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音以為所有人都忙著找休息的地方,沒人關注她。
可她剛往樹林裡鑽,就被葉初棠看到了。
葉初棠並沒有盯著葉思音,隻因祁鶴安衝進樹林的時候,她看過一眼位置,以防不測。
她對祁宴舟說道:“葉思音估計要鬨幺蛾子,你去看看三弟。”
話音剛落,葉思音就慘叫著從樹林裡鑽了出來。
“啊,走開,快走開!”
她揮舞著雙臂,四處亂竄,像在躲避什麼。
剛開始,大家都沒在意,像看笑話似的看葉思音亂跑。
突然,嗡嗡聲響起。
有人大喊:“是馬蜂,好多好多馬蜂!”
葉初棠連忙從板車上取出防雨的油布,蓋在了祁家人身上。
“蹲下,馬蜂的毒性很強,雖然不致命,但被蜇之後,能讓人痛不欲生。”
而且,若是被蟄太多次,或者不幸被蜇到神經等特殊部位,還會要人命。
祁家人立刻蹲下,掖好油布的邊角,防止馬蜂鑽進來。
許姨娘想到去如廁的兒子,都要急哭了。
“鶴兒還在外麵,怎麼辦?”
剛說完,她就意識到說錯了話。
她的兒子,當然由她來救!
“我要出去找鶴兒,我慢點移出去,不會讓馬蜂進來。”
黃色的油布微微透著光,能清晰地看到有馬蜂停在上麵。
藏了毒針的蜂尾一翹一翹的,隨時都會拿命來蜇人。
葉初棠拉住許姨娘的胳膊。
“姨娘,讓阿舟去,他武功好。”
她做這個決定,不是讓祁宴舟去冒險。
而是這些馬蜂來得蹊蹺,不得不防。
躲在油布之下,能防得了馬蜂,卻防不住其他危險。
祁宴舟明白葉初棠的意思,點了點頭。
“我不喊你們,彆出來。”
葉初棠連忙提醒道:“板車上還有一張油布,馬蜂怕煙熏,你將給驢吃的草料沾水點燃。”
“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
祁宴舟說完,快速地鑽出了油布。
然後迅速掖好油布的邊角,沒有讓一隻馬蜂跑進來。
兩人的對話讓祁老爺子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擔憂地問道:“棠兒,馬蜂是不是人為?”
葉初棠不敢肯定,搖了搖頭。
“爹,我不清楚,但有這個可能。”
說完,她的手放在草地上,感知所有人的方位。
腳步很雜很亂,大家都在拚命奔跑。
時不時能聽到“撲通”的落水聲。
應該是有人被馬蜂蟄得受不了,主動跳進湖裡躲避。
哭喊聲此起彼伏,掩蓋了危險來臨的聲音。
許姨娘緊張得渾身冒汗,強忍著才沒有落淚。
她真誠地祈禱,“二公子和鶴兒可千萬不能有事!”
話音剛落,葉初棠就聞到了潮濕草料因不充分燃燒而產生的煙味。
她剛想帶著三人移到濃煙旁,祁宴舟就吼道:“阿棠,趴下!”
聲音響起時,葉初棠的身體比大腦的反應要快,迅速將三人撲倒在地。
“咻!”
很輕的破空聲從頭頂飛過。
不是箭矢,是短而小的袖劍。
葉初棠知道藏在油布之下隻有被動挨打的份。
“爹娘,你們藏好,我出去幫阿舟。”
許姨娘擔心葉初棠出事,本能地想要拉住她。
剛碰到她的衣角,人就消失不見了。
是的,消失!
她覺得自己可能眼花了,用力揉眼睛。
越揉眼睛越模糊。
祁老夫人見許姨娘將眼睛都揉出了紅血絲,立刻抓住的的胳膊,問道:“許氏,你眼睛怎麼了?”
“老夫人,我剛才好像看到……”
許姨娘說了一半,沒敢往下說。
因為沒人會相信她的話。
而且她被葉初棠撲倒之後,腦袋撞在地上,有些頭暈眼花。
或許看錯了。
或許是夫人的武功高,速度快得像消失一般。
祁老夫人沒聽到下文,追問道:“許氏,你看到什麼?”
