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旭手裡沒多少銀子了,勉強能救三人。
這是他最後的立身之本,不想拿出來。
於是指著端藥給百姓的護國軍問道:“這些藥,有人給你銀子嗎?”
葉初棠看著摳搜的趙明旭,上下打量他,一臉嫌棄。
“你這敗類,連百姓的一根手指頭都不如,有什麼資格和他們比?想活就掏銀子,想死就滾一邊去!”
趙明旭雖然怕死,卻又覺得葉初棠不會不管他死活。
“你若不給藥我喝,這疫病就不會斷絕!”
“等你死了,屍體一燒,疫病自然也就斷了。”
葉初棠嚇唬完趙明旭,進了客棧。
趙明旭很清楚,葉初棠乾得出不管趙家死活的事。
他猶豫許久,卻拿不定主意,便去找兒子商量。
結果發現趙青書又在和葉思音鬼混。
他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用力拍打門窗。
“青書,出來一下!”
趙青書很是投入,不耐煩地說道:“爹,稍等一會,馬上就好。”
趙明旭想著生死攸關的關頭,兒子卻隻想著身上的二兩肉,氣得不輕。
“不中用的玩意,每日也就一刻鐘,趕緊滾出來!”
趙青書被侮辱,立馬就萎了。
他從葉思音的身上下來,煩躁地說道:“音兒,你彆走,等我回來。”
什麼一刻鐘,他能一個時辰!
葉思音一把抓住趙青書的柔軟,熟練地把玩。
“好,我等著。”
“小妖精,彆鬨。”
趙青書後退一步,躲開了葉思音的手。
他披上外衣,快步出了房間。
葉思音看著趙青書離開的背影,笑著拉起被子,蓋住自己。
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壓低聲音說道:“你可得爭點氣,讓娘一舉得子!”
是的,她確定自己有孕了!
趙青書和她魚水之歡的時間,之所以一次比一次短,是因為她動了手腳。
等到達定州城,這男人就會變成太監!
趙家想要傳承香火,就得留下她。
如此一來,她就不用去西北邊境的臨州城受苦了。
趙青書並不知道自己被葉思音下毒了。
他還以為力不從心是因為最近忙著趕路,身體變差所致。
“爹,你急著叫我出來,所為何事?”
趙明旭一巴掌甩在趙青書的臉上,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能不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趙青書用舌尖抵住被打腫的臉,眼皮下垂,遮住了眸底的冷意。
“爹,您有事說事。”
“葉初棠說,若想讓她救趙家,就五百兩一條人命。”
“我們家還有多少銀子?”
“滿打滿算也不超過兩千兩,最多隻能救三人。”
葉初棠之前就訛了趙家兩萬兩銀子。
馬蜂中毒那次五千兩,趙青書害祁鶴安落水那次一萬五千兩,總共兩萬兩。
一路走來,趙家九口人的花銷並不少。
將所有人的藏私都集中起來,也救不了趙家九條命。
趙青書突然想到之前的馬蜂事件。
葉家的薑姨娘,當時並沒有吃解藥,卻活了下來。
他將這件事說給趙明旭聽。
“爹,葉初棠是嚇你的,為了是撈銀子,她不會見死不救,不然‘活菩薩’的名聲可保不住。”
趙明旭覺得這話有理,卻依舊擔心。
“青書,趙家和祁家是死敵,她真會救我們嗎?會不會故意讓我們染上疫病,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人?”
這一點,趙青書還真沒想到。
他覺得以葉初棠的惡毒,是乾得出這事的。
“爹,為了以防萬一,咱們還是花點銀子買平安。”
他還年輕,不想這麼早死!
趙明旭歎了口氣,問道:“青書,若隻能救三人,你覺得還應該救誰?”
他和兒子肯定要救的。
最後的這人,可以是發妻,也可以是女兒。
趙青書沒有任何猶豫,立刻作出選擇,“救娘。”
隻有娘活著,外祖家才會幫襯趙家。
而毀容的妹妹,用處不大。
趙明旭很是疼愛趙思敏,不然也不會將她養成驕縱的性子。
“敏兒還小,爹想救她,你想想辦法。”
若是有多的銀子救趙思敏,趙青書當然樂意。
雖然妹妹嫁不了什麼好人家,但能送出去結黨營私!
“爹,要不你寫信給定州知州,問他借點銀子?”
他們一家雖然被幽禁在定州,卻有俸祿,有能力還銀子。
趙明旭覺得這個辦法好,點了點頭。
“我寫信試試,也不知道這信能不能送出去。”
“葉初棠想要銀子,不會阻攔。”
趙青書說完,回房間繼續之前的沒儘興。
趙明旭搖了搖頭,也去了自己房間。
這時,趙思敏從角落出來,幽深的眼眸泛起森冷的殺意。
她沒想到起夜去茅廁,會聽到如此殘忍的對話。
親哥哥,竟然要她死!
視線落在亮著油燈的廂房,聽著男女歡好的聲音,粉拳捏得哢哢作響。
她必須為自己謀生路!
趙思敏想到葉初棠已經睡了,祁宴舟卻還在忙活,立馬動了心思。
她不是沒想過和祁宴舟生米煮成熟飯,可惜流放的這一路,沒找到機會。
不能再等了,今晚必須搏一搏!
趙思敏沒有去茅廁,離開布莊,去了藥鋪。
“我睡不著,想來幫忙。”
韓衝看了眼趙思敏,拒絕道:“不需要,趙姑娘請回。”
事出反常必有妖!
趙思敏掉眼淚唰的一下流了下來。
無聲落淚,最是動人心。
“我不想死,我想幫忙,換一口湯藥喝,那些病得很重的百姓,送藥危險,可以交給我去送。”
她哭得梨花帶雨,說得情真意切,卻沒有一人動容。
韓衝厲聲說道:“趙姑娘,不要妨礙我們救百姓!”
趙家沒一個好人。
想要喝百姓的湯藥,他不答應!
趙思敏見韓衝態度堅決,知道多說無益,轉身離開了藥鋪。
她沒有回布莊,而是去尋祁宴舟的身影。
酒鋪門口。
祁宴舟和趙猛對峙。
“祁公子,將鼠疫的解藥給我,我保你們平安離開並州,如何?”
“不如何,想要解藥,就按照我夫人說的做。”
祁宴舟說完,朝藥鋪走去。
趙猛又急又氣,頭疼得厲害,不知道該如何做決定。
這時,趙思敏從暗處走出來。
“趙將軍,有沒有興趣和我做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