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青接著往下看，去年一年的支出居然有六千兩。收入八千兩銀子，居然隻攢下兩千兩。這個數字太驚人的，這個李婉兒一個人，經她的手就花掉了三千兩。這情況看來已經好多年了，之前是李婉兒當家，而且當家當了十幾年。這些錢都被她和原來那個顧青青揮霍了。而這個情況以顯然顧嚴是知道的。想來李婉兒的背叛真的是狠狠的傷到了顧嚴。
“劉老爹，我要看看總賬，我要看看這府裡還有多少現銀。”顧青青目光淩厲的看著劉老爹。
“這個……這個……三小姐，府裡可以用的線銀就隻有這兩千兩……”劉老爹低著頭看不敢看顧青青的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是李婉兒乾的？”顧青青首先想到這個始作俑者。
“小姐，出事那天，因為事發突然，存在錢莊了的銀子，都被李婉兒取走了。她手裡有相爺的印信，可以隨時支走山莊裡的錢。當時太亂了，誰也沒有想到那裡去。原來錢莊裡的錢有……”
“不用說了，就是有成百上千，現在說還走什麼用。你的意思我清楚了，那就是說，現在湖洲府裡所有的錢就是這兩千兩”。顧青青不禁皺了皺眉頭。
“對……”
顧青青怎麼也想不到，若大一個曾經的宰相府，全部資產居然隻有兩千兩。現在又失去宰相的薪奉，她還開什麼繡坊？
“你為什麼早不跟我說！”顧青青有點急了。
“三小姐昨天你說要我去你那裡談談府裡的事情，可是你突然搞了個蘇繡比賽。我當時想阻止了，可是當著那麼多人，我怎麼能把夫裡這麼機密的事情說出來呢？三小姐，我知道我耽誤了大事，但是老爺臨走時候怕小姐受打擊太大，他讓我緩緩再說。畢竟李婉兒……”劉老爹說不下去了。
顧青青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這個繡坊一定要辦下去，就是因為沒錢才這麼做。”
顧青青把語氣放得柔和一點又說道：“劉老爹這不是你的錯，是我之前不了解情況，是抬超切了。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得去麵對。這次刺繡比賽前三名的錢一共是二百三十兩，一百名繡娘一個月的開銷就是一千兩。做生意貴在信用，既然我當這個家，我就要承擔這個責任。劉老爹，家裡的金銀珠寶還在嗎？”
“這個，這些大家夥李婉兒當然帶不走，怎麼小姐想要典當？”
“對，能壓出五千兩嗎？”顧青青現在隻能出次下策，典當。
“能，能，大約能壓萬餘兩！”
“好，我隻要五千兩。我這還有一些暫時暫時用不到的首飾，也能壓五千兩。有了這一萬兩，我要讓繡坊在大年初一開張。”
“小姐的首飾能壓五千兩？”劉老爹雖然竭力掩飾，但是顧青青還是從他的目光裡讀出了懷疑。
她苦笑道：“你彆不信，誰讓我曾經是李婉兒的女兒……”
“三小姐……”劉老爹不知道怎麼安慰顧青青。“小老兒，也能拿個一千兩銀子，這是我省吃儉攢下的，小姐你放心我的錢是乾淨的。我沒利用這個賬房貪汙府裡一分銀子。”
顧青青的心頭一陣翻攪，一股暖意充盈了她的心房。看來自己的父親治家有方，有這麼忠誠的下人，在這個大家危難之際。能拿出一生的積蓄，這對她是有多麼的信任。
“劉老爹，你的錢我不能用。這是你的養老錢。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對了說起這個養老錢，我還有個想法，等我們的繡坊開起來，掙了銀錢，我還要設立個下人養老退休金，讓每個忠於顧府的下人老有所依，部用看兒女臉色。當然，這是後話。但是，家裡的這個經濟狀況，隻能你知我知道，你明白嗎？”
“這個當然，三小姐不吩咐，我也不會說的。我這就把拿些金器皿個還有一些珠寶拿到當鋪去。三小姐您真的要當你自己的首飾，來衝公賬嗎？”
“既然我當了這個家，我就有責任把它當好。現在都困難是暫時的。我要開這個繡坊，就得有人有錢。劉老爹，本來我今天找你是想做開源節流中的節流。但是看現在這個情況，暫時先不動了，等度過危機，我們再談這個問題。”
“那小姐這身打打扮，這是要出去？”劉老爹看著顧青青披上了一件雪白的棉鬥篷。今天她穿的都是淡色係。應稱的她有一種高潔清新的氣質。
“恩，我今天要出門一趟。對了，劉老爹，過年有關事宜可都有所準備？”
“三小姐放心，在是辦老了的事情的，就按往年的舊曆，但是今年府裡的錢不夠，我想把給個仆婦打賞的錢省下。三小意下如何？”
劉廣也不敢問顧青青要去哪裡。但是現在是顧青青在支撐這個家，她本來可以什麼都不管，一個月後高高興興的去宮裡當她的六品女官。可是，她居然要當掉她的首飾，這個女孩子還沒滿十三歲，就有這樣的胸襟，讓人佩服。
顧青青想了一會兒，“該花的錢不能省，我說句自私的話，如果我一當家就裁撤了這一項，以後我怎麼服眾？錢是掙出來的，不是省出來的。雖然節約也很重要，但是現在是需要大開大和的時候。劉老爹，給你五百兩過這個年，你能行嗎？”
“這足夠了，三小姐放心，我保證每一分銀子物儘其用。還有一件事，跟老爺去湖洲的小廝回來了，他說老爺自己安頓好了，老爺說如果小姐管這和家有難處，小姐可以自行安排，甚至放棄。就是小姐不管，老爺也不會怪罪。但是，我看小姐這是要一管到底的架勢了。”
顧青青的心裡一陣酸楚，顧嚴明明知道自己不釋她的骨肉，還這呢惦念，這份舐犢情深，讓她感動。
顧青青笑了一下說道：“父親的當湖洲太受的俸祿幾何？他去任上可曾帶了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