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分鐘,瞧不起誰呢!”
“還50塊錢,有這麼哄抬物價的嗎?”
易定乾罵罵咧咧起床去洗了把冷水臉,睡意也沒了,便出門乾活。
沒忙多久,恰好看到李明坤去了房子側後方搭建的小棚屋,裡麵放著鋤頭、洋撬、糞瓢等不值錢的工具。
但,賈素芬也跟著走了進去。
易定乾在心裡默數著,不到3分鐘李明坤就出來了。
“老李應該不至於這麼虛~”
他輕吐了口氣,摸出煙叼上,往陳家誌那個方向走。
陳家芳在後麵罵道:“死鬼,活沒乾幾分鐘,又跑哪裡去!”
易定乾:“我找家誌交流授粉技術。”
一會兒後,陳家誌就知道了這大半天發生的事,聽得目瞪口呆,心裡訝然,“原來上輩子的事是真的。”
前世易定乾也和他說過這事,不過他一直當易哥是在編故事。
但也有一點不同,前世易哥也讓賈素珍滾,但信誓旦旦說李明坤把事情辦了,這次卻有點模糊不清。
“我卡著秒數的,肯定沒有3分鐘,李明坤平常比較老實,但也難說,萬一他秒了呢~”
陳家誌:“……”
兩人坐在地邊上瞎分析了一會兒,陳家芳還真當兩人在交流技術。
易定乾:“等你和戚永鋒賣菜了,如果李明坤沒給她錢,她可能還得來找你們。”
“不會。”
不隻是因為兩家人撕破了臉麵,更因為前世他和戚永鋒應該都沒有遇到這茬事。
陳家誌:“而且,易哥你都能把持得住,我肯定也沒問題。”
易定乾:“我就是怕你最近憋得慌,把持不住,才提前來和你說,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實在憋不住,哥帶你出去~”
陳家誌果斷拒絕:“易哥,我現在隻想賺錢,你多幫我留意下租地的事,我不嫌多,十畝二十畝都可以。”
易定乾:“你就吹牛吧,十畝二十畝不得把你累死~”
陳家誌笑道:“我還就嫌不夠累呢,把力氣都發泄出去了,就不會去想男女那回事。”
易定乾:“行吧行吧,你誌向遠大,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潔身自好,就我是爛人~”
陳家誌也不客氣:“你心裡有數就好,彆弄得兄弟都沒得做。”
轉眼到了5月4日。
傍晚,陳家誌看了下菜的長勢,有一批菜心可以采收了,絲瓜和苦瓜明天也可以開始采摘,菜豆、豇豆也陸續要達到采收標準。
就是菜太雜了,讓陳家誌有點頭疼。
規模這麼小,其實更應該專攻一兩種蔬菜,才能更快打出名氣。
現在完全就是遊擊隊的打法。
什麼菜都種,但又都種不精,並且不能保持長期供應,此前的客戶估計又得重新積累。
地又少~
等這批菜賣了,必須得增加土地麵積。
易定乾、李明坤和郭滿倉陸續賣了三四天菜,空心菜耐澇強,又正是上市高峰期,加上幾人的空心菜並不算特彆漂亮,價格遠不上菜心。
但每斤也有06~09元。
價格最高的依然是菜心,梅雨爛根導致很多菜心田減產,供應受影響,價格一直很穩。
根據等級,品質好的菜心價格賣得到15~16元斤,普通的也有1~125元斤。
陳家誌因為有小拱棚,而且菜心是他的拿手品種,這一茬菜心品質很不錯。
隻不過想賣高價,還得有識貨的客戶,隻能先試試水~
絲瓜和苦瓜也還不錯,經過授粉和摘心換頭的絲瓜品相很好,真就是盤靚條順。
最近雨也沒有四月那麼頻繁,應該能收一段好菜。
隻是澆水辛苦~
每天都得摸黑。
澆完最後一塊空心菜地,陳家誌精疲力儘的往回走,後方傳來喊聲。
“誌哥,忙完回去了哇。”
黑夜裡看不清臉,陳家誌也知道是戚永鋒,等近了後才發現黃娟也在,戚永鋒挑著一擔菜,而黃娟肩上則扛著一筐菜。
陳家誌趕緊給戚永鋒讓路,又主動接過了黃娟肩上的菜,不輕,一筐有四五十斤。
“今天菜收得多哦。”
戚永鋒一擔菜估計有上百斤,陳家誌讓路後,就小步快走。
黃娟則落在最後,說:“今天是收得最多的一天,永鋒慌得很,說等不了了。”
陳家誌:“永鋒是對的,先把眼下的檻過了,彆打腫臉充胖子。”
黃娟:“那是,我可不是賈素芬,明明沒那實力,還要搭那麼多小拱棚。”
一提到賈素芬,陳家誌就想到易定乾說的事,一念之間境遇就截然不同。
大骨青長勢慢,等幾天產量肯定更高,然而彈儘糧絕的感覺不好受,李明坤雖然願意先吃點虧,但長期下去肯定不行。
隻看劉明華和賈素珍兩口子每天受到的排擠,戚永鋒就應該知道怎麼做。
當身上沒錢時,仿佛所有人都會和你作對。
陳家誌前世也就有二姐和姐夫作為依靠,但最後也實在撐不下去,隻能把兒子送回老家,和李秀進廠打工。
現在的情況要好很多。
而且心氣不一樣了。
到壩子裡把菜給戚永鋒放下,恰好賈素珍提著桶去洗漱,穿著半袖t恤,褲子也撩了一截出來,露出白皙的小腿,板著張臉,昂著頭,傲得像小天鵝。
如果不是了解內情,誰也想不到她想主動下水。
劉明華可能還不知道。
易定乾和陳家誌也心照不宣,沒和其他人說。
回到家後,李秀三人正在吃菠蘿,“家誌,你的菠蘿給你泡著的,自己拿。”
“來來來,我給我兄弟拿,順便去外麵抽支煙。”
易定乾拿了兩串,拉著陳家誌到了門外,把菠蘿給陳家誌後,易定乾才小聲在他耳邊說:
“賈素珍盯上永鋒了,今天他菜多,賈素珍至少出來瞧了3次。”
“……”陳家誌:“你拉我出來就為了這個?”
易定乾抽了口煙:“永鋒現在對你馬首是瞻,一口一個誌哥,你小子野心也不小,永鋒也還不錯,萬一讓賈素珍毀了有點可惜。”
“沒什麼好可惜的,如果他連自己下麵那玩意都控製不住,以後隻會出更大的問題。”
易定乾鄙夷道:“老子就看你能潔身自好多久,這世上就沒男的不想偷腥!”
陳家誌吐出一團煙霧,遮擋了部分視線,繼續接著自己的思路說:“相比永鋒,其實我更想有一天易哥你能給我打工。”
“嘿,你小子要有那本事,也不是不可以,但麵積至少有個百畝吧,不然說出去多沒麵子。”
頓了頓,易定乾又說:“還有,兄弟之間先說好,哥哥有個臭毛病,喜歡撈點油水……”
“你還真是一點不掩飾。”
陳家誌不由想起前世在滬市菜場當主管,他第一次撈油水就是被易哥拉下水,回想起來,也隻是小打小鬨。
易定乾嘿嘿笑了笑:“你放心,我下手有分寸。”
陳家誌:“那你也放心,永鋒是塊鋼板,有些人碰上去隻會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