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搬走後,一半的祁府就空置下來了。
祁書硯提議道:“我帶著姨娘和弟妹去住隔壁的府邸,便能都寬鬆一些。”
之前,一半的府邸雖然夠大房住。
但院子既要當臥房又要當書房,顯得有些局促。
二房的人一走,每個人至少能分到兩個院子。
祁宴舟覺得這安排挺好,“聽兄長的。”
時間一晃而過。
眨眼就到了葉初棠出月子的日子。
安安和樂樂也滿月了。
兩個小家夥比剛出生的時候長大了許多,約莫六斤重了。
眉眼也都長開了,白白嫩嫩的,彆提有多可愛。
大人逗他們的時候,會咿咿呀呀的回應。
而且也沒剛出生那會鬨騰了。
隻餓了尿了拉了才會哭,平時都很乖。
雖然祁宴舟沒想辦滿月宴,但和大房關係好的人,以及想要和祁家攀關係的人,都拿著禮物上門來道賀。
以至於一場家宴變成了小型宴會。
但雪還未停,院子裡不能擺桌椅,都擠在了正廳偏廳和膳房。
好在每個房間都夠大,不然擺兩張桌子後,連轉身都困難。
“龍鳳胎少見,祁家主一次就兒女雙全,真是可喜可賀。”
“小公子和小女娘一看就不是等閒人物,長大了定是人中龍鳳!”
“……”
誇獎的話層出不窮,還不帶重樣的。
葉初棠並不是虛榮的人,但孩子被誇,她也很高興。
“多謝大家記掛,一會吃好喝好,不醉不歸!”
吃喝期間,有人聊起了祁家二房的現狀。
“祁文華又關了一個鋪子,看樣子生意是做不下去了。”
“之前大家賞臉去光顧,是看在祁公子的麵子上,如今分了家,自然也就沒必要去捧場了。”
“是啊,不過祁文華鋪子賣的東西,倒是真不錯。”
葉初棠知道,這些人故意提起二房,是想試探大房的反應。
結果祁家的人像是沒聽到一般,真就將二房當成陌生人,不再關注理會。
賓客都是人精,雖然沒試探出結果,卻也識趣的沒再提起二房。
接下來聊的話題都是關於兩個孩子的。
安安和樂樂出生之後,見的人多,一點也不認生。
宋景寧一手抱一個,彆提有多高興了。
突然,有人說道:“好看的人是不是都長得差不多?我怎麼覺得這兩個孩子的眉眼和宋刺史挺像的。”
這話一出,立馬有人解釋。
“祁夫人和宋公子的眉眼像,兩個孩子自然也就和他像了。”
之前,有很多人都沒發現這點。
隻因葉初棠自從來到天山郡,就鮮少出門,見過她的人並不多。
如今被提起,賓客的視線便在宋景寧和葉初棠的臉上轉。
祁宴舟立刻擋在葉初棠身前,麵露不悅。
“各位,若不想吃酒,就請離開!”
賓客自知唐突了葉初棠,連忙端起酒杯自罰三杯。
說孩子和宋景寧眉眼像的人,連忙找補。
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嘴,說道:“瞧我這破嘴,話都沒說全,讓大家誤會了。”
“祁公子和祁夫人的口鼻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兩個孩子也一樣。”
他竟然說祁公子的孩子像彆的男人。
真是要死了!
但他的話,被所有人在心裡狠狠地反駁。
睜眼說瞎話。
不一樣!
完全不一樣!
