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景灣。
簡杭下了班,經過十幢樓下。
有個帶著孩子的媽媽見著他,立刻朝他喊:“簡杭啊,你能不能幫我看看孩子這腿?他說踢球扭到了,走不了路,你幫我看看他是不是裝的?”
簡杭便走過去替那個八九歲的男孩檢查腳踝。
揉一揉,捏一捏,又問小孩:“作業寫好了嗎?”
“沒有。”
“沒寫完作業怎麼就下來踢球了?難怪會扭傷腳。”
“有什麼關係……啊,啊,好疼!”
小孩發出殺豬般的叫聲,但這叫聲沒一會兒又停止了,因為他的腿突然不疼了。
簡杭趁聊天的時候給他板正了!
小孩起來蹦了幾下,“媽媽,我現在完全不疼了哦。”
孩子媽連忙感謝簡杭:“簡杭,今天多虧了你。”
簡杭摸著孩子的腦袋:“記住了,下回寫完作業再下來踢球。”
“知道了!”
母子倆剛走,又有人喊他,聲音凶巴巴的:“簡杭!”
簡杭轉過身,看到江俊哲和二燕。
二燕拉著江俊哲,想把他拉走,可江俊哲甩開她的手,來到簡杭麵前:“你怎麼在這裡?不會是為了找林知許的吧?”
林知許就住在十幢。
簡杭指了指前麵:“我住十一幢,經過這裡而已。”
“少找借口,你那天和她表白,她同意跟你交往了嗎?”
簡杭看著淡淡地問:“跟你有關係嗎?”
江俊哲頓時一把揪過他的衣領:“你挖我牆角!”
簡杭笑了:“你們已經分手了,不存在挖牆腳。”
“所以你是為了幫她出頭,才說喜歡她的是嗎?”
“我確實喜歡她。”
那天他倆出了川菜館後,簡杭和他沒聊幾句,就接到醫院電話,讓他趕緊回去,他來不及和林知許說一聲就走了。
江俊哲越發生氣,“我不要的人,你也要?你是撿垃圾的嗎?”
簡杭一把將他推開,再一拳揍到他臉上,“你再說一聲垃圾試試?”
林知許對江城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她忙著去麵試義工。
好在封氏集團在惠城有分公司,裡麵的人可以替她蓋章擔保。
麵試那天,除了她,還有兩個麵熟的人,他們在粉店見過,想必也是競爭公司派來的。
順利麵試上之後,就要進行義工工作了。
義工的工作時長每周至少三個半小時,條件允許的話每天來也可以。
林知許進了養老院後,先是懵了一下。
原來真實的養老院和電視新聞上的養老院不一樣。
電視上的養老院乾淨整潔,老人家個個歡聲笑語。
現實中就不一樣了。
這個養老院分自理區,半自理區,和完全不能自理區。
半自理區和完全不能自理區的老人十分可憐,翻身都翻不了,加上身體帶著病痛,一直嗷嗷也沒有人過來理。
林知許頓時忙得飛起。
給老人剪指甲、剪頭發,陪老人聊天,扶老人吃飯,給老人洗臉擦身等等。
忙的時候,甚至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中午,林知許在養老院的飯堂吃飯,遇到一同進來的兩個競爭對手。
那兩個對手一男一女,女的叫顧萍,男的叫黃元青。
看得出來,他們都是職場精英,行動舉止優雅,跟這裡的護工氣質格格不入,就差把“我是臥底”寫臉上了。
顧萍吃飯沒有胃口,她對黃元青吐槽道:“有個老人便秘,讓我給他塞開塞露,好在護工來了,知道我是義工,沒有讓我塞。”
黃元青也無奈地道:“我照顧的那個老人表麵上沒有事,可一直在喊著要見兒子,讓我幫他找,我去哪裡找啊?一分鐘喊十幾次,耳朵都被他磨出繭來了。”
兩人看向林知許。
隻見林知許大快朵頤,一盤飯菜沒一會兒就被她吃了個精光。
當義工太消耗體力,不多吃一點根本沒力氣。
晚上,林知許結束了義工工作,回到酒店,找封凜川彙報工作情況。
“封總,我回來了。”
封凜川永遠是一副處世不驚,優雅高貴的樣子。
他放下手中的活,淡淡地問:“今天情況如何?”
林知許累得腰都站不直了:“還行,在頤養院乾了一天義工。”
“有什麼收獲。”
林知許心虛地道:“那裡的老人挺慘的,就……就乾了一天活。”
“沒彆的了?”封凜川又問。
林知許道:“暫時沒了。”
她進去是想打探消息的,比如裡麵有沒有張正業的親人在裡麵。
但是裡麵的活根本乾不完,她也走不開。
“封總,我明天再去打探消息。”林知許道。
封凜川卻道:“既然你在養老院乾了一天活,那就將你的所見所聞,以及建議寫成報告發給我吧。”
“……”林知許在心裡罵封扒皮,可臉上還是笑著:“好的封總。”
看在工資的份上。
雖然她今天在養老院乾活,但領的卻是封氏的工資。
回房間洗了個澡,林知許便打開電腦文檔,先寫標題:《養老院工作心得》。
雖然她身體很累了,可是一想到那些可憐的老人,她便文思如泉湧,很快就敲下了三千字,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大篇心得和建議。
按下發送鍵後,她瞬間累趴在桌子上。
封凜川收到林知許的工作報告。
同時還收到對方發來的無數個1。
不小心壓到鍵盤了?
封凜川沒管那些1,而是先看工作報告。
看得出來她在養老院不是混日子,而是很認真地工作,分析也非常到位。
但是有些地方描述得太情緒化,需要修改,於是就回複她:你到我房間一下。
許久沒有回複。
睡了?
本不想打擾她睡覺,可是出門在外,收不到她的消息,令他感到不踏實。
根據他這些天對她的了解,她是一個有始有終的人,比如發完報告後,一定會加上一句話:封總,這是我寫的工作報告,請您察收。
但這次除有報告,就隻有那一大串1。
於是他給她打了個電話。
沒有人接。
他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於是立刻打電話給酒店管家,讓他將備用房卡帶上來。
等他刷卡進去後,就看見那單薄的身影趴在桌上,壓著電腦鍵盤,睡得鼾聲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