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整個京城都在議論尚書府。
從葉靖川圖謀發妻嫁妝,到葉初棠攔下嫁妝,揭發孔茹毒害唐婉寧,再到葉安誌弑母被捕,最後葉初棠未婚先孕。
不論是哪一件事,都可以用“炸裂”來形容。
一起發生,那是相當炸裂!
“尚書府犯太歲了吧?肮臟的事層出不窮,一直都沒消停過。”
“什麼犯太歲,明明是嫡長女回來後,事情才一件接一件的出。”
“母親和哥哥都被害死了,換作是我,也會報仇!”
“但這不是她懷野種的理由,真是不知檢點。”
“這是謠言!杏林堂那邊傳出消息,葉大小姐要請所有大夫看診。”
“真的假的?咱們趕緊去瞧瞧熱鬨。”
葉初棠坐在馬車裡,聽著各種各樣的議論,到了杏林堂。
杏林堂被看熱鬨的人圍的水泄不通。
看到葉初棠從馬車上下來,立刻給她讓出一條道。
葉初棠看似目不斜視,但眼角的餘光卻警惕著圍觀的人。
傳謠的人肯定還會有動作。
“啪!”
一條腥臭的魚被扔到了葉初棠的腳下。
彆說是孕婦,就算是普通人聞了,也想作嘔。
葉初棠封閉了嗅覺,象征性地蹙了蹙眉。
她抬手指向扔魚的婦人,問道:“誰派你來的?拿了多少銀子?”
婦人以為人多,沒人會發現是她扔的臭魚。
沒想到一下就被發現了。
心虛的她,立刻轉身往外擠。
“啪!”
葉初棠一腳踢飛臭魚,砸在了婦人的後腦勺上。
臭魚爆肚,腐爛的內臟淋了她滿頭。
“嘔!嘔……”
葉初棠嘲笑道:“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還能有孕,可真厲害。”
是個人都聽出了她話裡的陰陽。
卻覺得她說得很對。
若以嘔吐來確認有孕,男人都能懷孩子了。
其他心懷鬼胎的人,知道逼葉初棠作嘔這招不好使,立刻歇了心思。
葉初棠順利進了杏林堂。
林掌櫃笑著走上前,“葉姑娘,這些都是京城有名的大夫。”
隻要他們確認葉初棠沒有身孕,那些難聽的謠言就會不攻自破。
葉初棠點了點頭,“有勞各位跑一趟。”
說完,她看了眼被弄臟的鞋子,對林掌櫃說道:“我能去後院清理一下嗎?”
“當然,葉姑娘請。”
葉初棠借著洗鞋子的機會,用銀針恢複了嗅覺。
回到藥鋪大堂,她坐在看診台前。
“各位,請吧。”
中醫把脈把不出是否是處子,一般都是通過看麵相,再結合脈象判斷。
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會露餡。
除了杏林堂的大夫,還來了六位。
大家依次給葉初棠把脈,都沒有把出滑脈。
一是因為孩子的月份還小,才一個月多點,本就很難把出來。
二是因為她利用銀針和飲食,短暫地改變了脈象。
“葉姑娘並無身孕。”
大夫們的話一出,百姓就氣呼呼地罵開了。
“這離譜的謠言究竟是誰傳出來的,太惡毒了!”
“是啊,女子的名聲何其重要,這是要毀了葉大小姐啊!”
“其心可誅,幸好葉大小姐身正不怕影子斜。”
“若是能找出散播謠言之人,我要往她身上吐幾口!”
葉初棠聽到這話,肯定地說道:“各位放心,我一定會查出幕後之人!”
說完,她拿出一百兩的銀票放在看診台上。
“勞煩各位大夫辛苦跑一趟,我請大家喝口茶。”
大夫們連忙推拒。
“葉姑娘大義,無償拿出了預防和治療瘟疫的良方,我們幫葉姑娘澄清流言是應該的,無需葉姑娘破費。”
說完,大夫們就借口醫館很忙,都走了。
葉初棠見目的達成,向林掌櫃告辭。
林掌櫃連忙將一百兩還給葉初棠。
“葉姑娘,這喝茶的銀子老夫可不能要。”
葉初棠也沒推辭,收下了。
當她走到藥鋪的門口,被從宮裡趕來的太醫攔下。
“不知本官能不能給葉姑娘把脈?”
葉初棠有孕的事傳到了宮裡,皇帝想要知道真相,就派了信任的太醫過來。
和太醫同行而來的,還有昨日從深山回來的薛神醫。
薛神醫一回來,就被請進宮給皇帝看不舉之症,還被留在了宮裡過夜。
今日他聽說葉初棠的事後,借著太醫出宮,也跟了出來。
這丫頭和她母親長得可真像,美得令萬物失色。
但氣質完全不同。
一個溫婉內斂,一個鋒芒儘顯。
葉初棠沒有回答太醫,視線和打量他的中年男子對上。
“這位先生認識我娘?”
她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這男人的眼裡有回憶。
薛棟說道:“我叫薛棟,大家都稱呼我為薛神醫。”
聽到這話,葉初棠的心咯噔一聲。
她的障眼法能瞞過一般的醫者,卻瞞不過醫術和她旗鼓相當之人。
“沒想到一點流言蜚語,竟然驚動了薛神醫。”
這話是在試探薛棟。
看他是來拆台,還是看熱鬨的。
林掌櫃立刻將薛棟請進來。
不知實情的他,開心地說道:“葉姑娘,薛神醫的一句話,勝過其他大夫的千言萬語。”
壓根不知道自己在好心辦壞事。
葉初棠對著薛棟行了一禮。
“多謝薛神醫當年出手救了我和我娘,改日定登門道謝。”
“葉姑娘無需多禮,拿錢辦事,應該的。”
太醫見葉初棠說個沒完,催促道:“葉姑娘不會是怕本官看出什麼,故意拖延時間吧?”
葉初棠知道太醫的醫術水平,並不介意給他看。
但他咄咄逼人的模樣,讓她很是不喜。
“無中生有的事,我當然不怕,但我想問一問,大人是帶著皇命而來嗎?”
太醫雖然是皇帝派來的,但皇帝叮囑過,不能讓人知道。
以免有人胡亂揣測他的用意,引發不必要的流言。
“沒有,是本官自己想來湊熱鬨。”
葉初棠挑眉,“如此說來,我可以拒絕讓大人把脈,對嗎?”
太醫看出葉初棠在故意為難他,不悅地蹙眉。
“葉姑娘這是瞧不起本官?”
他覺得自己好歹是官,葉初棠現在還隻是民,不會和他對著來。
結果,葉初棠肯定地點頭。
“大人說對了,我還真瞧不上你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