但這話沒人敢說出來,紛紛裝眼瞎,點頭附和。
宋景寧不想被人誤會他和葉初棠有什麼,損害她的名聲,連累兩個孩子被說瞎話。
他將安安和樂樂遞給兩個奶娘,笑著道:“我和祁夫人在京城就認識了,正因為眉眼太過相似,我們覺得很有緣,就結成了義兄妹。”
葉初棠一邊逗弄這孩子,一邊附和了一句。
“有宋公子這樣的義兄,是我的福氣,以後兩個孩子的學業,就交給華庭書院了。”
“義妹放心,我一定讓書院的先生好好教他們。”
華庭書院不是有錢有權就能進的。
宋家要在天山郡開分院的消息一出,想將子女送進去的人不知凡幾。
但隻要不夠書院的收人標準,不管你使多大的勁,都進不去。
如今,葉初棠的兩個孩子不用經過書院考核,就得了宋景寧的入學保證,讓賓客羨慕不已。
他們不再關注眉眼相似的事,酸溜溜地向葉初棠道賀。
宋景寧趁著賓客羨慕葉初棠之餘,又說了一句。
“義妹之前和我提過,北地貧苦,並不注重文學,學童自然不如南邊教得好。
她還說分院應該適當地放開入學條件,不然怕是收不到幾個學生。
我覺得義妹的說得很有道理,決定稍微放寬一點入學的考核標準。”
這話不完全是在幫葉初棠賺人情,說的也是事實。
賓客對宋景寧的話瘋狂讚同。
對葉初棠不再酸溜溜,而是十分感激。
一頓飯,吃得賓主皆歡。
賓客相繼離開,宋景寧留了下來。
安安和樂樂大概被吵太久,有些鬨脾氣,抽抽搭搭的,可愛又可憐。
祁宴舟和宋景寧一人抱一個,一邊哄,一邊說婚禮的事。
“要不了多久,大家便會知道初兒是我義妹,我想讓她從我的宅子裡出嫁。”
祁宴舟看向葉初棠,讓她自己做決定。
葉初棠知道宋景寧是想彌補她。
雖然她不需要,也不想將婚禮變得更繁瑣,但還是點了點頭。
“行,但迎親的流程得簡單一些。”
宋景寧沒意見。
“你們之前怎麼安排的,就怎麼來,婚禮前一天到我家即可。”
他不會增加迎親流程,也不會為難祁宴舟,就走個過場。
商量好之後,宋景寧就走了,祁宴舟則去寫請柬。
婚期在一個月之後。
之所以安排到這麼晚,是因為成婚是一件很累的事,他是想讓葉初棠的身體恢複得更好一些。
有個完美的婚禮,以及洞房花燭夜。
一個月後。
刺史府。
宋景寧當了刺史後,一直都住自己置辦的宅子裡。
為了讓葉初棠風光大嫁,他搬進了刺史府。
婚禮前一天。
葉初棠帶著祁宴舟給她準備的嫁衣和鳳冠,和金枝一起住進了刺史府。
四處可見的紅綢,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喜慶。
空氣中飄著寒梅的香味,沁人心脾。
宋景寧一邊引路,一邊說道:“初兒,你千萬彆客氣,需要什麼,想吃什麼,直接和兄長說。”
刺史府雖然大,但因就他一個主子,就隻請了幾個乾粗活的下人。
除了每日的固定打掃時間,下人不得進內院。
所以他和葉初棠說話,不用避嫌。
葉初棠笑著道:“兄長是周全之人,看著安排就好。”
剛說完,三人就到了宋景寧給葉初棠安排的院子。
寧初院。
“這院名我很喜歡,就用上了。”
“初”是葉初棠。
“寧”是唐婉寧,也是宋景寧。
葉初棠覺得葉家唯一做對的一件事,就是給她的院子取了一個很有意義的名字。
“我也喜歡,兄長用得好。”
“初兒,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娘家了,有空了就帶孩子回來住幾日。”
“好,隻要兄長不嫌我叨擾,以後逢年過節,我都會來小住一兩日。”
宋景寧寵溺地摸了摸葉初棠的頭。
“刺史府冷清,兄長希望你日日來叨擾。”
說完,他推開了寧初院的門。
目之所及,都是纏著紅綢的嫁妝箱。
不用數,葉初棠都知道是最高規格的一百二八抬。
“兄長,不是說一切從簡嗎?你怎麼還是準備了這麼多的嫁妝?”
祁宴舟之前也想準備嫁妝,被葉初棠拒絕了。
沒想到宋景寧暗中地準備了這麼多!
