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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放肆過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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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門外一側放衣物的壁幾上擱著他的香煙和打火機,他用濕涔涔的拇指摳開煙盒,低頭用牙齒尖叼出來一支煙,另一隻手執著打火機,叮的一聲,發著藍光的火苗猛地竄出,他湊上去點燃,煙頭一明一滅間映著他鐵青的臉。

陸然撿起地上的西裝覆在身前,周靖安用力吸了一口煙,薄唇抿著煙蒂,掃了她一眼,“過來。”

陸然不可控製的一縮,她條件反射的聽從,走到中途才反應過來,又害怕又難過,她咬著唇極其不情願地走到他身邊,抬腳踹他,他沒躲,不知道踹到了他哪裡,他嘶了一聲,伸手握住她的後腰,她腰很細,他手指張開就能掌握,每一次狠撞他都擔心會把這抹柳腰給折斷……

他把她推到浴室,盥洗池前,他的視線落在鏡子裡她鎖骨下方那個紅得嬌豔欲滴的咬痕上,嘲諷的問她,“哪兒臟了,哪兒該洗,用我教嗎?”

陸然哭著搖頭。

剛才他隻做,一下都沒吻她,這痕跡明顯不是他弄的……

她進去洗,他也不走,吸著煙站在那兒隔著一層玻璃門看她洗,還不停地出聲指點她,“臉和脖子那一塊再洗一遍……不夠乾淨,再洗……再洗……”

陸然不知道自己洗了多少次,洗得皮都快掉了一層,他終於滿意了,邁步靠近……

陸然往後退,後背靠在冰涼的瓷磚上。

他靜靜看她一眼,把嘴裡的煙霧噴在她嬌紅的身體上,陰沉的開口,語速緩慢而嚴厲,“你年紀小,很多事上我都會縱容著你,你一時走不出和莊昊的感情,跟他牽扯不清,無所謂,他是你前男友,我給你時間忘掉他,但是,在外麵給我招惹彆的男人,跟他們搞曖昧,出去玩失了分寸……”

陸然手指哆嗦著去碰他的手,輕輕握住搖晃了一下,聲音裡帶了哭腔,“周靖安,你彆生氣,先聽我解釋好不好?”

他反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兩隻手彆到身後,俯下身,手掌不輕不重的拍了拍她的臉頰,出唇的聲音邪魅無比,“進去酒吧之前,我特意提醒了你,謹記有夫之婦的身份,但你當耳邊風,無視我的尊嚴,放肆過了度,好,很好,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怕。”

今晚,他失控了,也是真的動了氣。他依著身體本能和懲罰的心態,做得酣暢淋漓,身體內難以形容的暢爽感像是做了一場美夢。

而陸然,第二次還沒結束就暈了過去,呼吸入不敷出,淚水乾涸在臉上,嘴裡輕哼著,一會兒罵他混蛋,一會兒說軟話求情。

早上,陸然睜眼就看到自己被領帶勒得通紅的手腕,昨晚她喝了酒,半醉不醉的,但周靖安的暴行她記得一清二楚,她是有錯,可他也不該那樣對她!

他根本沒把她當妻子看待!

窗邊,周靖安坐在沙發上,膝蓋上攤著報紙,他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深邃的目光緊緊盯著床上小人兒微微顫動的幼嫩肩頭……

她在哭嗎?

心臟抽搐了一下,他輕歎口氣,推開報紙起身。

感覺到床墊塌陷,陸然嚇得急喘一口氣,連忙轉身,眼角亮晶晶的東西還在閃爍……

劇烈的動作扯到了痛處,她小臉白了一下。周靖安皺了一下眉頭,有些自責自己不知輕重。

他動作憐惜的把她臉上的碎發整理到兩邊,柔聲問道,“還早,要不要繼續睡會兒?”

