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蔣氏總裁,蔣家說一不二的二少爺,用的頭像竟然是一隻被繩子拴住脖子的簡筆畫小狗。
這是七年前,他們剛剛確定關係那天換上的情侶頭像。
當時的蔣行舟少年感滿滿。她還記得他說,“棠棠,從今往後,就讓我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吧。”
“我願意當你一輩子的小狗。”她的小狗,在換上頭像後,在路燈下,虔誠又溫柔的吻住了她的唇。
那是他們彼此的初吻。
……
想起過往種種,溫棠的心微微抽疼,她將自己的簡筆畫小女孩牽繩子的粉色背景頭像換成了一個坐在蓮花上的萌款玉桂狗。
網上說,這是好運頭像。
希望她今後也能好運連連……下一秒。
“叮咚——”
溫棠手機發出震動。
「老婆,我還在等你(可憐jg),夜裡好冷……」
深秋的夜微涼,蔣行舟僅穿一件單薄的黑襯衫靠在車邊。
他第一時間就發現溫棠換了頭像。
抿了抿唇,眼底是難掩的受傷。
溫棠自二樓窗戶往下看,一眼就看到蔣行舟的身影。
他低著頭,一眨不眨的盯著手機,期待著那頭的回信。一窗之隔,那麼近,又那麼遠。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蔣行舟抬頭看去,與溫棠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
他欣喜若狂,“老婆!”
回應他的,是溫棠的冷漠。
手一抬,“嘩”的一聲將窗簾拉上。
「蔣行舟,我不會見你的,你回去吧。」發完信息後,溫棠便將手機關了機躺在床上,就這麼看著窗簾的方向一夜未眠。
翌日。天一亮,顧南枝便醒了。
扭頭一看,本該躺在身旁的人早就沒了蹤跡。
顧南枝心涼了半拍,“棠棠!”她忙下了樓,慌得失了方寸,鞋子都沒來得及穿。
所幸在廚房看到了那道纖細身影,懸著的心總算得以放下。
溫棠故作牽強的笑了笑,“你那麼急乾什麼?”
說話的功夫,拿出微波爐裡熱好的早餐。“放心吧,我沒傻到那個地步,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
她睡不著,乾躺在床上不過時黯然神傷,還不如起來找點事情做。
吃完早餐,兩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誰知道一開門,蔣行舟還守在外麵沒走。
“老婆……”
一夜過去,他看起來比溫棠還要憔悴,優越的眉眼下泛著淡淡的烏青,胡渣都長出來了些許。
即便如此,他那張臉還是很能打,平添了幾分生活氣息,脫離了往日的高高在上運籌帷幄的姿態。
顧南枝擋在溫棠身前,阻止男人的靠近。
如果眼神能化刀,此時此刻,蔣行舟已被她千刀萬剮。
“你怎麼在這?”
蔣行舟沙啞著嗓子開口,“我來找我老婆。”
“老婆……”一夜沒見,他的目光恨不得黏在溫棠身上,“我有我的苦衷,那個孩子對我很重要,除了把它打掉,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好嗎?”溫棠輕嗬一聲,“我要離婚,你能答應嗎?”
蔣行舟眸光黯淡,“除了離婚……”
“呸!”
顧南枝氣得打斷了他。
“不是說什麼都答應嗎,怎麼這個不行那個不行,你怎麼這麼賤啊,既要又要?”
“你難不成得了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急著要新生兒的臍帶血救你狗命?”
顧南枝恨不得指著蔣行舟的鼻子罵,話說得要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一個爛黃瓜還真有臉在這裡說什麼苦衷。”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了,竟然覺得你是一個值得棠棠托付終身的人,沒想到啊,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樣!”
“出了軌就老老實實離婚不行,非要來糾纏,惡心誰啊。”
“彆叫棠棠老婆了,聽著怪膈應人的,你老婆不是那個什麼鹿什麼濔的嗎?孩子都有了,蔣總,厲害啊。”
話裡話外,諷刺感拉滿。
蔣行舟一張臉黑得可怕,即使被罵得狗血淋頭,念著溫棠的關係也強忍著沒有當場爆發。
他解釋。
“我跟鹿濔隻是意外。”他還是那句話。
“我不會離婚的。”
溫棠累了,“你想要那個孩子,可以,我不阻止你。”
她實在是沒有那個精力跟耐心站在這太陽底下跟蔣行舟糾結什麼苦衷不苦衷,誤會不誤會的。
彌補的機會她不是沒有給,是蔣行舟沒有珍惜。
“但我沒有那麼大度,能夠忍得下自己的老公在外麵有一個私生子。”
“你不願意配合,那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南枝,我們走。”
顧南枝狠狠白了男人一眼,要多唾棄有多唾棄。
她護著溫棠上了車,一腳油門驅車而去。
蔣行舟就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她離開的方向,想到方才女人的決絕,一顆心宛若被千萬隻螞蟻啃食,密密麻麻的難受。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是林沐。
“蔣總,太太跟顧小姐去了律師事務所。”
蔣行舟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捏緊,用力到根根青筋暴起。
末了,他冷笑一聲,“沒有我的允許,我蔣行舟的離婚案誰敢接?”
他的棠棠,還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可愛。
離婚?
絕無可能。
他不過是不小心犯了一個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罷了。
若非他中了藥神智不清,是絕對不可能讓除了溫棠之外的女人靠近自己。
不管溫棠能不能懷孕,會不會有孩子,他都沒有生過一絲一毫背叛她的心思。
鹿濔的孩子是意料之外。
既來之,則安之。
老爺子那邊一直催,有這個孩子,他跟溫棠在蔣家的處境,會好上許多。
林助理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蔣總,我知道怎麼做了。”
“還有,你聯係一下趙院長,讓他管好手底下的人,沒事彆去摻合人家的家事,如果閒的話,就給她找點事情做。”
“這”
林助理有些猶豫,“蔣總,南枝小姐是太太唯一的朋友,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陪伴,要是讓太太知道我們這麼做”
蔣行舟冷聲打斷,“我的老婆身邊不需要一個挑唆她離婚的存在,林助理,你懂嗎?”
他可以容忍顧南枝站在溫棠的身邊為她鳴不平,他甚至可以容忍顧南枝指著他的鼻子罵。
唯獨這一條。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