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武向陽這邊。
手裡握著武滿倉給的五塊錢，低著腦袋緩緩的朝自己家裡走去。
一路上，碰到的村裡人都在他經過後對他指指點點。
武向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的家裡。
看著院子除了自己平時走的一條道之外，彆的地方全是雜草，再看看西屋房頂上的窟窿。
武向陽無力的坐在地上。
腫的跟燈泡一樣的眼睛再也忍不住的流出眼淚。
哭了半個小時，武向陽用手撐著地麵艱難的起身，
用袖子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
緩緩的朝著房間走去。
房間裡的擺設很簡單，而且炕上的被子也是臟的都快結痂了。
翻開櫃子，拿出一身以前的棉衣。
武向陽開始脫起身上的衣服。
被常威抓出來的傷口這會兒早就不再流血了。
這也幸虧現在已經入冬了，穿得厚，要是夏天的話，常威的爪子早就給他抓的皮開肉綻了。
已經大半年沒有洗澡了，武向陽身上的汙垢都是一塊一塊的。
平常穿著衣服看起來人五人六的，也就是應了那句話，驢糞蛋蛋外麵光。
好在身上的傷口不算嚴重，都是一些小傷口。
武向陽也沒有打算去公社看看，換了一身乾淨的棉衣後，就直接躺在炕上拉過結痂的被子，看著屋頂開始發呆。
眼角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開始不停地流淚。
迷迷糊糊間，武向陽睡著了。
在他睡著後，小藥丸也開始緩緩發揮藥效。
等武向陽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他是被屎尿憋醒的。
跑進廁所上完大號後，武向陽在提褲子的時候猛地怔住了。
睡了一天，眼泡也消腫了不少。
以為自己眼花的武向陽第一時間握在了手裡。
“不對，大小不對，變小了，變小了。”武向陽瞳孔都變大了。
站在廁所，研究了好幾分鐘，武向陽真的害怕了。
“一定是我沒睡醒，再睡一覺肯定會變回去的，對肯定是這樣。”武向陽開始給自己催眠。
這會兒肚子也餓了，索性武向陽提起褲子走出廁所。
看著院子裡的荒草，武向陽準備吃完飯後，就好好把家裡收拾一下。
既然決定了要做出改變，那就活出個樣子給武滿倉看看。
簡單的給自己煮了點之前武滿倉送的包穀糝，從鹹菜缸裡拿出半個鹹菜，簡單的調了一個鹹菜。
吃飽後，武向陽蹲在院子裡開始拔草。
花費了一個小時把院子裡的雜草全部拔完扔在為數不多的柴火垛上。
找了好久才找到了已經不剩幾根毛的掃帚。
把院子好好掃了一下。
看著乾淨整潔的院子，武向陽好像又看到了在院子裡劈柴的老父親，以及坐在房簷下用紡車紡線的老娘。
“爹，娘，我以後肯定會過上好日子的。”
有些人本心其實並不壞，但是終究還是壞過，等他醒悟的時候或許已經晚了，就好比現在的武向陽。
即使他現在真的改變了，還有什麼意義。
即使以後他真的改變了，董衛軍也開出了變大藥丸，會給他吃嗎？
很明顯是不可能的。
把院子打掃乾淨後，武向陽又回到房間開始打掃房間。
一下午的時間武向陽把家整個都收拾了一遍。
現在的家雖然看起來窮酸，但是最起碼乾淨整潔。
忙活了一下午，武向陽也累了。
晚上熱了一下下午剩下的包穀糝，吃了後早早的就鑽進被窩開始睡覺。
武向陽下午把家裡收拾乾淨的事也被村裡人傳開了。
一個個聚在一起的時候，話題多數就在武向陽的身上。
有人說他被教訓了一頓改性了，也有人說狗改不了吃屎。
武滿倉在聽到武向陽下午把家裡收拾了後，也是發自內心的為他高興。
當然這一切與董衛軍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董衛軍就鎖好門直接背著要去黑市處理的東西傳送走了。
有了上次的經驗，董衛軍這次就輕車熟路多了。
這次他帶了二百斤大米，一百斤白麵，一百斤野豬肉。
將近一米五高的背簍被他裝的滿滿的。
背著大背簍董衛軍直接進了黑市。
來到梅姨家門口，敲了敲門。
“誰。”院子裡傳來的聲音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梅姨在嗎，出點東西。”
“你叫啥。”
“小馬。”
“等一下。”
很快，董衛軍就聽到院子裡梅姨的說話聲了，緊接著門就打開了。
梅姨先是借著手電的光看了一下，董衛軍還是草帽黑布蒙麵，隻露一雙眼睛。
梅姨也認出他了。
馬上就熱情的招呼了起來。
“小馬可有些日子沒來了，先進來再說。”
董衛軍點了點頭，跟著兩人走進了院子。
進來後，那個二十五六的男子將院門關了起來。
梅姨還是帶著董衛軍走進來之前交易的那間房子。
“小馬，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兒子，這次又帶什麼好東西來了。”
董衛軍先是跟男子點頭打了下招呼，隨後就拿開蓋在貨上麵的黑布。
“二百斤大米，一百斤白麵，一百斤野豬肉。”
“我先看看貨。”梅姨立馬就開始驗貨。
“小馬，貨沒問題，還是之前的價格唄？”
“嗯。”
很快，梅姨這邊就過完了秤。
董衛軍把錢裝進口袋後拿起背簍就準備離開了。
“兄弟，等一下。”梅姨的兒子喊住了董衛軍。
董衛軍轉過身。
“兄弟，能一次弄到這麼多大米還有白麵的你一定有門路吧，不要誤會，我沒有彆的意思，就是想跟兄弟談一筆生意。”
“你先說說。”
“兄弟，先坐。”
董衛軍也走過來坐下，梅姨給兩人都倒了一杯熱水。
朝著梅姨點了點頭，董衛軍沒有去碰這杯水，不是說怕有毒啥的，隻是單純的不想讓他們見到自己的臉。
“兄弟，再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你要是有路子的話，能不能幫我弄點大米跟白麵，當然能弄到肉也最好，隻要你能弄到貨，價格方麵我每斤再給你漲點。”
“你能吃下多少？”
聽到董衛軍的話，梅姨的兒子眼睛瞬間就亮了。
“兄弟，5000斤大米，2000斤白麵能弄到不，肉的話最好也弄2000斤，隻要你能弄到貨，我就能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