宋景寧先一步踏進院子,有些愧疚地說道:“天山郡貧苦,沒多少好東西,這些嫁妝中看不中用,初兒彆嫌棄就行。”
葉初棠很清楚,就算嫁妝的品相不怎麼好,也是宋景寧能找到的最好的。
這份心意,讓她感動。
她上前一步,給了宋景寧一個擁抱。
“兄長有心了。”
“長兄如父,應該的,晚上想吃什麼,我親自下廚。”
葉初棠鬆開宋景寧,挽住他的胳膊。
“兄長,帶我去廚房看看,我們一起做。”
金枝連忙插了一句,“奴婢打下手。”
於是,三人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吃完後,葉初棠和宋景寧聊了一下華庭書院分院的事。
分院已經修建好了。
但有幾個先生被大雪困在了路上,有些課業沒法教,所以延遲了開學。
女子學院也建好了,但隻有葉初棠和崔舒月兩位先生。
“兄長,我想先將女子學院開起來,讓官員適齡的女兒先入學。”
如今的世道,對女子不公,沒幾人願意送女兒去學堂。
哪怕無需交束脩,他們也會覺得讓女兒入學,家裡就損失了一個勞動力。
隻有先讓百姓看到入學的好處,發現女兒入學也能給家裡帶來名利,才會改變他們的想法。
宋景寧覺得葉初棠的想法很好,但他不同意。
“初兒,如今隻有你和舒月兩位女先生,肯定忙不過來。”
“不教四書五經,舒月教認字,我怕教醫術,便忙得過來。”
“這辦法可行,但學醫艱難,那些官員千金怕是吃不了這個苦。”
葉初棠笑著道:“趣味教學,她們會願意的。”
比如,學醫能讓自己變美。
宋景寧見葉初棠將什麼都想好了,便說道:“等你大婚過後,我便通知官員,讓他們送女兒入學。”
說完,他站起身。
“早點休息,養精蓄銳,明日婚禮會有些累。”
次日。
因婚禮在黃昏,而迎親和婚禮的流程也簡化了,葉初棠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用過早膳後,宋景寧找來的全福之人,替葉初棠梳妝打扮。
開臉,梳頭,穿戴。
一直忙到午時才結束。
葉初棠吃過午飯,靠在床頭淺淺睡了一覺。
申時,穿著大紅喜服的祁宴舟登門。
都說長兄如父,他和葉初棠辭彆宋景寧,還向他敬了茶。
宋景寧看著戴著紅蓋頭的葉初棠,有種嫁女兒的錯覺,十分不舍,眼眶都紅了。
“祁宴舟,你好好待我義妹,我祝你們百年好合。”
“義兄放心,我愛阿棠勝過我的命,一定會讓她幸福一輩子。”
“走吧,彆耽誤了吉時。”
喜樂起。
宋景寧蹲在了葉初棠麵前,背著她上花轎。
祁宴舟騎著高頭大馬,葉初棠坐在婚車裡,沿著主街走了一圈後,才回祁府。
下轎,跨火盆,於吉時拜堂。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隨著儐相最後一聲話落,祁宴舟帶著葉初棠去了棠舟院,讓她在鋪著鴛鴦被的喜床邊坐下。
他拿起喜秤,將紅蓋頭挑到一邊。
哪怕他見過一次葉初棠身穿嫁衣的絕美模樣,也還是被此刻的她美到失語。
葉初棠見祁宴舟看呆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該和合巹酒了。”
祁宴舟回神,“先做同心結。”
他取了自己和葉初棠的一縷發絲,熟練地打了同心結,放進錦袋裝好。
然後將其放進床頭的暗格裡。
忙完,他拿起酒壺倒了兩杯酒,遞給葉初棠一杯。
兩人的胳膊互穿而過,喝了合巹酒。
祁宴舟放下酒杯,說道:“阿棠,我去去就來。”
他得去給道喜的賓客敬酒。
葉初棠叮囑道:“少喝些,我可不想和一個醉鬼過洞房花燭。”
聽到這話,祁宴舟本就紅光滿麵的臉,紅得嬌豔欲滴。
“娘子放心,能讓我醉的,隻有你。”
說完,他快速在葉初棠的紅唇上啄了一下,轉身離開去前院。
葉初棠被嬌羞的祁宴舟勾得心癢,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拽了回來。
紅唇貼上性感的薄唇,由淺到深。
祁宴舟被吻得心如擂鼓,腦袋發懵。
等他反應過來,立刻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
霸道又繾綣。
葉初棠有些喘不上氣,情欲也被勾起。
眼見著就要天雷勾地火,她卻一把抓住了祁宴舟亂動的手。
“先去敬酒吧,我等你。”
紅唇翕動,撩撥薄唇。
祁宴舟哪裡還舍得離開,一把抱起葉初棠。
“不去了,爹娘和兄長會替我敬酒,我留下來和你洞房花燭。”
他一邊吻葉初棠,一邊大步朝床榻走去。
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