陸然搖了搖頭,她忍著渾身的酸痛爬下了床,從櫃子裡拿出一套長袖職業套裝,步履蹣跚的走向洗手間。

十五分鐘後,她走出臥室,餐桌旁有三人,周靖安和蔣夢晚相對而坐,玉蘭嬸站在一旁伺候著。

“難得,起這麼早。”周靖安低沉的嗓音略帶一絲戲謔。

“早跟你說我變乖了,你還不信,哈哈。”蔣夢晚嘴巴一咧,倆大梨渦很是漂亮,抬頭看到陸然,小手揮了揮,甜甜叫道,“嫂子,早安。”

她的笑容單純明亮,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輕易的就俘獲了彆人的好感。

陸然灰暗的心情稍微轉晴,彎彎嘴角,“早安。”

周靖安起身。拉開身旁的椅子,虛扶著她坐下,然後把一杯溫開水遞給她,看她喝去一半,伸手接走杯子時問道,“粥,牛奶?”

陸然選了牛奶,他又拿了塊早餐蛋糕抹了綠茶醬放在她盤子裡。

蔣夢晚看著他熟稔的動作,眼神都直楞了,玉蘭嬸也是一副難以接受的表情,少爺從來都是被人伺候的,而今……

陸然機械的拿著餐具,機械的咬著蛋糕,明明是恬淡可口的綠茶醬,可是,吃在嘴裡,她卻隻吃出了苦澀。

周靖安也跟著用餐,目光時不時的朝她逡巡著去,眼裡,滿滿都是擔心。

飯後,兩人一起出門,電梯裡,周靖安開口道,“夢晚要在國內呆一陣子,出行要用車,她看上了你的dartz。”

陸然輕點頭,無所謂的說,“那是你的車,你隨便支配就好,我的寶馬呢?”

周靖安周身霎時冷了好幾度,淡淡道,“在樓下。”

兩人下樓,遇到開車過來接周靖安的苗青,她手裡拿的是陸然落在酒吧的包包,苗青恭恭敬敬的喊了聲夫人,把包奉上,“這是鄒哥讓我交給您的,說是在包廂地板上找到的,裡麵一些東西掉了出來,您看一看,有沒有少一些什麼。”

陸然粗略翻了下,沒少什麼,說完謝謝便走向自己的寶馬,周靖安替她打開車門,站在駕駛口五官嚴肅的看著她道,“陸然,給你一天時間消化昨晚的事,明天,我不允許你在這事上再跟我犯拗。”

陸然悶頭坐進車裡,瞧都不瞧他一眼。

周靖安俯身掰過她的下巴。看她臉上是否有抵觸情緒。

陸然垂著眸推開他的手,“我上班去了,再見。”

周靖安鬆了手。

陸然把車開走了,沒有旁人在場,壓在心底的難過湧了上來,淚眼模糊。

寓所樓下,苗青等寶馬開遠,才從口袋裡拿出了避孕藥,“這是夫人的。”

周靖安緊抿著唇,表情變幻,一板藥上麵少了一粒,他寒著臉投進了垃圾桶。

他從褲袋裡掏出手機,直接撥給謝正東……

陸然一到辦公室,市場部的人紛紛從格子間裡伸長脖子看她,眼裡藏著唏噓,昨晚,周靖安走後不久,他的手下就到了,那個眼神陰戾的男人麵無表情的告訴他們,陸然是周靖安的妻子,他單手提溜小雞似的把宇陽弄了出去……

謝正東從外麵進來,經過宇陽的辦公桌時,把他的椅子一腳踢開,冷諷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嗬嗬……”

那幾個試圖染指陸然的男職員們,脊梁骨陣陣生寒!

不多會兒,清潔工走進來,以風卷殘雲之勢把宇陽桌上的東西一清而空……

眾人震驚不已,集團!

謝正東把陸然叫進了辦公室,似有若無的掃了眼她泛著淤青的下巴和腫脹不堪的紅唇,心下嘖嘖了兩聲,周靖安那丫平時清心寡欲的,沒想到蹂躪起女人來也是蠻變態的,他握拳抵唇輕咳了一下,嗓音比以往都要溫柔,“看你狀態不怎麼好,要不要回去休息?”

