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醫院上班的時間慢慢逼近,走廊處的人漸漸的多了起來。
檢查已經結束,溫棠剛要離開,一道熟悉的聲線就傳進耳朵裡。
“溫棠?”
她回頭看去,看清那張臉的時候瞳孔不自覺的縮了下,拿著報告的手下意識往身後藏。
即使溫棠戴著口罩,商洛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吊牌,確認了溫棠確實是從婦科走出後,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你怎麼在這裡?”
顧南枝警惕地盯著他,“棠棠來陪我,不正常嗎?”
商洛奇怪,“我記得你不是婦科的醫生吧?”
“這個點你在婦科乾嘛?”
“而且,”商洛朝溫棠身後藏著的報告看去,“你這是來檢查的,檢查什麼?”
溫棠抿唇,強裝鎮定,“商少,這是我的隱私,無法奉告。”
商洛表示懷疑,“防著我乾什麼,難不成你懷孕了?”
溫棠的心咯噔一聲,沉到了穀底。
她戴著口罩,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一做完檢查就想著馬上離開,就是擔心會被認識的人撞見。
沒想到,還真的倒黴。
遇見誰不好,遇見了商洛。
他跟蔣行舟的關係很鐵,也是為數不多知道溫棠跟蔣行舟是夫妻關係的人。
說話的工夫,商洛上手就想去拿報告,被顧南枝冷著張臉拍掉,她說話向來不客氣,“看看看,你是誰啊,想看就看?”
“做什麼檢查關你屁事,尊重他人隱私你媽沒教你?”
她一把扯過溫棠的報告單,不動聲色的將最底下的那頁抽到了最前麵,一把癱在商洛眼前,冷笑連連。
“姓蔣那不要臉的玩意都臟了,咱們棠棠怕染上什麼臟病來做個全麵檢查不行?”
商洛定睛一看。
好家夥。
血清學檢查。
尿道分泌物檢查。
病毒分離培養檢查。
溫棠不著痕跡的瞄了一眼,看清內容後,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在心裡默默的對顧南枝豎起了大拇指。
她剛才,算是白緊張了。
做檢查的時候,顧南枝就想到了關於性病這方麵的問題,連帶著給溫棠一塊檢了。
況且,醫院裡全是監控,沒有一個說得過去的說法,等哪天蔣行舟回過味來一查,什麼都查不到的話,很容易產生懷疑。
最重要的一點,誰知道蔣行舟除了鹿彌還有沒有彆的女人。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查一查,總歸沒好處的。
見商洛還在看,溫棠無語,“商少,你眼神不好?”
幾個字要看到什麼時候去。
將檢查報告單抽回來,她冷冷開口,“沒什麼事的話就彆擋道。”
商洛訕訕一笑,臉上止不住的尷尬。
顧南枝怎麼看他怎麼不順眼,冷哼一聲,“不愧是跟姓蔣的一起玩的,一樣的不要臉,女人的事情也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還妄想咱們棠棠懷孕給他生孩子,也配?”
“怎麼就不配了?”話這麼說,商洛就不樂意了,“那這麼多年,你辛辛苦苦喝藥打針是為了什麼?”
溫棠,“那是之前。”
不少目光頻頻注視過來,溫棠向來不喜歡當猴子讓人圍觀。
她淡淡的回了句,“而且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問我。”
不想再糾纏下去,溫棠帶上墨鏡轉身就要走。
商洛不滿地皺了皺眉,一把扯過溫棠的手把她往外麵帶。
“哎?!”顧南枝傻眼了,連忙追上去,“你乾什麼,撒手!”
等到了安全通道,把門口帶上。
商洛這才問出自己一直以來想問的問題,“溫棠,你摸著你的良心說一說,蔣行舟待你如何?”
蔣行舟最近老找他訴苦,借酒消愁的,喝了不少。
其實。
他能夠理解蔣行舟的做法,男人嘛,誰不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
男孩也好,女孩也罷,特彆是世家豪門,最是看中子嗣。
暫且不說蔣家。
就連他自個,花花世界流連忘返,還不是被自家老媽以死相逼結了婚,這不,今天受了老媽的命令跟聯姻的孫家大小姐出來產檢。
他媽嚴令嗬斥,“你在外邊怎麼玩我不管,但孫家的臉麵你必須要給夠。”
外邊的女人是外邊的女人,家裡的女人是家裡的女人,溫棠也不是那些小門小戶走出來的,他以為,她也能夠理解蔣行舟。
因為蔣雲山兩個孩子的緣故,蔣行舟手裡的大大小小的單子沒少被讓出去。
說白了,就是蔣老爺子看重重孫。
明裡暗裡的給蔣行舟施壓,催他要孩子。
可溫棠生不出,怎麼催都沒用。
意外既然已經發生了,又是無心之失,何不坦然麵對。
蔣行舟對溫棠的心意,毋庸置疑,溫棠根本不需要擔心他會變心。
“鹿彌生下孩子後,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港市,平白多一個孩子在自己膝下養著,喊自己“媽媽”,又能給蔣老爺子一個交代,說不準還能因為這個孩子讓蔣家人對你的態度改觀。”
商洛怎麼都想不通。
“這麼淺顯的道理,你居然不懂?”
“行舟不過是犯了一個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你一個女人無依無靠,嚷嚷著要離婚,好處是什麼?”
溫棠冷著臉甩開他的手,“現在已經不是我要不要離婚的問題了。”
離婚能什麼好處?
如果站在蔣老爺子的角度來說,那可太多了。
“是蔣家容不下我,我們離婚,是必然,不管我嚷不嚷嚷,都必須得離,而且蔣老爺子已經帶著鹿彌登堂入室了,這件事,蔣行舟沒有跟你說?”
商洛愣然,“什麼登堂入室?”
看他這反應,顯然是不知情。
溫棠更想笑了,“商少,你彆跟我說,網上鋪天蓋地喊著的蔣二太太是誰你不知道。”
“我跟你也算是從小認識的,你難道不清楚我的性子?”
“難道無依無靠就要默認一頂綠帽子戴在頭上日日忍受?”
溫棠麵若冰霜,一字一句,全在宣泄著這些日子以來的情緒。
“你這句話,蔣行舟也說過,你們是覺得我父母不在了,就可以隨意欺辱於我?”
商洛啞然,“我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