許姨娘說道:“沒想到夫人的武功那麼高,一下就從油布裡出去了。”
祁老夫人沒想到許姨娘憋了這麼久,就說出這麼一句廢話。
她不清楚葉初棠的武功到底如何。
但她之前在辰王府教訓洛柔時露過一手,看起來武功不弱。
“咱們藏好,彆給孩子們添亂。”
許姨娘知道她衝出去也幫不了忙,點了點頭。
葉初棠從油布瞬移出來後,來到點燃的濕草料旁,站在下風口。
她屏住呼吸,閉上眼睛,任濃煙往身上飄。
祁宴舟看到葉初棠不顧危險地出了油布,擔心的不得了。
他一邊揮開射向他的有毒袖箭,一邊拿冒煙的草料驅趕馬蜂。
“阿棠,敵人在東麵,你快躲去樹後,其他交給我。”
他的人一直在暗中隨行,很快就會趕過來。
葉初棠剛要回應,就察覺到危險。
她連忙從濃煙處移開。
三枚飛鏢從她的眼前飛過,誤傷了一個官差。
葉初棠快速躲在一棵大樹後。
然後看清了猶如末日般的可怕場景。
馬蜂猶如蝗蟲過境,遮天蔽日,追著人蟄。
翅膀扇動的嗡嗡聲無處不在,聽得人胸悶不已,心跳加速。
不會武功的人被蟄得躺在地上翻滾,發出刺耳的慘叫。
會武功的人被追得瘋狂逃竄,卻躲不過被蟄。
聰明一點的,跳進了湖裡,用閉氣來躲避馬蜂。
“快入水!”
吳成剛喊完,就跳進了湖裡。
他押送流放犯十幾年,第一次遇到這麼可怕的馬蜂群。
要說不是人為,他打死都不信。
“噗!”
離葉初棠最近的葉老夫人突然口吐鮮血,昏死過去。
看到這一幕,她臉色微變。
同頻共振!
當嗡嗡聲和心跳的節奏達到同頻共振,就會心臟破裂而亡。
難怪她聽到嗡嗡聲後,會心跳加速。
也就是說,有人在操控馬蜂!
“所有人,堵住耳朵!”
葉初棠的內力雖然淺薄,但喊聲足以讓所有人知道。
她蹲下身,手放在地上,想要找到操控馬蜂的人。
卻沒有感應到地上有不動的人。
那人在樹上!
葉初棠在抵達小湖泊的時候,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西北方向有一棵參天大樹,東邊是山丘。
若操控馬蜂的人站在這兩個地方,便能將湖邊的場景儘收眼底。
要怎麼才能避開所有人的視線,遁地去找人呢?
當葉初棠思考的時候,祁家的人立刻用手捂住了耳朵。
祁宴舟明知道追著他蟄的馬蜂有問題,可他卻不能當聾子。
因為相比於馬蜂,暗箭更傷人。
這次出手的人,雖然主要還是針對他,但對其他人也是無差彆攻擊。
有種要將所有人留在這裡的瘋狂。
這不太像皇帝的做法。
祁宴舟來不及多想,又一波馬蜂來襲,而他手裡的草料即將燒完。
與此同時,兩個黑衣人朝葉初棠所在的大樹飛奔而去。
馬蜂自動避開黑衣人,一看就是敵非友!
“阿棠,小心!”
葉初棠已經用異能感知到有人逼近。
當祁宴舟提醒她的時候,她連忙說道:“阿舟,彆管我,是聲東擊西,小心西南方向。”
祁宴舟想要去保護葉初棠,但馬蜂已至。
若他過去,會讓她更加危險。
“好,保護好自己!”
