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庫房的禦林軍有五十人,每個人都抱著大量兵器出來。
“皇上,辰王在庫房藏了兵器,意欲謀反!”
祁宴舟立刻否認。
“皇上,臣沒有,這些兵器不是臣的!”
皇帝想要表現得嚴肅,可嘴角卻止不住地往上翹。
他冷哼一聲,“兵器在你的庫房被找到,你說不是你的?誰信?”
秦徵很想替祁宴舟說話,但想到兒子的告誡,閉了嘴。
祁宴舟看向葉初棠,眼神冷得像冰刀子。
“你為何要在嫁妝箱裡藏嫁妝,陷害我謀反?”
表現出不和,也是兩人的計劃。
葉初棠連忙搖頭,“我沒有,我的嫁妝早就被‘鬼盜’偷了,送來的這些是葉靖川準備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一點風聲也沒有,你說偷了就偷了?”
“王爺還記得我們從尚書府出門時,葉安靈故意搗亂吧?她就是想告訴所有人,尚書府被‘鬼盜’偷了個精光,我那一百二十八抬嫁妝都是破爛貨,結果被葉靖川攔住了。”
葉初棠說完,看向皇帝。
“皇上,臣女的嫁妝雖然寒磣,但裡麵絕不會有兵器!”
皇帝讚同地點頭。
“你說得對,葉尚書是文臣,就算有心陷害辰王,也弄不到兵器。”
“皇上英明!”
祁宴舟單膝跪下,“請皇上徹查……”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抱著兵器的禦林軍打斷。
“皇上,兵器不是從嫁妝箱裡找到的,辰王將其藏在了字畫之下,上麵落了很多灰塵,一看就是放置很久了。”
說完,他遞了一把沾染塵土的弓箭給皇帝。
皇帝摸了下弓臂,指腹沾滿了灰塵。
“辰王,你還有何話要說?”
祁宴舟的臉慘無人色,雙膝跪地。
“臣是冤枉的,請皇上徹查兵器一事!”
“朕如你所願,徹查!”
皇帝看向禦林軍統領,怒吼道:“徹查棠舟院!徹查辰王府!”
“臣領旨!”
“等等,去叫兵馬司的人過來,包圍辰王府,一隻蒼蠅也不準飛出去!”
“微臣遵命!”
禦林軍統領離開後,皇帝板著臉,讓禦林軍查棠舟院。
沒多久,藏在房梁上的信件就被找了出來。
密室也被發現了,但禦林軍沒找到進入的機關。
皇帝臉上的高興藏不住。
他接過信件之後,看都沒看就遞給了秦徵。
“大家都看看信裡寫了什麼,可彆說朕冤枉了辰王!”
說完,他踢了祁宴舟一腳。
“去把密室打開!”
祁宴舟站起身,憤怒地看著葉初棠。
“婚房為何會有信件?是你放的,對嗎?”
“我不知道辰王在說什麼。”
“好一個不知道!”
祁宴舟咬緊了後槽牙,恨不得將葉初棠生吞活剝。
“皇上,信件不是臣的,臣沒有謀反之心!”
皇帝嘲弄地勾起唇角,“朕隻相信證據,辰王去開密室吧。”
祁宴舟被禦林軍推搡著進婚房後,幾位大臣已經看完了手上的信件。
他們的眼裡透著震驚和不解,繼續傳閱信件。
很快,他們都將信件看完了。
秦徵收好信件,遞給皇帝。
皇帝收下後,心情愉悅地用信件拍了拍掌心。
“各位愛卿告訴朕,信件上都寫了什麼?”
秦徵是丞相,帶頭說道:“回皇上,這些信件是葉尚書勾結太子和二皇子的證據。”
聽到這話,皇帝的表情瞬間僵住。
“你說什麼?”
不等秦徵回答,他立刻打開手上的信件,看得仔細。
確定是葉靖川和他兩個兒子勾結的書信後,他怒視葉初棠。
衝動的他,立刻質問道:“這些信件是怎麼回事?”
葉初棠當然不會承認調包了信件,也不會承認是自己放進婚房的。
她一臉無辜地看著皇帝。
“臣女沒見過信件,不知道怎麼回事。”
當皇帝懷疑被葉初棠擺了一道時,去密室的禦林軍就拿著巫蠱娃娃回來了。
“皇上,辰王的謀反之心,昭然若揭!”
跟在後麵的祁宴舟輕笑了一聲。
“葉初棠,你三管齊下,想要置我於死的,為什麼?”
