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不會巧到有那麼多的巧合的。
如果有,那就隻能是人為造成的。
蔣行舟頓覺一股無力感席卷而來,他一拳狠狠砸向案桌。
沒忍住罵了一聲,“艸!”
當務之急,是先把頭條撤下來,以誤會之名重新公布他老婆的真實身份。。
“已經告知公關部門在處理了……”話還沒說完,一段急促的電話鈴打了進來。
“蔣總,夫人開了直播,當著眾多網友的麵承認了鹿濔就是蔣二太太,以及她肚子裡的孩子……這公關,我們還做嗎?”
沒直播之前還有回旋的餘地,一切不過是網友們的猜測罷了。
可直播中,沈玉蘭親口認下了鹿彌是自己兒媳婦……
開口的一瞬間,不管鹿濔的身份是真的還是假的,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網友們已經認定了她就是蔣二太太。
做,那就是當眾打沈玉蘭跟蔣氏的臉麵。
一個做藥物研發的集團,丈夫出軌在外還有了私生子,婆婆不認兒媳,這讓外人怎麼想?
這讓諸多合作商怎麼想?
除非沈玉蘭能夠憑空再變出一個兒子來,這公關才能做下去。
可是不做的話,溫棠會怎麼想?
蔣行舟心亂得厲害。
早知道……早知道當初一領證他就對外公布他的老婆,也不至於現在被有心之人鑽了空子。
鹿彌!
蔣行舟恨恨咬牙。
看著自家老板頹廢茫然,林沐當機立斷做出對公司最有利的決定。
“先把夫人的直播掐斷,撤掉頭條,嚴禁任何營銷號傳播,將這件事情徹底壓下來,另外,公關通報,不用做了。”
蔣行舟沒有阻止,默許了林沫的決定。
這個時候公關,對公司有害無利。
他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就這麼做……
棠棠,會理解他的對嗎?
直播一掐斷,沈玉蘭跟鹿彌就被一群保鏢團團圍住。
“夫人,二少讓您回去。”
鹿彌緊張的捏著沈玉蘭的衣角,怯生生的躲在她的身後。
沈玉蘭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彆怕,你跟我一塊回去。”
她冷哼一聲,儘是不滿,“讓自己的女人跟孩子住在外邊不認,算什麼男人?”
保鏢沒把人帶回老宅,而是直奔蔣行舟跟溫棠的婚房而去。
蔣行舟早早就坐在沙發上等她們。
瞧見來人,他一張臉黑沉得可怕,眼神狠戾如實質,恨不得從鹿彌身上剜下一塊肉來。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我跟你說過的話,你都忘了是嗎?”
鹿彌整個人害怕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求助的目光瑟瑟的看向身旁,“阿姨”
她怕蔣行舟,沈玉蘭可不怕。
將手裡的包仍在沙發上,沈玉蘭坐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姿態十足,“行舟,你今日大刀闊斧的把我請到這裡來,不就是為了直播的事情。”
“我也不瞞你,我就是故意的。”
“溫棠她算個什麼東西,下不了蛋的母雞,竟然妄圖要把我的乖孫子打掉,真是可笑,她難道想要你絕後不成?”
蔣行舟一語挑明,“你跟她早就認識,商會那晚,有你的手筆。”
這個她,指的是鹿彌。
“是,”沈玉蘭承認,絲毫不見被人識破真相的窘迫,“商會那晚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意外,那個藥,就是我給你下的,鹿彌也是我派去的。”
蔣行舟額頭青筋根根暴起,強壓的氣息再也控製不住的爆發起來。
“為什麼?”他聲音死沉,猩紅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沈玉蘭。
對人,對事,蔣行舟向來風輕雲淡,處之泰然,除了溫棠,沒什麼能夠波動他的情緒。
饒是沈玉蘭,也被他這副樣子怵到。
蔣行舟紅著眼厲聲質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模樣,好似眼前人不是自己的母親,而是仇人。
沈玉蘭惱羞成怒,“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好?”
“當年溫家出事,你不聽我勸非要混進那攤汙水裡麵得罪人就算了,還娶了溫棠,你知不知道,你父親,你爺爺因此對我,對你意見有多大?”
“還好你算爭氣,是個有能力的,溫棠幫不上你你也能在公司裡站穩腳跟。”
“可老爺子的年紀上來,想看的就是兒孫膝下環繞。”
“蔣雲山靠著他的一兒一女在老爺子那裡不知道撈了多少好處,連帶著那個女人也趾高氣昂起來,你讓我怎麼忍?”
“再這麼下去,指不定哪天蔣氏就是你大哥的了!”
沈玉蘭最見不得的就是這個。
她知道自己兒子愛那個女人如命,這些年她明裡暗裡的給蔣行舟送過多少女人,多少名門千金想要橫插一腳,有誰成功過?
原先她還看重身世,可沒有哪個千金小姐願意使這種下作手段爬床。
後來她想開了,隻要是個女人,那都比溫棠那下不了蛋的母雞好!
當年她不也是靠著蔣行舟才擠進了蔣家這樣的豪門裡麵,母憑子貴。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鹿彌開了口子,還懷了孩子,天知道她有多高興。
生怕蔣行舟會在溫棠的慫恿挑唆下把這個孩子拿掉,她不得已隻能出此下策,來了個先斬後奏,把鹿彌的事情在明麵上徹底落實才好。
“啪——”
蔣行舟氣急,他將手中杯子狠狠砸在地上,濺起的碎片驚起一片驚呼。
“你知不知道棠棠因為這件事情要跟我離婚?我現在還聯係不上她,我連她我連她去哪了我都不知道,萬一她出了什麼事情,我要怎麼辦?!”
一字一句,全都圍繞著溫棠轉。
沈玉蘭抿了抿唇,不再去說刺激他的話。
怎麼辦。
能怎麼辦。
離了最好。
諾大的彆墅,陷入一股詭異的沉寂中。
直到——
好友商洛發來一張照片。
「行舟,這是不是你老婆?」
蔣行舟清冷的眸危險眯起。
照片中,一男一女坐在車內兩兩相望。
男人的臉被擋住,看不清楚是誰,可女人的臉卻清清楚楚的拍了個徹底。
溫棠瑰麗的麵頰上泛著可疑的紅暈,清澈的眸底蕩著一絲茫然緊張。
整張照片氣氛漣漪曖昧,令人忍不住多想。
林沐也查到了溫棠的行蹤。
“老板,太太在格麗特酒店以自己的名義辦理了七天的服務,據前台透露,入住的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