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源牧場裡高大男人,徐文濤,坐在監聽室門口的椅子上,渾身的戾氣已經轉為頹唐。
凸嘴男人更是怔怔的,因為一直跟他搭檔的眯眼兒死了。
兩人都想不明白,那個小隊有神佛護體還是怎麼的,就這麼難殺?
“好在劉輝死了!”徐文濤半晌道。
雖然他手下能打的人基本死光了,牧場元氣大傷,但是沒有動搖根基!
他想著,要出門透口氣,順便跟老板彙報情況。
雖然一萬個不願意,不敢,但他知道不能拖延,因為隻要有老板在,他們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這小隊不是還要去醫院嗎?
醫院的醫療事故可是很多的!
徐文濤惡狠狠地想,但他剛摸出手機,電話鈴就催命似地先響了。
徐文濤本就心慌,這一下差點沒拿穩手機,他破口大罵,半晌才接起電話。
【要不是急事老子他媽的燉了你!】
電話那頭是看大門的工人,慌張道:【是急事啊老板,有治安部的人來了!好多人,好幾輛車!】
徐文濤一冷,而後心裡咯噔一聲。
怎麼會來這麼快。
他跟凸嘴男人說了句,凸嘴男人也愣,但馬上道:
:“要來也是軍務處的人!怎麼是治安部?沒事,應該不是。而且他們查不出什麼來!”
他極其麻利地刪除監聽的文件和程序,飛速收拾屋子。
徐文濤也稍稍冷靜了一些,看凸嘴整理地差不多了,出門迎”客“。
治安部三輛車,頭車裡下車的是個三十出頭,身形挺拔,麵目極是俊美的男子。
徐文濤不認識這人,這就說明這不是什麼例行檢查。
他迎上去,小心又茫然道:“請問同誌們來我們牧場是有什麼事嗎?有誰報案嗎?”
“突擊檢查。”男子冷冷道,出示了他的治安部證件。
上麵是跟藝術照一樣俊美的證件照,還有他的名字:趙博文。
趙博文展示完就回了車上,開車往牧場裡進。
“哎你們這是搜查吧!這牧場是我承包的,基地有規定,外人未經私人牧場主許可,擅闖領地,牧場主可以擊斃你們!”
趙博文拿手機晃了一下電子搜查令,“你可以開槍試試。”
他一腳油門進了牧場。
徐文濤麵色變幻,立刻給相熟的治安官打電話。
是常來他牧場“例行檢查”的治安官。
他得到的回複卻也是茫然的,對方根本不知道有誰下令搜查他們牧場了。
徐文濤想到那隻在他晃了一下,根本沒讓他看清的搜查令,不由冷笑。
他跟上那幾輛車,到小樓前伸手一引:“各位長官儘可以查,查出什麼就算了,查不出來”
他上麵有人,告上一狀,能讓這姓趙的被一擼到底!
但是趙博文根本沒往他小樓裡看一眼,徑直往牧場東北角,和一座小山相連的植被濃密處去了。
徐文濤愣住。
“一半人圍住小樓,一半人沿著鐵絲網角落最北往南,挖!”趙博文對他帶來的人下令道。
“是!”都是極精乾的治安官,分工明確,行動利索。
趙博文下令要挖的地在濃密的樹木草場之間,卻是新翻過的,有一股濃烈的糞臭味兒,似乎是剛堆了肥,要趁著春暖花開種莊稼的。
徐文濤也是這樣喊,又怒又心痛。
但是趙博文不為所動,他盯著挖地的手下,似乎專注。
徐文濤喊了幾句,發現沒用,往後退到一顆樹下,摸出了手機。
他手有些抖,甚至拿不穩手機,但是剛剛撥完號,便覺身後一涼。
一人鬼魅一樣接近,從下往上一拍他的手肘!
這一下正拍到麻筋,徐文濤手一鬆,手機飛起,被那人接了個正著!
徐文濤大驚,立刻去搶,但是那人已經退遠了。
這人清秀少年摸樣,身形靈巧至極,一陣風一樣退至趙博文身側,接起了電話。
那邊盲音正好結束,傳出女子的一聲:【喂?】
沒有回複,電話那頭的人像是察覺到什麼,立刻掛斷了。
但是少年早已按下錄音鍵,這聲“喂”被錄了下來。
“導出聲紋信息,再查這個號碼的來源、位置,要快!”少年把手機遞給趙博文,對他得意地一挑眉。
趙博文緊繃的臉鬆緩下來,看著少年也不由一笑,“我知道。”
少年其實是個姑娘,隻是有些男相。
徐文濤呆怔在原地,半晌,忽而轉頭就跑,速度也是極快!
但他快不過槍,趙博文早有準備,朝著他的大腿開了一槍!
徐文濤倒下,一瞬間麵目猙獰:“你們沒有搜查令,就這麼闖進私人領地,還搶劫打人?我要告你們!”
他喊地撕心裂肺,趙博文隻是漠然,看著手下們挖了一層,讓帶來的技術員用紅外掃描儀掃描那片區域。
熱源異常。
技術員再勘測地形,有些困難,但十幾分鐘後也成功找了到一個通風口。
順著再挖,就找到入口了。
這地下有個煉油廠。
治安官們拍照,探查,趙博文回看了徐文濤一眼,漠然道:
“現在搜查,抓人,不就合理了嗎?”
他一個電話打回部裡,申請調配更多人手,並申補搜捕令。
這煉油廠隻粗粗一看就能發現規模不小,這是大案,相比之下先斬後奏的過失可以忽略不計。
一切都發生地太快,徐文濤心涼了。
他試圖反抗,但是大腿上有個血洞,且根本不是趙博文的對手,被拷在了地上。
陽光還是明亮,徐文濤被照地幾乎睜不開眼睛。
他怔怔地,在自殺、直接異變之間猶豫。
但少年一樣的姑娘蹲在他身邊問:
“你有家人嗎?”
“沒有!”
“那你怕啥?你去了治安部,坦白交待背後的人,還能減刑呢,說不定能爭取到一個‘一次實驗體’。”姑娘道。
“一次實驗體”是指罪犯在接受一次基因強化試驗後沒死,就能被放出來。
如果這人的基因沒有什麼特彆之處,以後隻要接受治安部的監管,並定期回去接受複檢,給實驗室供血就行。
其實基地裡實驗體固然珍貴,勞動力卻更加珍貴。
徐文濤臉色變幻一刻,卻隻是轉過頭去,咬牙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