陸然一怔,片刻後明白過來,肯定是周靖安跟他說了什麼,她羞得無地自容,卻下意識挺直了背脊,但還是免不了狼狽,“不用了,我很好。”

“在師傅麵前就彆拘著了。”謝正東含笑看著她,比了比沙發,示意她坐下,並讓生活秘書送進來一杯番茄汁,番茄汁的熱氣熏得她眼底起了一層層水霧,從早上起床壓抑到現在的情緒緩緩釋放了出來,她哽咽著低語,“謝謝師傅。”

謝正東開口,笑容不減,“周靖安大你多少,我也大你多少,男女間其實也不過是那回事,沒必要太往心裡去。”

陸然覺得跟師傅談這種事有點怪異,她咬著唇,半晌才擠出幾個字來,“他太過分了。”

“我不清楚你們之間的感情,但是,能讓周靖安動脾氣的人,少之又少,你在他心裡的分量不輕啊。”他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戲謔的一挑眉,“真看不出你身為女人能耐在哪裡。”

陸然一噎,鼓著紅通通的眼睛瞪他,“有您這麼貶低自己徒弟的嗎?”

謝正東笑著打開鎖著的文件櫃,把一份加密檔案袋遞到她手裡,“這是我們公司在美國那邊第一個競標的大項目,前期工作基本完成,你拿去好好看看,完善後交給我。還有,顏夏那邊,你和業務部的劉碩好好維持著,她那個圈子,你可以挖掘一下,潛在的客戶不少……”

陸然聽完他的吩咐,抱著檔案袋走出了辦公室。

謝正東隔著百葉窗,看了眼趴在電腦前的女孩兒,那份案子是定稿後的,怕她亂想所以給她找點事情做做,沒想到,她還認真上了。

下班時,陸然就把檔案袋重新放回了他桌上,每一頁上麵都黏著黃色小字條,謝正東打開看了後眼睛都亮了。

晚上八點多,苗青跟在周靖安身後從酒店旋轉門走出來,“aran,郭副局拖了我們一個月,沒想到您一出馬便解決了……”

“世人所求,不過名、權、利這三樣,因人而異,對症下藥,就這麼簡單。”周靖安挑眉。

秦遠從車上下來,打開車門時說了句,“夫人下班後就回老宅了。”

上車後,周靖安點上一支煙,朝車窗外的夜色吐出一口煙霧。

兩個人精相視一看,知道他在煩憂什麼。可他們束手無策,秦遠漫無目的在街上開了會兒,側臉問苗青,“先送你回家?”

苗青看向周靖安,他眉心緊蹙,想必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兒,她點了點頭,“好啊。”

周靖安交疊的雙腿交換了一下,“絕品。”

絕品在去苗青家的路途上,周靖安先行下車,隻身走進了富麗堂皇的聲色場所,剛步出電梯跨入走廊,就看到蔣夢晚焦急的徘徊在打開的包廂門前,眼睛委屈巴巴的怒視著對麵房間緊閉的門,見到他出現,宛若看到了救星,“哥,你快點,想辦法把門給我弄開!”

周靖安淡淡睨她,眼神閃了一下,“大哥和陸惜在裡麵?”

蔣夢晚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對啊,孤男寡女的,萬一擦槍走火就不好了,我還是進去盯著點比較合適。”

周靖安立刻黑臉。懶得理她了。

洛雲卿斜倚在包廂門口,嘴角噙著看好戲的笑容道,“小夢晚,能不能看到大哥在床上龍騰虎威的樣子全靠你了,你行的。”

周靖安徑自繞過兩人走進去。

王池禦坐在沙發上打遊戲,看到周靖安進來招呼了一聲,“二哥。”

周靖安彎腰從桌上取了酒瓶,一手勾走倆酒杯,在地毯上席地而坐,“陪我喝酒。”

兄弟這麼多年,彼此間早就摸透了,王池禦按下遙控器,牆壁屏幕上的遊戲畫麵定格,轉手,接過遞來的酒杯,“二哥遇到糟心事了?關於嫂子的?”

