我隻是出去和朋友聚聚,又不是去做壞事。你為什麼總是不相信我?”我的聲音有些哽咽。
“聚聚?每次都這麼說!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一回來就抱著電腦,飯也不吃,家也不管!”父親絲毫沒有消氣,依舊大聲指責著。
“我電腦早就關了!我隻是想一個人靜靜,難道這也有錯嗎?”我委屈地辯解道。
母親看著我們,無奈地歎了口氣。“燃亦,你爸也是擔心你。你就不能理解一下他的苦心嗎?”
我低下頭,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麵,我理解父母對我的關心;另一方麵,我又渴望得到他們的信任和尊重。
“夠了!”我再也忍不住,大聲吼道,“我受夠了!每次回來都要被你們數落,我在你們眼裡就這麼差勁嗎?”說完,我拉開門,衝了出去。
我猛地拉開家門,刺骨的寒風裹挾著冬夜的冷意,如鋒利的刀刃般撲麵而來,狠狠劃過我的臉頰。我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渾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呼出的氣瞬間化作一團白色的霧,轉瞬便消散在這冰冷的夜色之中。
街道上一片死寂,昏黃的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在這濃稠如墨的黑暗裡顯得格外無力。我獨自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我那千瘡百孔的心上。燈光將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那孤獨的輪廓如同我此刻內心的真實寫照。
我緊緊裹著外套,試圖抵禦這寒冷的侵襲,可心中的委屈和憤怒卻如同洶湧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怎麼也無法平息。回想起父親那憤怒的眼神、指責的話語,還有那重重砸在桌上的碗筷,我的眼眶不禁濕潤了。為什麼他總是不理解我?為什麼一回來就對我橫加指責?我隻不過想擁有一點屬於自己的空間,這難道也有錯嗎?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思緒如脫韁的野馬般四處飄散。不知不覺,我來到了小區的花園。花園裡的樹木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乾枯的樹枝相互碰撞,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在為我訴說著內心的委屈。我在一張長椅上坐下,望著天空中那一輪孤獨的明月,心中的苦澀愈發濃烈。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手機鈴聲將我從沉思中喚醒。我掏出手機,是張陽打來的。“燃亦,你怎麼還沒到啊?大家都在等你呢!”張陽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這才想起和朋友們的約定,看了眼時間,已經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不少。“我馬上就到。”我簡單回應後,便起身朝著奶茶店走去。
一路上,風愈發猛烈,吹得路邊的垃圾桶“哐當哐當”作響。我豎起衣領,加快了腳步。經過一家超市時,透過明亮的櫥窗,我看到裡麵一家人正圍在一起挑選商品,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這溫馨的一幕,像一把尖銳的刀,刺痛了我的心。曾經,我也有一個充滿歡笑的家,可如今,一切都變了。
終於,我來到了奶茶店門口。推開門,熟悉的奶香和溫暖的氣息瞬間將我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