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
「心臟仿佛也被一隻大手給攥住,彥卿呼吸頓時一滯。」
「他閉上眼睛,一時間腦海中有無數道聲音交錯,重複的都是那兩個字:“不接!!!”」
「劍手的榮譽、刹那的生死……無數念頭一時都在彥卿心底湧現,卻又紛紛脫落。最終,他牙關咬緊,下定決心般睜開眼睛,毅然地往前踏上一步。」
「我劍也未嘗不利!」
「鏡流微微一笑,難得讚賞似地衝他點了點頭:“好膽色。”」
「“那,就讓這輪月華——”」
「話音未落,隻見鏡流縱身一躍,手中寒芒一展,劍勢倒掛,於空中揮出一記橫斬,仿佛一輪新月經天而過,將九天銀河化為匹練傾瀉,凝聚為一展如彎月般的劍氣。」
「“——照澈萬川!”」
「這一擊避無可避,彥卿也不打算躲避。他將無數飛劍環繞身旁,手中緊握的長劍光芒大盛,他要將畢生所學融於一劍,硬接鏡流這千錘百煉的一擊!」
「“嗬啊——!”」
「伴隨著一聲怒吼,彥卿手中的劍擴大了數倍,猛地一擲,他以少年的一道鋒芒,直破那天上那彎月於無邊雪浪之下。」
「這一勢交擊,化為一聲銳響。煙塵彌漫間,天空仿佛飄起鵝毛大雪,落在彥卿顫抖的手臂上。」
「這一劍已讓他精疲力竭,拚命地大口喘著粗氣。」
鬼滅世界——
看完鏡流的這一劍,鬼殺隊集團陷入了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率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甘露寺蜜璃才小聲地問道:“那個……呃,我想問,這一劍誰學會了?”
“……”
無人答話,死一般的寂靜。
原來還有些傲氣的不死川實彌徹底低下頭,一言不發。直到片刻後霞柱時透無一郎才緩緩開口說:“彆問了,學不會。應該說這種劍技本身就不是人類能掌握的吧?”
那倒掛的劍勢,一劍斬出的無邊雪浪……無一郎有種預感,這一劍彆說鬼殺隊頂不住,就是讓無慘來接也夠他死上十回了。
“鏡流小姐的學不會,那彥卿的呢?”甘露寺蜜璃再次開口:“彥卿硬接鏡流的那一劍……有人學會了嗎?”
靜悄悄的依舊沒人答話。
隻有伊黑小芭內從背後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和不死川一樣低垂著腦袋,眼神落寞:“甘露寺,今天就到此為止。學劍的事情……還是彆問大家了。”
而另一邊的無限城內——
汗如雨下的鬼舞辻無慘正扶著額頭,他不想讓其他上弦鬼看到他幾乎發黑的臉。
鏡流這一劍……著實喚醒他數百年前遇到繼國緣一時的心理陰影,當時他被這位日之呼吸的擁有者砍得不得不分裂成一千多片肉塊逃命,而今天看見鏡流這一劍……
殺意幾乎要透著光幕彌漫過來,那白發女人宛如新月般的一擊差點兒把他嚇得又原地分裂了。
抬頭看向幾位上弦,上弦五的玉壺已經整個鬼躲進了壺裡,整個壺身都在瑟瑟發抖;上弦四的半天狗也差不多,縮在陰影的角落裡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猗窩座倒是有幾分膽色,他單膝跪地,但渾身已經止不住的開始發顫;黑死牟也差不多,不過看他的表情,似乎很是憧憬那種境界的劍術……
“大人。”
童磨的聲音忽然在不遠處響起。
無慘眯起眼睛,輕輕點頭,示意童磨繼續說下去。
“大人,如果我們真能得到豐饒賜福的話,也就意味著我們同樣可能遭遇仙舟聯盟的追獵。”
“到時候,這個叫鏡流的女人會將我們視作孽物追殺……”
“——住嘴。”
不想再繼續聽下去,無慘冷冷地打斷了童磨。
哪怕他說的有道理,無慘也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比起見到陽光的誘惑,還是仙舟巡獵這幫人更危險……
萬一真被鏡流這種級彆的長生種盯上,那往後的日子可就夠他好受了。
新艾利都——
對空六課實戰演練室。
用投影技術生成的高危以骸,幾乎在出現的瞬間就被澎湃的劍氣一掃而空,待下一波生成後,又迅速以同樣的姿勢被橫掃。
抱著一疊文件的月城柳來到演練室,正欣賞著狐希人少女反複的演練。
“課長,這次的修行是?”月城柳微微笑道。
躍至半空中的星見雅再度模仿起鏡流劍勢倒掛的動作,可揮出的劍氣始終達不到鏡流的質量,隻能消滅一些高危以骸。
輕盈落地的星見雅收刀入鞘,平靜地接過月城柳遞來的文件。
“這次的修行是——在沒有學會鏡流斬彥卿的那一劍之前,堅持不去參加述職會。”
“這是最新為了逃避述職會而展開的修行嗎?”月城柳無奈地將狐希人少女從演練室裡推出來,千叮萬囑:“雅課長,今天晚上的述職會非常重要,你必須要去!”
“而且!雅課長你練習劍術固然是好的,可進行這種修行隻會讓你接下來幾個月……不,甚至幾年的獎金都被取消啊!”
“是的,柳。”星見雅一臉平靜地點了點頭,“所以我正在努力練習,爭取不扣明年的獎金。”
“——如果我在今年能學會的話。”
——
「彥卿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仍在打顫的雙手:“我…我接下了她的劍?”」
「鏡流已經消失不見,隻有聲音回響在半空:“你找到的那些記錄我就拿走了。”」
「“謝啦,小弟弟。”」
「彥卿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前走著,忽然發現腳下還留著一張薄薄的紙片。他打開一瞧,上麵正是鏡流的字跡:以此一劍,權作謝禮。因緣匪淺,他日重續。」
「彥卿一把將字條揉進掌心,心中不安道:“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也想找到刃的下落……”」
「“不成,無論她想對犯人做什麼,都絕不能任她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