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人小隊感應到了藍牙信號,有了祁安可能還活著的希望,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
但是這一層巷道裡迎麵便有一隻黃衣祭司!
士氣的短暫高漲並不能顛覆現實情況,現實情況便是黃衣祭司擋在巷道開頭與秦天爍感應到的信號所在側室之間,中間還有長長的一段距離!
這長長一段距離,加上如刀刮人腦膜的尖叫,和同時向他們襲來的奇長無比三條觸手,頓時讓那希望的星火被澆滅!
林嘉然自身汙染值在她生平第一次突破55,其硬撐起來的決心終於還是臨近崩潰,對三人的共鳴瞬時中斷!
三人的汙染值便同時飆升!
當觸手襲來,陳曦已然抽刀,卻因判斷力急劇下降而沒能跟上那觸手的速度,腰腹極其關鍵的位置被捅了一個巨大的血洞!
這更是在另外幾人脆弱不堪的信心上又重重踩了一腳,絕望彌漫。
甚至讓黃衣祭司下一擊都不著急出了。
它可以唱著歌看著這4人在異變的痛苦中掙紮。
陳曦、趙博瀚、林嘉然,這三個人的異變潛能都極高,它都不知道該最期待哪個好了!
黃衣祭司在巷道之中興奮地飛旋起來,但一條觸手上的眼睛忽然看到,後方那關押俘虜的電控室鐵門被狠狠一撞!
那門被狠狠一撞,守門的兩隻墮蟲本在“看熱鬨”,都有些猝不及防,竟讓門板被撞開一條縫。
一個瑩白的人影從那條窄縫中擠出,對著左邊墮蟲再次狠狠一撞!
力道極大,那身形也算龐然的墮蟲竟被撞倒在地,而後人影長出尖利骨刺的指尖衝著那囊腫狠狠插了下去!
囊腫爆開,這隻墮蟲守衛尖叫方起便戛然而止!
另一邊的守衛反應過來,它配有手槍,一條觸手抽向人影的同時,另一條觸手卷起手槍,就要扣動扳機。
但人影變得修長柔軟的胳膊先它一步奪過手槍,反手一槍,打爆了它的囊腫!
這雙殺隻發生在不到1分鐘之內,黃衣祭司滯住。
祁安站起身來,看向遠隔數百米的他們。
竟然有林嘉然?她震驚。
林嘉然則更為震驚地看著祁安。
祁安的異變程度似乎沒有她想象的高?怎麼好像還沒到4級異變?好像還保有理智?
但祁安下一刻就蹲下身子,用異變得柔弱無骨的雙手抱住腦袋,哐哐撞牆,似在極其痛苦地掙紮!
陳曦和趙博瀚都是麵色一變,撐起身體欲向前衝,但是快不過黃衣祭司。
黃衣祭司幾乎是跳起來,飛旋呼嘯著衝到了祁安麵前!
祁安的異變特征,看起來竟是要成為一位白祭司!
雖不知這人為什麼從不會被汙染,到突然又異變了,但祁安是要成為白祭司的!
黃衣祭司有些不知所措地繞著祁安轉了一圈,然後蹲下身,湊近她。
它帶著尊敬,無比期待她的異變,但又因為這有點奇怪的異變速度而猶豫是否助推一把。
但就在它半透的背部離祁安不到半米的時候,祁安手中一直沒有被拋下的手槍槍口翻轉。
砰地一槍!
極近距離,和另一隻黃衣祭司一模一樣的後背,一模一樣的囊腫位置,被如此近距離的子彈打中,毫無懸念地爆開!
黃衣祭司身體一僵,而後不可置信地墜落在地。
巷道一頭處4個人都因這變故驚呆。
雖然祁安隨即又陷入到了痛苦掙紮的狀態之中,奔過來的腳步都是跌跌撞撞,但陳曦和趙博瀚都是驚喜!
爆發的驚喜,切實的希望讓陳曦急速飆升的汙染值都稍有停頓,他亦衝向了祁安。
但同時後方兩個守衛通往采煤區的大門,也因方才一刻驚呆,但反應過來的“隊長”,一個持槍射擊,一個也向此衝來!
陳曦中途見此,咬牙打出一槍,遲滯了衝來的那隻隊長!
