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徵聽到有急報,知道是祁宴舟布的局,提著的心落下。
德公公立刻攔住要抓祁宴舟的禦林軍。
“先等等。”
說完,他看向臉色陰沉的皇帝。
“皇上,先聽聽急報是什麼,再懲治辰王也不遲。”
皇帝哪能看不出急報是祁宴舟的手筆!
他氣得心口疼,卻不得不退讓。
百姓已經對他很不滿了,若他打錯了祁宴舟,肯定會被罵昏君!
“都退下,將急報呈上來,念!”
禦林軍迅速離開金鑾殿,太監將急報呈給德公公。
德公公打開奏折,念道:“江南暴雨半月有餘,水患嚴重,已淹二十多城,百姓死傷過萬,流離失所,萬畝良田被毀,請皇上撥糧撥款賑災,蘇州知府官鴻上奏。”
話音剛落,百官就議論紛紛。
“江南是產糧之地,剛春植就遭了水災,今年的產量肯定會大縮水。”
“二十多城都被淹了,賑災的銀子和糧食,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錢財都是小事,就怕死的人太多,等天一晴,就鬨瘟疫!”
“那麼多百姓流離失所,如果不能得到妥善的處理,怕是會出事。”
秦徵趁機說道:“若是百姓知道江南的水災這麼嚴重,肯定會覺得是張天師作惡太多,讓北辰國遭了天譴,和皇上有關的流言也會愈演愈烈!”
禦史附和。
“有‘十八層地獄’和‘妖道滅國’在前,又有張天師殺孩童煉丹的事在後,隻要發生不好的事,百姓就會覺得是上天對皇上寵信妖道的懲罰。”
“皇上,為了平民憤,安民心,請您下罪己詔。”
三位禦史下跪請命。
有點良心且早就對皇帝不滿的官員,也隨之跪下。
“請皇上下罪己詔。”
德公公見皇帝氣得發抖,添了一把火。
“皇上,請下罪己詔!”
這話一出,大半個朝堂的官員都跪下了。
“請皇上下罪己詔!”
喊聲震天,響徹皇宮。
皇帝被氣得吐血,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朝臣亂作一團。
一是擔心皇帝的身體,二是江南水患的事還沒解決。
德公公立刻說道:“今天早朝到此為止,罪己詔和江南水患,等皇上醒來再做決斷。”
說完,他讓宮人送皇帝回寢殿,去傳太醫。
百官下朝回家時,天剛蒙蒙亮。
街上還很冷清,隻有早餐鋪子開著,店家時不時吆喝兩句。
祁宴舟去茶樓喝早茶。
沒多久,江南水患的事就傳開了。
葉初棠昨晚睡得早,今日也起得早。
喝了幾口靈泉水,去後院練武。
一個時辰後,天光微亮,丫鬟們才起床。
單兒和樂兒去大廚房領菜做早膳。
回來後,單兒給葉初棠帶來了江南水患和皇帝要下罪己詔的消息。
葉初棠知道狗皇帝不可能主動下罪己詔。
她好奇地問道:“誰逼他的?”
“奴婢不清楚,老爺肯定知道。”
葉初棠抹了把頭上的汗,“做飯的時候燒點水,我稍後要沐浴。”
紅袖從左耳房出來,“大小姐,奴婢來給您燒水。”
“行,燒好了叫我。”
說完,葉初棠直接在廊下席地而坐,氣沉丹田,靜心吐納。
等紅袖燒好水,她就去沐浴了。
沐浴完,找來筆墨紙硯,抄寫了三首千古絕句。
吃完早飯,葉初棠叫來陳管家,將寫好的詩遞給他。
“這是二皇子要的書法,你立馬派人送過去,一幅字十兩黃金。”
最近事多,她差點忘了這個薅羊毛的機會。
陳管家接過三張紙,一臉為難。
“大小姐,二皇子是天潢貴胄,您讓下人去找他,他肯定不會見的,有失身份。”
“見不見不重要,給錢就行,他若是不給,就讓下人撒潑打滾,鬨得人儘皆知,這是書法是二皇子主動討要的,他總不能不要臉吧?”
陳管家:“……”
去的人若真這麼做了,怕是沒命回來!
但老爺交代過,最近不要惹大小姐,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老奴明白了。”
陳管家走後,紅袖跪在了葉初棠麵前。
她舌頭的傷恢複得不錯,雖然說話依舊有些大舌頭,但很清晰。
“大小姐,您的救命之恩奴婢沒齒難忘,如今,奴婢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想去鄉下莊子,成嗎?”
隻要待在尚書府,她就會時不時地想起被大少爺折磨淩辱的事。
每晚都睡不好,常被噩夢驚醒。
她想離開,等徹底放下過去了,再來替大小姐賣命。
葉初棠看著紅袖眼下的青色,點了點頭。
“我一會就安排馬車送你去鄉下莊子,莊子被燒沒了一部分,你先將就著住,稍後我會派人去修。”
她原本想等紅袖的舌頭徹底好了,再送她離開的。
紅袖感激地給葉初棠磕了個頭。
“大小姐,奴婢這些年存了些體己錢,修葺莊子的事,自己來就好。”
葉初棠沒有強求,將她扶了起來。
“行,文博院那邊,有人要和你一起走嗎?”
“奴婢之前問過,秀兒和杏花想和奴婢一起走。”
被葉安誌禍害的丫鬟不少,那些不願走的,都覺得他已經收斂,留在尚書府比去鄉下要好。
“你去通知她們收拾東西,半個時辰後出發。”
“是,大小姐。”
紅袖去文博院時,葉初棠去找了陳管家。
讓他準備馬車,稍後送紅袖她們去鄉下莊子。
交代完,她準備去琉璃院,結果碰上了剛回府的葉靖川。
葉靖川下朝之後,約了幾個相熟的官員去喝早茶,聊江南水患的事。
這次江南的受災麵積太廣,糧食得撥三千石,銀子得撥二十萬兩。
近幾年,北辰國風調雨順,糧食倒是不缺。
但國庫因皇帝的揮霍,沒多少銀子了,加起來都不到五百萬兩。
官員的俸祿,士兵的軍餉,一個月加起來都要百萬兩,勉強撐到秋收。
任何額外的支出,都讓他頭疼。
葉初棠看著煩躁不已的葉靖川,問道:“爹,聽說皇上要下罪己詔,誰乾的?”
“辰王,你問這個乾什麼?”
“沒什麼,好奇而已。”
“你沒事不要總往外麵跑,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讓人笑話。”
葉初棠不屑輕嗤,“有本事就來尚書府當著我的麵笑,我保證讓他們哭著回去!”
葉靖川:“……”
完全無法溝通!
“初兒,你……”
葉初棠不想聽葉靖川說教,立刻打斷他。
“一個個自詡正人君子,卻背後嚼人舌根,簡直就是無恥小人!”
“爹,以後再有人笑我,你就用這話懟回去。”
說完,她拍了拍葉靖川的肩膀,朝琉璃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