葉初棠看著演技爆發的祁宴舟,悄悄豎起大拇指。
她咬了咬唇,一臉受傷,“我沒有!”
大理寺卿是皇帝的人。
他看到巫蠱娃娃上寫著皇帝的生辰後,臉色大變。
“辰王,你好惡毒的心思,竟然詛咒皇上!”
“這巫蠱娃娃是從你的密室裡找出來的,關葉姑娘什麼事?”
“你私藏這麼多的兵器,用巫蠱之術害皇上,還說不想謀反!”
祁宴舟一口咬定自己是被陷害的。
“皇上,辰王府世代忠良,忠君愛國,日月可鑒。若臣想謀反,不會隻身從南疆回京。”
皇帝嘲諷地看著祁宴舟,冷笑一聲。
“謀反的時機未到,你自然不敢帶兵進京!”
“臣隻是識人不清,臣無罪!”
“你有沒有罪,朕說了不算,證據說了算,百官說了算!”
皇帝說完,吩咐禦林軍。
“留五十人繼續搜查棠舟院,剩下的隨朕回前院。”
如今證據確鑿,他要在百官麵前定下祁宴舟的謀逆之罪,將祁家滿門抄斬!
至於葉靖川結黨營私的信件,之後再找他算賬。
秦徵見事態如此嚴重,想要替祁宴舟說話,卻被他用眼神製止了。
他隻好提心吊膽地隨著皇帝回了前院。
此刻,整個辰王府,已經被禦林軍包圍了。
王府的下人全被關在內院。
祁家人被禦林軍擠到正廳的一角,嚴密看管。
官員和家眷被這陣仗嚇到,低垂著頭,不敢胡亂張望,十分心焦。
“看這架勢,皇上找到了通敵信件,辰王府要完了。”
“我不相信辰王會通敵,就算有信件,也是被陷害的。”
“你當辰王府是什麼地方,誰都能進來放通敵信件嗎?”
“平時是沒機會,但今日辰王大婚,人多,可鑽的漏洞也多。”
“你直接說陷害辰王的人是葉初棠唄。”
當官員們議論紛紛的時候,兵馬司的人到了。
他們頂替了府外的禦林軍。
禦林軍湧進府內,開始徹查整個辰王府。
祁家隻有老王爺、辰太妃以及祁宴舟知道自請流放的計劃。
其他人被禦林軍大肆搜查的陣仗嚇得不輕。
“老爺,辰王府不會出事吧?”
老王爺還沒來得及回答,皇帝一行就回了前院。
祁宴舟被兩個禦林軍抓著胳膊,以狼狽的姿勢押到了正廳。
看到這一幕,祁家人的心如墜冰窖,一臉慘白。
隨後,大量的兵器被扔在了正廳前麵。
看著堆積成小山的兵器,賓客們驚得瞪大雙眸。
就算是之前向著祁宴舟的人,也說不出他無謀反之心的話了。
老王爺擅長演戲,淚水瞬間就湧了出來。
他撲通一聲跪在皇帝麵前。
“皇上明鑒,祁家絕無謀反之心,這些兵器不是辰王府的!”
皇帝看著老淚縱橫的老辰王,將手裡的巫蠱娃娃砸到他麵前。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麼?”
離得近的賓客,立刻伸長脖子往地上看。
皇帝扔的是一個人形木偶。
木偶身上穿著明黃的衣裳,寫著生辰八字的字條上,紮滿了長長的針。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巫蠱之術!”
“這生辰八字是……是皇上的,辰王當真要謀反?”
“私藏兵器,通敵信件,還有巫蠱咒術,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
老王爺癱坐在地上,顫聲問祁宴舟。
“舟兒,這是怎麼回事?”
“父王,這些都不是辰王府的東西,有人栽贓陷害。”
皇帝臉色黑沉,冷哼一聲。
“兵器是在你的庫房找到的,巫蠱娃娃是在你的密室找到的,你狡辯也沒用!”
說完,他看向滿院賓客,問道:“辰王謀害君王,意欲謀反,各位覺得該如何處置?”
祁宴舟立刻提了通敵書信的事。
“皇上,辰王府被徹查的起因是尚書府的陪嫁丫鬟說看到了臣的通敵信件,結果找出來的卻是葉尚書勾結太子和二皇子的證據,這擺明就是葉尚書栽贓,卻放錯了信件。”
百官也覺得今日之事是葉靖川搞出來的。
不然說不通,太巧合了!
