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籬看著菜單,認真選了半天,也不知道吃什麼,她將菜單遞給顧北城:“你來看吧。”
“怎麼,沒有想吃的嘛?”
顧北城接過菜單,翻看了起來,他明明記得這裡有幾個,她愛吃的菜呢。
難不成最近換菜單了?
陳江籬搖頭實話道:“我……選擇困難症。”
顧北城翻菜單的手頓了下,他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微不可查的笑意在眸底蕩漾開來,她依舊像從前那般可愛。
真好!
看完菜單,顧北城喊來服務員點菜:“水晶蝦,鬆鼠桂魚,紅蟳米糕,木瓜圈雪蓮子燕窩。”
聽著他一個個說出的菜名,陳江籬不由的鼻尖一酸。
家人,談了多年的對象……都從沒有一個曾注意過她的口味,她的喜好。
而眼前這個,明明隻有短暫相處過的男人,卻能點出她喜歡的菜。
心田被蜂擁而出的陣陣暖流包裹,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悄然無聲地生根發芽了。
她抬眸看著對麵的男人,忍不住嘴角淺淺上揚。
顧北城仔細地把碗筷都燙了一遍,擺放整齊後,又拿起旁邊放的帕子,認真擦手。
陳江籬雙目一眨不眨地望著他,都沒注意過,原來他的潔癖這麼深。
曾聽人說,有潔癖的人,對待感情會很專一。
他也一樣嗎?
陳江籬也拿起手帕,一邊擦手一邊想著。
“叩叩叩……”
包廂外敲門聲傳來,顧北城回了聲“進”。
話音剛落,就有一年輕男子推門走了進來。
他帥氣地衝顧北城挑了挑眉,隨後目光落在陳江籬身上,打量中又帶著審視。
顧北城告誡地撇了他一眼,同陳江籬介紹道:“一個兄弟,馮浩然。”
說罷,他又同馮浩然介紹道:“你嫂子,陳江籬。”
馮浩然伸出的手,在聽到“嫂子”兩個字時,都僵在了半空中。
他雖然已經在極力壓製心中的震驚,但還是流露出了一絲。
向來心思細膩的陳江籬,自然也察覺到了。
她看向還僵在半空的手,猶豫了下,也禮貌地笑著伸出了手。
不管怎麼說,這人都是顧北城的朋友,她多少得給點麵子。
然而,手剛伸出,就被人半道截胡了。
那熟悉的溫度與觸感,可不就是坐在對麵的男人嘛。
顧北城和她說道:“不必理會他。”
陳江籬聽聞,收回了手,說實話,她也不喜歡和陌生人觸碰,哪怕這握手隻是簡單禮節,也不習慣。
馮浩然聳了聳肩,收回手小聲嘀咕了句:“小氣!”
當然這話是說給顧北城聽的。
他又看向陳江籬,禮貌而生疏道:“嫂子好。”
“你好。”陳江籬同樣回應著他。
馮浩然,她要是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大院馮家那個常年在國的次子。
馮浩然頷首應了下,而後朝顧北城道:“對了,顧哥,你今天來得正好,有點事要請教你下。”
很明顯,這是個隨意找的借口,目的就是拉顧北城單獨出去談話。
顧北城定定地看了他好幾眼,平靜的雙眸看不出任何情緒。
半晌,才應了聲“好”,又和陳江籬說道:“你先坐會,我去去就回。”
陳江籬點頭,目送兩人離開後,她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地品著。
至於剛剛出去的兩人,要避著她談什麼,她一點也不感興趣。
好奇心這東西,還是不要太重為好。
顧北城離開的時間並不久,大概十幾分鐘,就獨自一人回來了。
剛坐回座椅,服務員就送來了飯菜。
顧北城邊擦手邊對陳江籬道:“快吃吧。”
陳江籬應了聲。
兩人幾乎在沒有什麼言語,安靜地吃著飯。
陳江籬雖然不是第一次來隴之閣吃飯,但她感覺,今天的菜要比之前吃的都格外好。
她眯著眼享受著美食,心中那僅存的最後一絲陰霾,也一點點被驅散了。
顧北城一邊吃,一邊替她夾著菜,起初還用的是公筷,但到後,也不知什麼時候,就變了。
陳江籬抬眸時,注意到了這一點,她神色短暫地頓了一秒,隨後又低頭,繼續吃飯了。
隻是耳根處,有淡淡的粉意悄悄冒了出來。
而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男人薄唇抑製不住地彎了下。
醫院。
趙建業頂著一張慘目忍睹的臉回到病房時,毫不例外引起了眾人的關心。
陳甜甜更是一臉心疼地捧著他的臉,焦急地詢問道:“建業哥,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何豔梅也滿是擔憂地詢問道:“就是啊,小趙,怎麼出去一趟,就這樣了?”
陳誌國雖然沒開口,但看向他視線,有些同樣的意思。
趙建業眼裡止不住的尷尬與恨,他避著他們的目光:“沒,沒什麼事,就是不小心撞到了。”
話落,他緊接著道:“甜甜,你收拾好了嗎?好了我們趕緊回。”
轉移話題是真的,但他心裡的急切也更是真的。
腦海中不停地回放著剛剛江籬與顧北城一起離開的畫麵。
趙建業沒來由地心慌不已,他總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漸漸離他而去。
“不行,建業哥,你得先去看醫生。”
陳甜甜嬌柔的語氣頗為霸道,她拉著趙建業就要去看醫生。
“不用。”趙建業有些不耐煩地甩開了她的手:“沒什麼大問題,快回。”
此刻,心急如焚的他,一秒也不願在醫院多待。
話音落下時,人已經向外走去。
陳甜甜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被甩開的那隻手。
從未想過,向來對她寵愛有加的趙建業,竟也會這般甩開她。
陳甜甜無聲地自言自語著:“他這是怎麼了?”
想著趙建業剛剛的異常,她眉頭不由地擰了下。
太過異常,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她必須得搞清楚,這異常的原因。
陳甜甜想著,連忙跑著追隨趙建業而去。
“慢點,慢點,甜甜……”
何豔梅見女兒瘋跑,邊出聲叮囑,邊連忙快步追人。
“唉!”陳誌國看著這極為熟悉的一幕,頭疼地重重歎了一口氣:“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