周靖安把玩著酒杯,上半身往後靠著沙發,眼睛盯著暗紅略透明的液體晃啊晃,在琉璃酒杯上留下一圈又一圈淡紅的痕跡,就像鮮血一樣。

“怎麼知道的?”他問。

四兄弟中,數王池禦洞察力最強。

“結婚這麼久還沒把嫂子帶出來玩,我就猜到你們感情不是太穩定。”王池禦翹起二郎腿,喝了一口酒。

周靖安勾唇,嘴裡含著酒液,冰塊的冰涼衝刷著唇舌。“我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為一個女人蠢蠢欲動,做一些從前不屑的幼稚的事情。”

不為國家,不為事業,單單為一個女人的一腔熱血,是跟陸然結婚後才注入到周靖安體內的新鮮血液。

為女人打架……

強迫女人……

周靖安哼了聲,自言自語的模樣,眉頭鎖起琢磨道,“對陸然,以前抱著好奇的心態,後來是穩操勝券的心態,不過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俘獲她的那顆心不是難事,現在看來,是我太自信了……”

王池禦疑惑道,“我看她那天挺依賴二哥的。”

“那是情勢所逼,她善變著呢!”周靖安冷笑,一口飲光,又倒了滿滿一杯,空酒瓶隨手丟到了一邊,“結婚就結婚,我他媽的去沾什麼感情!”

洛雲卿在沙發後麵偷聽好一會兒了,驀地出聲,“用完就丟,提上褲子就走人?是這個意思嗎二哥?”

“呀,那可真是無情的!有個性,我喜歡,哈哈哈……”洛雲卿撫掌大笑,一看周靖安臉色不對,連忙改口,“二嫂這也太不場麵了,有這麼做事的嗎?彆說二哥沒麵子,哥幾個也沒麵子,二哥你怎麼能容忍女人在你麵前這麼放肆呢?”

說完沒人理他,倒是身後傳來一道細細的嗓音,“就是啊哥,你幾時對女人這麼低聲下氣過?”

三人回頭,蔣夢晚不知何時站在了包廂門口,一臉的哀怨。

周靖安朝她勾勾手指,“站過來點,聽人牆角可不是好行為。”

蔣夢晚默默的走過來,坐到他身邊,自然的依偎到他懷裡,“哥,我們兩真不愧是兄妹,同病相憐,不如湊成一對算了……”

周靖安和洛雲卿皆是失笑,唯獨王池禦凝了一下眸,看向那一臉嗔癡的可愛女子,她垂下的桃花眼裡。浮動著一層不明顯的希冀光芒。

撒嬌夠了,蔣夢晚拿著話筒開始唱歌,唱的是搖滾,扯著嗓子嘶吼,咆哮。

周靖安靠在角落裡,眯眼看著小姑娘肆意的揮灑青春,心裡想的卻是,像陸然那種性子的人瘋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夜深,一行人行將離去,洛雲卿抱著睡熟的蔣夢晚下樓,王池禦收拾了一下跟上。

周靖安走到包廂對麵,敲了下門,陸惜過來開門,房間裡隻有桌上開著一盞燈,上麵擺著電腦和資料,陸惜麵容疲憊的指了指沙發上躺著的人影,小聲道,“剛睡著。”

周靖安點頭,禮貌的問,“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陸惜微笑著拒絕,“不用了,我開車來的,沒喝酒。”

周靖安下樓時,洛雲卿已經把蔣夢晚放在了他賓利慕尚的後座,開車的是洛雲卿的司機。

周靖安上車時。蔣夢晚睜開了惺忪睡眼,“哥,我們去哪兒睡?”

“禦景苑。”

“不要,那房子太小了,你不是把桃源居給裝修好了?我要住!”

桃源居,是楚天地產開發的宜居頂級彆墅區中的一套,地處黃金地段且靠山臨海,周靖安早年購得,入伍前開始裝修,耗時三年的工程,現在能住人了,他打算過幾天帶著陸然一起搬進去住,沒想到被這個嬌氣刁蠻的小姑娘捷足先登了……

看他猶豫,蔣夢晚不滿的噘嘴,“到底好不好嘛?”

