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
冷冷清清,空空蕩蕩,除了他們一行人跟一個工作人員外,再無其他人。
蔣行舟早早就在裡邊等著了。
看到溫棠進來的那一刻,他高興地站起身來,“老婆。”
溫棠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把人當成空氣忽視。
她問王管家,“手續怎麼辦?”
人多眼雜,蔣老爺子早就打點好了一切,手續一切從簡。
“溫小姐,把材料給我就好。”
戶口本,身份證,結婚證,辦理離婚手續缺一不可。
王管家一一接過交給了工作人員,“儘快。”
信息錄入,夫妻雙方填寫《離婚申請書》,多年的感情,最終成了一張薄薄的回執單。
工作人員,“手續已經辦好了,接下來是三十天冷靜期,三十天後,雙方需帶上單人證件照,結婚證,戶口本,結婚證,以及《離婚登記申請受理回執單》來到我處領取離婚證。”
“切忌,三十天後,如一方未出現或過期不來,都將視為放棄離婚,此次離婚申請無效。”
手續既然已經辦好,自然也就沒了留下來的必要了,拿好回執單,溫棠扭頭就走。
“老婆,我有話跟你說。”
溫棠腳步不停,“我跟你,無話可說。”
蔣行舟追了出去,親眼目睹溫棠上了紅旗h9。
陸聞璟,又是陸聞璟。
簡直陰魂不散。
他沉著一張臉上前,試圖擋住了車子前進的。
王管家心一驚,忙喊住了他,“二少,老爺子還在車上等你。”
蔣行舟頓住,任由紅旗h9從他的身旁揚長而去。
隱忍的握了握拳,隨王管家一塊上了車。
蔣老爺子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注意你的言行,彆怪我沒有提醒你,你大哥就要回來了。”
“行舟,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蔣老爺子意有所指,“尚西事務所背後靠著的大山是誰,沒人知道,不是我們能夠得罪得起的,關於陸聞璟,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但你跟溫棠緣分已儘,何必為了一個女人招惹是非。”
蔣行舟低著頭,一言不發。
一股名為不甘的情緒在心底發了瘋的向上攀登。
七年前,他便處處被陸聞璟壓著一頭。
七年後,他耗儘心血費儘心機走到現在,連心愛的女人都不得已放棄,卻落得了一句,不能得罪。
紅旗h9駛離民政局進入主流路。
顧南枝問,“手續辦得順不順利?”
“今天順不順利不重要,”溫棠幽幽的歎了口氣,“隻要三十天後蔣行舟不配合,這婚照樣離不成。”
夜長夢多,一日拿不到離婚證,她的心就一日安定不下來。
顧南枝沒好氣的沉下鼻息。
“你就不應該心軟,直接上訴才對,有陸律在,還手握出軌證據,官司一旦打贏,根本就沒有什麼冷靜不冷靜期的,離婚證分分鐘到手。”
溫棠搖了搖頭,“你知道的,當初我父母出事,他待我全心全意,有彆的選擇的話,我不想毀了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就當是還了他當初那份情。”
即使被傷透了心,想起過往,一股酸澀還是沒忍住湧上鼻腔。
顧南枝無奈的歎了口氣,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蔣行舟這些年對溫棠可圈可點,就連她都不免被感動道,誰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好是真的,背叛也是真的。
隻能說,造化弄人。
果然。
男人,隻有掛在牆上才會老實。
“放心吧,有蔣老子施壓,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有外人在場,再多的體己話也不好意思說出口。
溫棠輕輕的“嗯”了一聲,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是是非非怎樣,到那天自會見分曉。
陸聞璟適時開口,“要回去嗎?用不用我送你們?”
“不用不用。”
溫棠哪裡還好意思再麻煩下去。
“學長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忙嗎,前邊那個路口把我們放下來就行,我今天還有事,改天請你吃飯。”
身經百戰的顧南枝一下子就嗅到了不尋常。
八卦的眼神來回的在溫棠跟陸聞璟身上打量,她突然開口,“陸律,我跟棠棠要去中醫院一趟,不知道你還順不順路?”
溫棠不讚同的拍了一下她的胳膊,小聲嘀咕,“你乾嘛啊?”
“天知道他有多忙,咱們自己打車去不就好了?”
顧南枝“哎呀”了一聲,“我就問問嘛,不順路再說嘛。”
揶揄的目光投向了陸聞璟,顧南枝再次開口,“陸律,你順不順?不順我們就下車了。”
“挺巧的,”陸聞璟打了個彎,臉不紅心不跳的道出“順路”二字,“我剛要去那邊辦點事,順帶送送你們,不麻煩。”
顧南枝得意的朝溫棠挑了挑眉,一臉“我就說吧”的神情。
既然順路,溫棠也不再說什麼了。
她有些暈車,坐車時向來不喜歡玩手機,不是睡覺就是看著窗外的風景發呆。
看著看著,溫棠發現不對勁。
她拽了拽身旁的顧南枝,指著後視鏡道,“你看那輛車,怎麼感覺一路上都能看到它在我們身後。”
一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五菱始終跟他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混在車群中並不起眼。
仔細看的話,偶爾還能看到自車內透出的閃光。
好像是相機摁下快門時的閃光燈反應。
陸聞璟“嗯”了一聲,讚同她的說法,“剛出獅海灣的時候我便看見它了。
“當時不說,是我不太確定,也怕引起你們的恐慌。”
但他們在民政局停了將近有一個小時。
這輛五菱,怎麼說都不能夠再出現在他們的周圍,更彆提方才他七彎八繞毫無章法的拐了幾個路口。
溫棠隻覺得毛骨悚然。
也就是說,這輛車,一直潛伏在她家小區外。
或許說不準在她不知道的角落裡,始終有著雙眼睛緊緊盯著。
“是誰派來的?”
仔細想想,她最近得罪過的人裡隻有一個。
“難不成是劉愷齊?他想要報複我昨天讓他失了麵子?”
陸聞璟很確定,“不是他。”
“劉愷齊現在還在醫院裡,而且劉家資金量在昨天晚上突然崩盤,現在正自顧不暇,分不出精力來乾這種事。”
“那是誰?”
“還在查。”
出民政局後,再次看見那輛車時,陸聞璟就拍下了照片,發給了助理季時去查了。
除了劉愷齊,溫棠自問自己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她下意識的捂著小腹,隻要一想到有個人像一條毒蛇一樣在暗處緊緊纏繞著她的生活,她就覺得驚恐。
萬一
越想,溫棠越覺得害怕。
任誰遇到這種事情都沒有辦法保持冷靜,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陸聞璟沒說的緣由。
顧南枝將溫棠抱進懷裡,安撫性的撫著她的後背,“彆擔心,江北區獅海灣的安保可是港市出了名的好,再怎樣,他們也闖不進去,家裡始終是安全的。
就在這個時候,季時的電話打來。
按下接聽的前一天,陸聞璟從後視鏡那兒看了溫棠一眼,看出她的迫切後,選擇了免提。
“陸律,查到了,車牌號出自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