話音剛落,帶著倒刺鐵球朝他砸來,袖箭也朝他射來。
襲擊葉初棠的兩個黑衣人,也突然調轉方向,朝祁宴舟而去。
葉初棠見狀,用土纏住兩人的腳,從空間拿出麻醉針,射中兩人。
當兩個黑衣人倒地後,她迅速拿走空掉的麻醉針。
而祁宴舟不僅躲過了袖箭,還用劍纏住了控製鐵球的鐵鏈。
但他拿劍的手被馬蜂蟄了幾下。
他用力一拉鐵鏈,鐵鏈繃直,在大力的拉扯下斷了。
這時,南驍帶著人來了。
他們不宜暴露身份,同樣穿著黑衣,用黑巾遮麵。
因事先知曉湖邊的情況,他們的衣裳都用濃煙熏過,馬蜂不能近身。
葉初棠若不是認出了南驍,就對他們出手了。
見祁宴舟有了幫手,她說道:“阿舟,我去找三弟。”
說完,就腳踩輕功,飛快地進了樹林。
進了茂密的樹林,她就能“消失”。
祁宴舟阻止的話還沒說出口,葉初棠的身影就不見了。
他想要追過去,但馬蜂如影隨形。
南驍見狀,扔給祁宴舟一身被煙熏過的夜行衣。
祁宴舟立刻接住,一邊穿一邊去追葉初棠。
他對自己的輕功和追蹤的能力有信心,以為很快就能追上人。
結果葉初棠就像消失了一般,沒留下半點痕跡。
“阿棠,你在哪?”
帶著內力的聲音,傳遍了方圓五裡。
已經來到巨樹下的葉初棠聽到了祁宴舟的話,卻沒辦法回答她。
不然她解釋不清,為何眨眼就出現在了一裡之外。
她抬手往上看,沒看到人。
也就是說,操控馬蜂的人在東邊的山丘上。
葉初棠瞬移到山丘頂部。
樹很多,她無法確定控蜂人在哪棵樹上。
但她立刻就想到了辦法。
想要操控馬蜂,要麼用氣味,要麼用音頻。
此處距離湖泊差不多有兩裡地,用氣味操控的難度很大。
低頻音,人耳是聽不到的。
她閃身進了空間,很快就找到了測音頻的儀器。
葉初棠立刻從空間出來,不消片刻就找到了操控馬蜂的人。
她沒有直接衝過去,而是操控異能,讓土悄無聲息地沿著樹乾往上蔓延,編織成一張網。
收!
操控馬蜂的人瞬間就被黃土編織的網纏住,嘴也被封住,然後掉落在地。
他吹奏的骨哨也隨之落下。
葉初棠瞬移過去,撿起地上特製的骨哨。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那張滿是絡腮胡子的粗獷臉。
男人看了眼身上仿佛在流動的黃土,雙眸充滿了驚恐。
他覺得葉初棠是怪物,不敢看她,身體劇烈掙紮。
捆住他的土網越收越緊。
肌膚傳來割裂的痛,鮮血浸透了黑色的衣裳。
“剛才操控馬蜂殺人的時候,不是很能耐嗎?這會怎麼怕了?”
男人聽著葉初棠嘲弄的聲音,心道:“遇到使用妖術的人,能不怕嗎?”
但這話他不會說出來。
葉初棠用腳尖挑起男人的下巴。
“北蠻人,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何要殺祁家的人?”
問完,她解封了男人的嘴。
男人知道自己難逃一死。
他凝聚內力,想要提醒同伴,讓他們趕快逃離。
結果被葉初棠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再次封住了他的嘴。
葉初棠突然發現男人臉上的絡腮胡子是假的。
一把扯掉。
假胡子粘得太緊,將臉上的皮扯掉一些,鮮血淋漓。
“皮膚很細嫩,也很白,說明你已經很多年都沒吹過北蠻的烈風了。”
說著,她將胡子扔在地上。
“我猜,你應該是潛藏在京城多年的北蠻暗探,可你為何突然暴露自己?”