周靖安按了按眉心,沒好氣道,“你說呢?”

蔣夢晚知道這是答應了,笑得合不攏嘴。

車子開走後,王池禦感歎了一句,“二哥太會寵女人了。”

“是啊。”洛雲卿完全認同,“這天下的女人在二哥眼裡跟男人無差,住在他心上的就那麼幾個,要麼照顧周全,要麼寵得密不透風,那個陸然真是個怪人,這樣的二哥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二哥太會寵女人了。”王池禦又重複了相同的一句。

洛雲卿後知後覺他話裡有話,問道,“什麼意思?”

王池禦揮了揮手,“先走了,明天我值早班。”

洛雲卿望著他的背影,疑惑的嘟囔了句,“怎麼神神叨叨的?”

桃源居。

周靖安洗完澡,把自己拋在大床上,疲倦的仰頭盯著天花板,腦海裡轉動的全是昨晚陸然在他身下妖精般扭動,脆弱又性感的樣子……

閉了會兒眼睛休息片刻,了無睡意,他騰地坐起,順手撈起沙發上的筆記本,擱在膝蓋上。

謝正東發他一份文件,他掃了眼,是美國競標案的修改版,他掀了下眉頭,點擊下載,瀏覽半小時,空出一隻手拿出私人手機撥給謝正東,謝正東在那端,聲音激動,“看完了嗎?什麼感覺?”

“erfect。”

“知道嗎?點子和思路是陸然想出來的!我隻是稍加修改。哈,真是塊璞玉,這個徒弟我收對了!”

周靖安唇角浮動了下,淺漠的視線落到黑漆漆的窗外,半晌,才狀似漫不經心的問,“什麼情況?”

“你不是把人家那啥了,怕她胡思亂想,我便給她找點事做做,讓她了解下競標案,順便學習一下,沒想到,她竟然給提了意見,她可真敢提!”

周靖安聞言鬆了口氣,她還能有心情提意見啟發謝正東,看來,狀態是不錯的……

隻是,他的心情很糟糕……

“累了,明天辦公室細聊。”周靖安掛了電話。

謝正東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被切斷信號的手機,這還是他認識的周靖安嗎?為了個女人竟然放下工作不理……

周家老宅。

餐廳,陸然正在用夜宵,有些失魂落魄,勺子舀著餛飩有一口沒一口的往嘴裡送著。

“怎麼了嗎然然,胃不舒服?你晚餐也沒怎麼吃。”陸惠子在一旁擔憂的問。

陸然搖頭,“沒有不舒服,可能中午吃太多了。”

看了眼四周,無人。陸惠子壓低聲音道,“離婚,跟周靖安談得怎麼樣了?”

陸然遽然一怔,看著母親充滿期待的眼神,離婚?

可是她已經答應了周靖安,再也不隨便提了……

雖然,昨晚他強迫了她,但她也沒往這方麵想……

陸惠子不安的問,“他不答應?”

陸然飛快的低下頭,弱弱的說,“嗯。”

“不怕,你先跟他鬨著,找個合適的時間再跟老爺子說一說,如果他同意,這婚不難離。”

“哦。”陸然輕語。

吃完夜宵,陸然上樓睡覺,經過二樓時,往裡覷了眼,想到那個類似求救的信號,心裡毛毛的,她撒腿跑到三樓,躲進了周靖安的臥室。

睡夢中,一隻冰冷的手覆蓋在了她踢出被外的白嫩小腿上,逐漸往上……

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襲遍全身,陸然渾身顫抖著揮舞手腳。嘴角嗚嗚叫著,“不要,不要……”

夢魘持續了多久她不知道,霍地坐起身的同時陸然睜開了眼睛,睡衣都濕透了……

房間外麵沒有都市絢麗的夜景,幽森昏暗,隻有月亮帶著慘淡的光照射進來,四周,每個角落,她都看了一遍,除了她,沒彆人,可是腿上的感覺那麼真實,她的手都還在打著戰栗……

第二天,陸然起床,推門出來,剛走出兩步就猛地僵住了,門,竟然沒鎖,她睡前明明反鎖了!