當然,他們也很清楚,葉靖川敢這麼做,是皇上的授意。
所以大家都不吭聲,沉默看戲,以免引火燒身。
太子和二皇子都來參加婚宴了,聽到祁宴舟的話臉色微變。
兩人在心裡將葉靖川罵了個狗血淋頭。
王八蛋,三心二意不說,竟然還留下了把柄!
他們快步走皇帝麵前,“父皇,兒臣沒有!”
祁宴舟:“剛才去棠舟院的幾位大臣都看過信件了,皇上也看過,容不得太子和二皇子狡辯。”
太子靈機一動,說道:“辰王,肯定是你在知道通敵信件暴露之後,立刻讓人偽造了結黨營私的信件,倒打一耙!”
丞相秦徵插了一句嘴。
“陪嫁丫鬟說信件在庫房,可這些信件卻是在婚房找到的,而且信件上確實是太子和二皇子的筆跡,絕不會有錯。”
他可沒幫辰王,實話實說而已。
太子和二皇子不知道葉靖川留下了他們哪些把柄,麵對秦徵的咄咄相逼,心慌不已。
“丞相是文臣,不知道筆跡可以模仿嗎?”
“臣是文臣之首,自然能分辨……”
皇帝隻想滅祁家滿門,不想節外生枝,立刻打斷秦徵。
“秦丞相,太子和二皇子結黨營私的事,朕會查,今日先解決辰王謀反一事!”
秦徵俯身行禮,“臣遵命。”
說完,他看向祁宴舟,質問道:“王爺說兵器和巫蠱都是葉尚書栽贓陷害,可有證據?”
祁宴舟自然拿不出證據。
“證據需要刑部和大理寺去查!”
大理寺卿冷哼,“證據確鑿,還要怎麼查?”
一直沒吭聲的葉初棠開了口。
“兵器的數量來源要查,巫蠱娃娃的布料要查,消失的通敵信件也要繼續找。”
話音剛落,辰太妃就大聲說道:“皇上,這木偶上的布料是龍袍專用,隻有皇宮裡才有!”
說完,她將巫蠱娃娃撿了起來,遞給皇帝。
“皇上,這布料和您穿的龍袍一樣,真正想害您的,是宮裡能接觸到龍袍的人!”
龍袍的織法很複雜,隻有宮內特製的織布機才能織出來。
皇帝看著和龍袍一樣的布料,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葉靖川那個蠢貨竟然用龍袍做巫蠱娃娃,生怕彆人不知道辰王是被陷害的嗎?
不對,葉靖川怎麼會有做龍袍的布料?
他想到針工局的衣裳全都被偷了,從齒縫裡擠出兩個字。
“鬼盜!”
聲音不大,但圍在皇帝周圍的人都聽到了。
癱坐在地上的老王爺,雙眸恢複了色彩,立刻起身跪好。
“皇上英明,‘鬼盜’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兵器和巫蠱娃娃肯定是他放進舟兒的院子,陷害他的!”
皇帝沒想到好好的計劃會演變成這樣,氣得心口疼。
好在他讓葉靖川在嫁妝箱裡放了一萬多件兵器。
就算沒有通敵信件和巫蠱之術,也足夠讓辰王府抄家滅族!
“兵器上都是灰塵,一看就在庫房放了很久,不要以為推到‘鬼盜’頭上就行了。”
祁宴舟看著堆成小山的兵器,說道:“皇上,這些兵器最多隻有三千之數,就算辰王府都是高手,也打不贏禦林軍和大內高手。”
皇帝抬腳踢了踢兵器。
“辰王究竟藏了多少兵器,心裡沒數嗎?”
他對禦林軍統領說道:“將所有兵器拿過來,看辰王要如何狡辯!”
禦林軍統領湊到皇帝耳邊,小聲說道:“皇上,就這些。”
不可能!
皇帝差點將這三個字吼出來。
“你確定?都查清楚了?”
兵器該不會被“鬼盜”偷走了吧?
“庫房就這些,辰王府彆的地方還有沒有藏兵器,微臣不知。”
皇帝的視線落在祁宴舟身上,越發覺得“鬼盜”是他的人。
通敵信件換了,巫蠱娃娃變了,謀反兵器也少了!
這時,又有禦林軍拿了兵器過來。
叮叮咣咣地扔在了地上。
皇帝的臉上浮現喜色,“辰王,你還有何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