趙博瀚顫抖著雙手,但奪過了秦天爍即將掉落在地的榴彈發射器,向著大門處便射了一發炮彈!
爆燃的火光將兩隻隊長,連帶那扇大門都吞沒!
祁安的腳步頓時加快,與陳曦相撞,似乎摔倒,但其實將他撲倒在地!
陳曦睜大了眼睛,看到祁安近在咫尺,與他呼吸相貼的臉。
他發現了祁安還十分理智,他離得太近了!但是這一點並非陳曦此時在乎的。
祁安理智地,用後背幫他承擔了氣流震蕩與滾燙空氣的灼傷!
火焰在熱烈地燃燒,整個地層仿佛都在震動,頭頂岩土紛墜。
陳曦閉上眼睛將祁安抱住。
他絕不後悔來救她。
那座他精神裡的宇宙,在汙染的摧毀中也正如此刻的現實,在動蕩坍塌,但那座少年獨坐的小小孤島上,早就永遠有祁安的身影了。
陳曦並不畏懼,甚至揚起了一絲純然的笑容。
祁安看到那笑容,難以形容自己這一刻的心情,她終於摸上了陳曦柔軟的黑發,撫慰他。
當然也如同理智搖搖欲墜一般,她顫抖著手,摸向了陳曦戰術腰帶的後腰口袋,摸出了一支阻斷劑,紮進了陳曦的身體之中。
新生基地最好最新的阻斷劑,阻滯汙染的效果立杆見影。
更遠一些的趙博瀚也給自己打了一針,林嘉然終於反應過來,給自己和一旁幾乎失去了行為能力的秦天爍迅速注射。
這時候幸運之神倒是眷顧他們了,林嘉然發現他們前方就是一扇風門!
她握住了秦天爍的手,短暫共鳴,以自己3級異變為代價,將秦天爍的的汙染值也拉回了60左右。
“進去求援!”林嘉然對秦天爍尖聲大喊!
陰差陽錯,她之前因為自保的本能斷開了與三人的遠程共鳴的行為,此時看來竟是正確的!否則她此時哪還能再淨化彆人?
秦天爍理智短暫回籠,怔了一秒才反應過來,衝進風門,用自己的槍當做棍子,用力地敲在了通風室的金屬管道上!
三輕三重,再輕,再重,完全呈現人為規律性的震蕩從管道中向上傳遞,這是求援的密碼!
地麵上緊張地連眼睛幾乎都不敢眨的技術員看到了一處分屏中的震波曲線,頓時激動大叫一聲:
“有信號了!他們在東北方向12號通風口發了求救信號!”
任何通訊手段都會被厚重的岩層屏蔽,但是當初的偵察小隊在母巢上方四處布設了震波探測儀。
這是為了防止墮蟲們持有大型挖掘器械,在已有洞口被堵住的情況下,臨時打洞。
但此時這儀器卻能作為地上地下傳遞消息的一種高效手段!
信號被接受到,但祁安向後看了一眼,身後的火光之後出現了白祭司的身影。
它麵上表情顯示出極度的憤怒,極度的懊惱!
祁安聽到了采煤區裡此起彼伏的尖叫,明白應當是剛才那發榴彈打了作為支撐柱的鐵門,此時雖然大巷道的震動暫時停止了,但岩層相對鬆軟的采煤區內數條小巷道的塌方一定更嚴重一些!
這威脅到了裡麵的母蟲和幼蟲安全,遲滯了白祭司一分鐘。
否則它早就上來,早就把他們幾個串成一串了!
觀這白祭司一直以來的策略,似乎喜歡苟,喜歡藏,不大果決,但此時已經是不是它再不果決的時候了,它指尖出現一條和上尉一模一樣的刀鋒觸手。
但不同的是上尉的觸手是原裝的,白祭司這條是現長出來的!
更粗更利更快,發芽成型隻一瞬間,下一瞬那刀鋒便穿越火焰,斬向祁安二人!
祁安方才除了紮阻斷劑,也與陳曦共鳴了幾十秒,陳曦恢複了一些戰力,他欲一拍地麵,帶著祁安翻身而起,向後疾退。
但是那一處風門連接的通風管道中已跳下來數人,其中陳鉞舟身形若一道疾風,卷向巷道的儘頭,抓住祁安和陳曦兩人的身體,帶著他們向風門處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