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璟瞳孔地震,臉在一瞬間滾燙地燒了起來。
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年,手足無措的僵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她的唇。
一如記憶般那樣軟。
像果凍一般,貼在臉上涼涼的,瞬間將人帶回多年前的那個午後。
啊啊啊啊啊!!!
顧南枝死死地捂住了唇,阻止了那呼之欲出的尖銳暴鳴。
親了?
親了!
天呐!!
這簡直比她被十八歲的男高親了還要令人興奮!!
陸聞璟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無恥的小偷,偷竊者這個不屬於他的吻。
他很清楚。
溫棠是把他當成蔣行舟了。
但是吻是真的。
刹那間,悔感席卷而來。
他現在,跟一個變態,流氓有什麼區彆?
趁著溫棠熟睡,不經過她的同意跟允許,踏入她的私人領域。
脖子上的力道鬆開,陸聞璟僵硬著一寸一寸的挪動視線。
還好。
溫棠沒有要醒來的意識。
躺在床上,熟悉的氣息包裹,她翻了個身,睡得更香了。
沒心沒肺,絲毫不知道自己剛才乾了一件多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將陸聞璟的整顆心繚亂得徹底。
替她蓋好被子,陸聞璟不再逗留,輕輕的帶上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整張臉,紅得像個煮熟的蝦米,與他以往清冷自持的形象背道而馳。
誰能想到,令商界聞風喪膽的陸律師,竟然會因為一個女人的吻,落荒而逃。
下樓梯時一個沒注意差點向前撲空,狼狽得不行。
誰都不知道。
紅旗h9駛入034棟時,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暴露下了蔣行舟的視野裡。
他死死地攥著杯子,指節根根泛白,雙目猩紅赤血盯著眼前的巨大屏幕一眨不眨。
陸聞璟為什麼會知道密碼?
他都不知道。
陸聞璟竟然知道?!
他憑什麼知道?
堅定溫棠不會這麼輕易背叛他們七年感情的心,在這一刻有了動搖。
為什麼他的棠棠。
會主動抱住除了他之外的男人?
還親了他的臉!
親了彆的!男人!的臉!
“砰——”
手上的力氣隨著心底的怒火越發加大,再也受不住力炸開,細碎的玻璃紮進掌心,鮮紅的血流了滿地。
刺眼。
醒目。
蔣行舟渾然不覺。
手上的痛,如何比得上他心裡的痛?
親眼目睹心愛的人跟彆的男人在一起,他連前去阻止都做不到。
一旦讓棠棠知道,他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裝了攝像頭,必然要跟他大吵一場。
他們的關係已經鬨得夠僵,不能再惡化下去。
陸聞璟。
全都是陸聞璟的錯。
是他企圖插足他們夫妻的感情。
蔣行舟一腳將身前的椅子踹翻,拿起車鑰匙就追了出去。
陸聞璟已經走了有一會。
蔣行舟發了瘋似的加速,一連闖三個紅燈,終於看到了那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化成灰都能認出來的紅旗h9。
蔣行舟失了理智,一腳油門踩到了底,趁著陸聞璟等紅燈的空隙,狠狠撞了上去。
刺眼的強光自後視鏡迸射而來。
陸聞璟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方向盤向左打死,與此同時,以最快的反應將油門踩下,提速向前。
“轟——”的一聲巨響。
慣性使然,卡宴跟紅旗都被撞出幾米開外,紅旗狠狠撞在護欄上,車身凹陷,輪胎與地板的摩擦聲刺耳無比,在路上劃出幾道黑印。
安全氣囊彈出,護住了陸聞璟頭部。
若非他車技好,這般突發情況,一般人還不能快速做出反應。
不幸中之大幸,除了車身看上去嚴重點,毫發無傷。
這個路段沒什麼車,並非傷及他人。
剛打開車門下車,便見蔣行舟氣勢洶洶而來,帶著嗜血的殺意。
那雙鮮血淋漓的拳頭,帶著破空聲狠狠砸向陸聞璟的臉。
陸聞璟皺眉,後退一步,輕鬆躲過。
“蔣二少,你這是做什麼?”
蔣行舟不語,眼裡的暴虐幾乎化為了實質。
一拳落空,再次蓄力,目標明確地朝著陸聞璟那麵被溫棠觸碰的左臉砸去。
毫無道理可講。
陸聞璟可不是那種站在挨打的性子。
方才撞車的性質,說白了完全可以理解成蓄意謀殺未遂。
他單手接住蔣行舟的拳頭,冷笑著還給他一拳,拳拳到肉,不留情麵。
蔣行舟不甘示弱。
兩人打得難舍難分,不相上下。
陸聞璟微微喘著氣,單手擦去嘴角滲出的血跡,狼狽中又不失俊雅。
“蔣行舟,你發什麼瘋?”
蔣行舟看上去要比他嚴重些,特彆是那雙手,本就受了傷,強烈的運動下,傷口撕裂得厲害。
他冷笑連連,“看不出來嗎,我在打勾引我老婆的男小三,有什麼問題?”
“不是說清清白白嗎?”
“不是說要等她離婚嗎?”
蔣行舟步步緊逼。
“深更半夜的,你帶著我老婆去哪裡?”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她家裡,你想做什麼?”
陸聞璟眼底一閃而過的心虛。
他是喜歡溫棠,可他沒想過在她沒有恢複自由身之前做些什麼。
一旦落人口實,會給她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溫棠跟蔣行舟的婚姻,是因為蔣行舟出軌產生的問題。
他不會讓她也陷入那種不清不楚的乾係當中,惹人誤會。
可那個吻。
終究是說不清的。
那抹心虛被蔣行舟敏銳的捕捉,他諷刺道,“怎麼,被我說中了?”
“風光霽月的陸律師,背地裡竟然覬覦人妻,企圖當小三?”
“你說,這件事一旦宣揚出去,會對你,對尚西律師所有什麼影響?”
“嗯?”
蔣行舟步步緊逼。
“當年你就喜歡她,這麼多年了還惦記著,看到她要跟我離婚,你高興壞了吧?”
“千裡迢迢趕回來就為了當個插足者,賤不賤啊?”
蔣行舟提醒著,“我跟溫棠,還是夫妻關係,我跟她,還沒有離婚。”
“你有什麼心思,最好給我收著,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話說得囂張。
陸聞璟沒忍住笑了。
“你站在什麼立場說這些話?”
“溫棠的合法丈夫。”
“一個出了軌的丈夫?”
陸聞璟嗤笑,“彆說我跟溫棠沒有什麼,就算我跟她有什麼,你是那個最沒有資格站出來指責她的人。”
“是你背叛了她,傷害了她,企圖以婚姻的牢籠禁錮,這樣的你,你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