難道,昨晚,真的有人進了她的臥室,摸了她的腿?

陸然嚇得捂住了嘴,她忙不迭跑下樓,傭人看到她,笑意吟吟的說,“少夫人,夫人出去跑步了,讓您先用早餐,少夫人,少夫人……”

陸然停也不停,跑到門口時撞到了從外麵進來的一個人,那人下意識扶住了自己的肚子,“哎喲,你找死啊……是你?”

抬頭看到陸然青白的麵色,周悅尖聲嬌叱了句,“你見鬼了?”

陸然沒有焦距的雙眸往她的方向望了眼,什麼也沒說,快步走向自己的車子,啟動,離去。

四十五分鐘後,陸然開車到了公司,她把車子停入地庫,乘坐電梯從b2層到一樓時,電梯門打開,就聽到外麵大廳格外的吵。

相繼走進電梯的公司職員一臉憤懣道

“誰家的老人啊,這麼沒素質。”

“就是啊,跟潑婦似的!”

“什麼事在家裡解決不了,跑到公司裡來鬨,簡直了!”

唐芊芊一路小跑過來。看到電梯裡的陸然,失聲大叫道,“陸然,你外婆在大堂裡鬨呢!快去看看吧!”

陸然一愣,仔細聽了聽,那熟悉的大嗓門不是外婆是誰?

她往電梯裡縮了縮,不願出去丟人。

唐芊芊一踏進來,“嘀嘀”電梯超重,發出糟糕的警報音!

“超重了,那個誰,快下去!”

“就是啊,哪個叫陸然啊,快去安撫你家老人!”

“快點!自覺一點!還磨蹭什麼?”

嫌棄的聲音,此起彼伏,唐芊芊走到陸然跟前道,不好意思的說道,“陸然,對不起啊,我也是一時急了,你外婆剛才拉著我問你在哪兒,你看我衣服,都被她抓皺了……”

有人在後麵猛地推了陸然一把,陸然狼狽的跌倒在了電梯外麵,膝蓋磕在地上登時就紅了,她痛得‘啊’的叫了一聲。正在大堂裡鬨的江範英一下子就看到了她,甩開保安,氣勢洶洶的走過來,拽住陸然的頭發照著她的臉左右開弓。

陸然還沒完全站起來就再次被她打趴在地。

江範英從買菜的帆布包裡掏出準備好的衣架,狠狠地抽在陸然身上,“小賤人,才幾天沒打你你翅膀就硬了!我今天非得好好料理你一頓,看你敢不敢跟我耍狠,打死你,我打死你這隻白眼狼,拉扯你長大,你連房子貸款都不肯給我交,早知今日,你出生那天就該掐死你……”

江範英氣了好一陣子了,憋在心裡快爆炸了,手裡的衣架也不解恨,直接連踢帶踹了,陸然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幾個保安都驚呆了,從來沒見過這麼暴力的小老太。

直到鄒凱從外麵進來,看到這一幕,大喝一聲,“還不快去把人拉開!”

保安們這才反應過來,上去拉住了老太太,可他們對老人不敢用全力,隻是虛虛的拉著,江範英幾下就給掙脫了,又上去逞凶,鄒凱一個大步邁過去,拽住她的胳膊把她往身後一扔,咚的一聲,江範英痛得屁股都要開花了,哎呦哎喲的鬼叫,“殺人了,要殺人了!快報警啊!”

鄒凱緩緩走到她麵前,蹲下,黑眸盯著她的眼睛,吐出一個字,“滾!”

江範英被他眼裡嗜血的殺氣嚇得失語了,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跑到門口又回頭喊道,“陸然,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保安經理高以翔聽說此事從樓上跑下來,看到鄒凱的那刻,手裡的對講機怦然落地,七尺男兒的眼圈都紅了,嘴唇蠕動著,無聲道,“老大,您出……回來了!”

鄒凱看著他道。“下次再讓鬨事的進大門,你也可以滾了!”

