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道人？”
無崖子麵色微變，古怪的看了陳長安一眼。
“你確定那人叫缺德道人？”
“他是這麼說的，他說自己命裡欠揍，五行缺德，所以師父給他起了個道號叫做缺德……”
陳長安說著，從懷中掏出了那畫著天外飛仙的劍譜，遞到了無崖子的麵前。
“他隻用了半個時辰，便畫下了這張劍譜……我已參悟多日，但是仍然沒有收獲，師公可否幫我看看？”
無崖子接過畫紙，隻看一眼，眼中便露出震驚之色。
陳長安和李莫愁在一旁站著，突然感覺到無崖子身上氣息一變，好像在這一瞬間，化作了一柄絕世寶劍。
李莫愁身後背著的倚天劍輕輕震顫，竟是被莫名而來的劍意勾動。
“好劍法！”
無崖子抬起頭，眼中精光一閃，隱約有一道劍影掠過。
“師公領悟了？”
陳長安驚訝的看著無崖子，他高達五十點的悟性，還有慧心通玄特性，研究了一路都沒能學會這天外飛仙。
無崖子看了一眼就學會了？
這老頭的悟性有這麼高嗎？
“沒有。”
看著陳長安那震驚的目光，無崖子倒是想說自己學會了，但是又怕陳長安讓自己教他，再露了怯，隻能實話實說道：
“這劍法中蘊含了一道劍意，我身為大宗師，對武道意境更為敏感，剛剛隻不過是在體悟那道劍意而已。”
無崖子枯坐山洞數十年，每日除了畫畫和修煉內功，便是體悟武道意境，意境修為深不可測，所以才能在山洞外留下暗藏武學意境的珍瓏棋局。
因此他雖然不擅長劍法，但卻能夠窺探並體悟畫中劍意。
而陳長安對於劍道方麵領悟不夠，所以雖然感覺到了畫中藏了東西，但是卻不能抓住那一絲靈機，若是刀意，以他的水平說不定還有點可能。
“劍隨心至，心隨意動，不變為變，如夢似幻……這並不是畫畫之人的劍法，但他卻能將之完美的畫在紙上，此人的劍道怕是已然通神……”
無崖子感慨一聲，隨後麵色再度古怪。
“這麼說來在，這人還真有可能是缺德道人。”
“師公認識他？”
陳長安眼睛一亮，趕緊問道。
這缺德道人實在神秘，前世二十六年，陳長安都沒聽說過他的名字。
關鍵是此人還說要送他一份大機緣，由不得陳長安不謹慎。
“我不曾見過他，但是聽我師尊逍遙子提起過……此人與我師尊是同時代的人，想不到竟然還活著，他少說得有一百歲了。”
“年齡這麼大？”
陳長安愣了一下，那胖老頭看著紅光滿麵，也就五六十歲的樣子，如此駐顏有術，卻是讓陳長安想到了逍遙派的武功。
眼前的無崖子不就是個例子嗎？
七八十歲的人了，看起來跟個中年人似的。
這般想著，陳長安試探問道：
“難道他也練過逍遙派的武功？”
無崖子點點頭，捋著胡須，斟酌了一下，說道：
“缺德道人曾與我師尊打賭，用了手段贏了之後，借走逍遙禦風一觀，以他的悟性，定然大有收獲，從中領悟駐顏之術也不奇怪。”
無崖子說著，把那張畫紙重新遞給了陳長安，囑咐道：
“你既然從他那裡得到了這招劍法，不到萬不得已，便不要顯露出來，更不要和彆人說你認識他，得到過他的指點。”
“這是為何？”
陳長安好奇問道，無崖子歎了口氣，臉上帶著奇怪表情。
“這缺德道人天生禍害，據說他從小壞事做儘，扔瞎子探杆，劈瘸子拐棍，嘴罵癡傻愚笨，拳打老弱病殘…”
“因為他天賦驚人，被一個路過的老道士看中收為弟子，這才為他起了個道號叫做缺德，本意是讓他警醒自身……”
陳長安露出恍然之色，之前他還覺得奇怪，什麼師父會給自家徒弟起這麼個道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是合理了。
而且據缺德道人自己說，他小時候聽人說書，便能畫出劍譜，可見而知他的天賦有多高，簡直是天生的練武奇才，那他的師父，想來也不是一般人。
“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老道士死後，缺德道人一仍舊貫，雖然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但還是把整個江湖攪弄得烏煙瘴氣，雞犬不寧…”
無崖子停頓一下，麵色更加古怪，繼續講道：
“當年江湖上有一個絕色女子，追求者甚多，缺德道人偷窺她沐浴，還畫了春宮向外兜售…”
“隻是他實力不凡，不過三十歲便成就大宗師，很多人被他戲耍捉弄，也隻能隱忍……”
“當年被他欺負過的很多人，現在都成了江湖名宿，武林前輩，若是讓人知道你得到過他的指點，把你當成了他的傳人，嗬嗬…”
無崖子簡單的給陳長安講了一下缺德道人的事情，陳長安在一旁聽著，隻覺得頭痛。
這老頭最後還說，若是自己被人欺負的話可以往外報他的名號……
本以為又是一條大腿，想不到差點讓他給坑了。
至於那什麼機緣，還是以後再說吧。
“你也不必太過擔心，缺德道人退隱江湖數十年，連我都以為他死了，也就是被你碰上了…日後隻要不太過張揚，不會出問題。”
見陳長安臉色難看，無崖子安慰一句，陳長安點點頭，倒是也沒有太失望。
“那師公您好好休息，我和莫愁就先退下了，對了……”
陳長安把李莫愁背著的倚天劍拿了下來，走過去交給了無崖子。
“這便是滅絕師太的倚天劍，師公說這劍中藏有秘密，不如幫我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端倪。”
“你小子拿我當驢使呢！”
無崖子接過倚天劍，笑罵了一句。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誰讓您是師公呢！”
陳長安嘿嘿一笑，向無崖子躬身行禮，然後拉著李莫愁離開了山洞。
無崖子嘴角帶著笑容，等到兩人離開，才將倚天劍拔了出來。
錚——
一道龍吟聲響起，清寒劍光一閃而過。
“好劍！”
無崖子點點頭，運起內力，一寸寸的仔細感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