每個國家都會往其他國家安插釘子,刺探情報。
但一般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查到,剿殺。
能隱藏多年的人,鳳毛麟角,不到逼不得已,他們不會暴露自己。
男人的身體因疼痛而劇烈顫栗,鮮血染紅了地上的綠草。
他想要咬碎牙齒裡的毒藥。
葉初棠的腳尖貼著男人的下巴,察覺到了他的動作。
她一把捏住男人的下顎,卸掉了他的下巴。
“想死?彆著急,問出我想要的答案,我會成全你的。”
說完,她從空間拿出銀針,往男人的痛穴上紮。
男人疼得瞪大雙眸,臉上的青筋暴起。
葉初棠趁此機會,直接刺瞎了他的一隻眼睛。
並讓男人的嘴裡塞泥巴。
泥巴越來越多,擠掉了他滿嘴的牙齒。
“我折磨人的手段很多,你早點開口,就能少受點罪。”
男人雖然疼痛難忍,但他沒想過出賣任何人。
一個合格的暗探,是需要熬過各種酷刑,絕不開口,才會被派出來執行任務。
所以,哪怕是丟了命,他也不會說一個字!
葉初棠看著閉上眼睛的男人,知道酷刑對他沒多大的用處。
那就用吐真劑好了。
她將緊緊纏住男子的土網鬆了一些,合上他的下顎。
還將他滿嘴的土移了一些,方便回答。
葉初棠做好準備工作,從空間拿出針劑,紮在男人的脖頸處。
針管內的透明液體逐漸減少,男人的身體隨之鬆弛。
困意來襲,意識一點點被抽離。
他想睜開眼睛,想說話,卻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葉初棠用大拇指和食指撐開男人那隻沒有受傷的眼睛。
見他眼神渙散,就知道吐真劑起了作用。
她直白地問道:“你有多少同夥?”
男人的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都沒有說。
渙散的瞳孔輕輕顫了顫,顯然是在和吐真劑的藥效抗衡。
“不愧是暗探,意誌力真堅定。”
說完,葉初棠伸出食指,放在男人的獨眼前。
“認真看我的手指。”
這條指令沒有涉及男人想要保守的秘密,他立刻照做。
眼珠追隨著葉初棠左右晃動,眸底的掙紮很快就消失不見。
葉初棠滿意地收回手指。
能抗住吐真劑加催眠的人,整個北辰國都難找出一個!
“說,這次來了多少人對付祁家?”
男人立刻開口,“十六人。”
“京城還有多少北蠻的暗探?”
“沒有了。”
為了殺祁家人,北蠻的暗探全部出動。
原以為隻要官差不幫祁家,就能萬無一失,沒想到還是失敗了。
“還有沒有幫手?”
“不知道。”
葉初棠又問:“為什麼暴露自己,來殺祁家人?”
“因為祁家軍曾殺過北蠻國君,逼得北蠻割城投降。”
這是祁宴舟曾祖父那輩的事。
也是北蠻人最大的恥辱,隻有奪回城池,殺光祁家人才能奪回榮耀!
如今機會來了,男人自然不會放過。
“誰給你遞的消息,讓你知道流放的隊伍會在此落腳?”
“昨日午時左右,我打探到流放隊伍會在此落腳。”
男人在得知消息的時候,懷疑過可能有詐。
但機會難得,他選擇了冒險,提前來這裡布局。
若消失是假的,是皇帝的誘敵之計,他也能利用馬蜂全身而退。
若消息是真的,那他就替北蠻國一雪前恥!
葉初棠清楚地知道,消息是皇帝放出來的。
他想借刀殺人。
畢竟想滅祁家的人很多。
但皇帝不知道誰會出手,他不敢主動合作,怕被人抓到他要害祁家的把柄。
幸好他膽小,也幸好北蠻人想殺掉所有人。
不然兩方合作對付祁家的話,她就得用“鬼盜”之名脫困,花掉無數功德值!
葉初棠慶幸過後,又問男人。
“祁宴舟武功高強,你打算怎麼殺掉他?”