“是!”

陸然扶著流血的額頭從地上站起來,高以翔過來扶她,她錯開了手,低頭穿過大堂走了出去。

鄒凱來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那道搖搖欲墜的背影,深眸眯了眯,他摸出手機打給周靖安,“周總,夫人的外婆來公司了,打了她……”

正在機場候機樓的男人蹭地坐起,帶翻桌上滾燙的咖啡,打濕了半條褲腿,他渾然不覺得痛,急切地問,“她現在哪兒?”

“離開了公司。”

“跟上她,我馬上過來。”

鄒凱出來時,陸然停在門前的路上站住不動了,過了會兒,她又走了回來,鄒凱站在路邊看著她,直到她進入電梯。

陸然先去了地庫,從車上拿出一套備用衣服,再上樓,去洗手間洗了洗,嘴角流血了。臉也腫了,膝蓋也破了,手臂上一道被衣架劃破的傷痕……

唐芊芊和人說說笑笑著走進來,看到她嚇了一大跳,“陸然,你你你……”

唐芊芊知道陸然的外婆是個厲害角色,她預料到陸然會被打得很慘,他以為陸然挨揍之後會請假回家養傷,沒想到……

陸然淡淡的看她一眼,“怎麼了?”

“你都這樣子了,怎麼還在公司啊?”

“小傷,沒事兒。”陸然不在意的笑了笑。

對於從小就這麼過來的她,這點傷真不算什麼,但是,看在唐芊芊眼裡,那笑容就是一種嘲諷的笑意,她有些心虛的晃了晃陸然的手,“陸然,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我不該在電梯裡說出你的名字,我實在是被你外婆嚇怕了,瘋瘋癲癲的……”

“我真的沒事,我抽屜裡有一管藥膏,還有ok繃,你幫我拿來好嗎?”

“好。你等著啊。”

藥膏,是周靖安那天連著手機送給她的,讓她抹下麵的。陸然把受傷流血的地方都抹了一遍,繼續回辦公室工作。

母親的電話尾隨而至,陸然找了個僻靜角落,手機貼在耳邊,“媽。”

陸惠子一改往日的溫柔語氣,劈裡啪啦的就是一通訓斥,“然然,你為什麼推你外婆?你太讓我失望了!我知道房子的事你有心結,可你也不該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她不是彆人,是你外婆啊!那麼大年紀了,萬一有個好歹……”

陸然皺了下秀眉,“我沒推。”

“臀部都青了一大塊你還狡辯?”

陸然頓了下,想到應該是被鄒凱或者保安弄的,她問,“需要去醫院嗎?要不要我送她去?”

“她嫌丟人,不去,在床上慪氣呢,飯也不吃,你快點回來一趟,讓她罵兩句,她氣順就好了,憋在心裡早晚得鬨出病來!”

陸然看著牆上的消防栓。鏡子裡,那張被揍成豬頭的臉欲哭無淚,她勾唇苦澀一笑,“好,我下班後就過去。”

“什麼下班啊,讓她立刻馬上給我滾回來……”外婆怒斥的聲音從話筒裡傳過來,陸然隻當沒聽見,給掐了。

百般不願,但是下班後,陸然還是乖乖的買了水果籃和鮮花放進了車子裡,關上後備廂,抬頭之際,看到一條馬路之隔,周靖安姿勢散漫的站在悍馬駕駛口,一手肘拄著車門框,修長手指間夾著半支煙,也不吸,任煙自然地燃燒著,深邃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躲他一晚上,現在依然不想見他。

眼看他沒有走過來的意思,陸然轉身開門上了車,周靖安打了電話過來,“下來,我載你去醫院。”

陸然看了眼觀後鏡,臉比早上好看一些了。但還是殘留著被巴掌打過的紅痕,額上也貼著ok繃,她道,“不用,抹過藥了,過兩天就自己好了。”

周靖安沉默片刻,“晚上回家嗎?”

陸然猶豫了一下,“回,晚點回,有事要做。”

窗外,周靖安性感的唇角挑起了一抹弧度,低沉悠揚的嗓音裡,添了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好,等你。”

陸然回到家,陸美子正靠在客廳沙發上看著電視嗑瓜子,聽到有人進來,抬頭瞥了眼,輕蔑的視線覷了眼果籃和鮮花,刻薄的挖苦道,“你把你姥兒傷得那麼重,連像樣的營養品都舍不得買?”

陸然如實回答,“我忘了。”

陸惠子圍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然然,你外婆在臥室躺著。進去給她道個歉……”

說完,才注意到她臉上的手指印,微微錯愕了一秒,但想到她因為挨打所以推外婆,這種行為不能遷就!

陸然推開外婆臥室門,迎麵砸來一隻鞋子,用的力氣太大了點,過了陸然的頭,除了聞到一股香港腳的臭味,陸然毫發未損,江範英氣得破口大罵,“你個賤人,你還躲,你還敢給我躲,你存心要氣死我啊!哎呀,我真是命苦,遇到了這不孝的煞星,連個房子貸款都不肯給我付,讓我一個小老太去喝西北風嗎,沒法活了,沒法活了……”

她捶著床,呼天叫地的喊著,陸然冷眼看著,陸美子沉迷於電視不理會,最後還是陸惠子丟下鍋鏟進來說,“媽,然然怎麼會不給你付呢?會的!”

江範英立馬止了嚎,看向陸然,“真的?”

陸然不語。

陸惠子朝她擠了擠眼睛,“是吧然然?”

陸然說,“我沒錢,你有錢你付。”她的工資還要付自己的房貸。

陸惠子一愣,臉上露出一抹尷尬,她自從嫁給周程元後,就沒再出去工作了,周程元把自己的副卡給了她,但她一般不會用,是自尊不容許,也是周程元對她,至今心有芥蒂,她不想亂用他錢讓他輕視她。

江範英斜著眼睛瞪陸惠子,“怎麼,你不會也沒錢吧?騙誰呢!哼,真不愧是母女倆,忘恩負義的德行一樣一樣的,我算是看透你們了……”

陸然咬了咬牙,打斷了她沒完沒了的謾罵,“你彆罵我媽了,豪門的日子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好過,我媽有她的難處。房貸的事情,我會想辦法。”

得了承諾,江範英心裡舒坦了,躺在床上,讓陸惠子喂了晚飯吃,剛伺候完,陸美子盤著腿坐那兒吆喝了起來,“姐,我正看到關鍵地方,走不開,你幫我盛飯過來唄,餓死了都,快點快點。”

等陸惠子終於得空坐下吃飯時,桌上飯菜早已冷透了。

吃完飯,陸然不舍得母親再勞累,主動收拾起了碗筷,陸惜在這時回了家,陸美子舍得把眼神從電視上移開了,趿拉著拖鞋笑容滿麵的走過來,“囡囡,你回來了!”

陸惜笑著‘嗯’了聲,她心裡有事,進去臥室跟外婆說了會兒話就朝廚房走去,陸美子連忙拉住她,“哎呀。裡麵油氣太重了,你細皮嫩肉的千萬彆進去,來,吃水果。”

隔著一麵玻璃,陸然全部聽進了耳朵裡,她匆匆洗完,打算離開時,陸惜開口道,“小然,周末我正好有空,我們一家人在外麵吃頓飯吧,我請客。”

陸然正在想周末有什麼要緊事,沒有立即回答,陸美子不滿意了,“請你吃飯是看得起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正在拖地的陸惠子推了陸然一下,陸然點頭,“好。”

陸惜送她下樓,兩姐妹年齡差在那兒,有代溝,沒什麼共同語言,陸惜簡單的問了下她的工作情況,就無話了。

陸然開車回禦景苑,遠遠的,就看到寓所下那道高大的身影,暈黃的燈光下,他靠著牆壁而站,一條腿屈起,一條腿站得筆直,垂落在褲縫的一隻手裡燃著一支煙,陸然搖搖頭,他可真是煙不離手,當兵的時候是怎麼熬過煙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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