“北蠻暗探各有所長,我擅長控製馬蜂,赫哲擅長用毒,阿敏擅長暗器……”
男人將每個人都介紹了一遍後。
“馬蜂是用毒喂養的,尾針的毒性很大,被蟄的次數過多,又沒能及時解毒,必定命喪黃泉。
馬蜂翅膀震動的聲音,不僅能影響人的神誌,還能讓其暴斃而亡。
今日的馬蜂身上帶了毒粉,能誘發火毒,祁宴舟活不了幾天。”
葉初棠聽完,朝男人豎起大拇指。
若不是她提前壓製了祁宴舟的火毒,他今日怕是難逃一劫!
“解藥在哪?”
“在赫哲身上。”
為了避免同伴被誤傷,自然會準備解藥。
葉初棠想了想,好似沒什麼要問的了。
於是,她拎著渾身是血的男人,遁地去了參天大樹之下。
為了以防萬一,她抹去了在此停留的所有痕跡。
祁宴舟呼喊的聲音還在繼續。
“阿棠!”
嗓子已經喊啞了,透著顯而易見的著急。
葉初棠將骨哨塞進男人手裡,命令道:“將馬蜂召回來,蟄你自己。”
男人將骨哨放在唇邊。
沒有牙齒的他,艱難地吹奏著。
鮮血很快就染紅了骨哨,猶如地府的呼喚。
很快黑壓壓一片的馬蜂飛來。
她伸手在男人的身上尋找,卻沒找到有價值的東西。
在馬蜂抵達時,葉初棠大聲喊道:“阿舟,我在這裡。”
喊完,她將男人的血抹了點在自己身上。
然後朝祁宴舟的方向跑去。
祁宴舟聽到葉初棠的聲音後,緊繃的神經有了片刻鬆懈。
他將輕功用到極致,很快就和葉初棠會合。
來不及多問,他立刻抱起葉初棠,遠離飛來的馬蜂。
到了湖邊。
臉色蒼白的祁宴舟將葉初棠放下。
他想要摸一摸她的臉。
手剛抬起,就暈了過去。
此時。
湖邊已經沒有馬蜂了,天朗風清。
馬蜂的屍體在地上鋪了薄薄一層,昭顯著之前的可怕場景。
南驍一行在馬蜂飛回樹林時,已經離開。
北蠻的人被抓了不少,有死有傷。
整個流放隊伍,除了藏在油布之下的祁家兩老和許姨娘,所有人都被馬蜂蟄了。
護龍衛武功高強,傷得並不重。
死了一個押送的官差,以及趙家的一個姨娘。
葉老夫人出氣多進氣少,若不及時救治,活不了多久。
哀嚎聲不斷,猶如人間煉獄。
許姨娘在照顧被馬蜂蟄了的祁鶴安,心疼得直掉眼淚。
“鶴兒,你彆擔心,夫人醫術高超,等她平安回來,就給你解毒上藥。”
祁鶴安趴在地上,屁股腫得老高,一臉羞恥地將臉埋在地上。
“娘,一般押送的官差裡,都會安排一個大夫,就不勞煩二嫂了。”
他被蟄的位置太不雅了,怎能讓女子看?
危險發生時,祁鶴安剛脫褲子準備解手。
馬蜂突然就從密林深處飛來了,撞在他的光屁股上,蟄了他好幾下。
他嚇得提起褲子就跑。
然後他看到馬蜂全都飛向了湖邊。
越往樹林深處,越沒有馬蜂。
發現這一現象後,他便往密林深處跑,躲過了一劫。
後來被尋找二嫂的二哥找到,將他救了出來。
許姨娘關心則亂,忘了男女之防。
“娘說錯了,讓夫人給你解毒,讓老爺給你上藥。”
說完,她看向照顧祁靜瑤和祁雲安的兩老。
雖說蘇姨娘和高姨娘選擇在流放路上各自生活,但兩個孩子到底是祁家的人,不能不管。
蘇姨娘四人不會武功,也不會泅水,不能跳湖自救,傷得挺重的。
但沒有性命之憂。
裝滿藥材的包袱被兩老找了出來。
但幾人都不會醫術,隻能對著鼓鼓囊囊的包袱乾瞪眼。
祁老夫人四處張望,尋找會醫術的官差。
剛好看到祁宴舟暈倒,被身上有血跡的葉初棠一把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