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睡一會兒吧,我來洗。”
我的聲音很輕柔,我多想能柔成一滴水,滋潤她內心裡的那道疏離。
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你一個大男人洗這些,像什麼話?”她那雙原本清轍此時卻有些羞澀又略帶著惱怒的眼神。一眨一眨地看著我。
“又不是沒洗過,”我故作輕鬆地說,“再說你剛回來,累成那樣,要好好休息一下。”
“我來,你歇著去。”她的語氣不容拒絕。
我走出來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在客廳來回穿梭,心裡感到無比的踏實。
她終於洗完衣服回到臥室了,我還六神無主地坐在外麵胡思亂想。
“高寒,進來。”她召喚著我。
我忐忑不安地走了進去,挨著她在床沿邊坐下。
她淺黃色的長發微卷著如海藻般傾斜而下,散落在她白色的薄絲睡衣上,窗外一陣清風吹來。胸前那一對若隱若現的飽滿,像羽毛似的撩得我心裡癢癢的。
“惜悅。”
我緊盯著她,喉嚨發緊,聲音乾澀。眼中的炙熱似乎要燃燒起來。
我一把將她緊緊抱住,就要去探尋她的唇。
惜悅的身體又一次在我的火熱中僵硬,本能地用手抵住我。我的心一沉,隨即聽到她的聲音傳來:
“我一直沒機會問你,”她一定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緒。開始跟我聊天。“你是什麼時候回的深圳?”
我裝作認真回答她問話的樣子,不經意地將手放鬆了一點。
“你被帶進去的那天,準確地說,一聽到蔡總被抓,我就往深圳趕。在路上聽到你也被帶走了。”
惜悅認真地盯著我看。
“是為了我回來的?”
“是。”我摩挲著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拿起來輕輕吻了一下。
惜悅就這樣一瞬不瞬地看著我,黑寶石般的眸子裡有一道暗光,像是要看透我的內心。長長的睫毛撲閃了一下,閃得我心裡一顫,感覺有一股火在胡亂躥騰。
我慢慢地將她擁入懷抱,這次,她終於沒有拒絕。
“傻瓜,真傻。這半年多。你過得好嗎?”她的長發和初見時一樣安穩地垂在肩頭,聲音繞過頭發,傳了過來。
“不好。”
“你把公司都賣了,值得嗎?”她又開了口。
“值得。”我簡單地說。
“為什麼?”她停頓了一陣,突然問:“我對你這麼重要嗎?”
我將她的身子板正,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惜悅,這半年多來,每當我幻想未來的人生時,所有的細節都有你。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我禁不住握緊了她的肩膀。
“當我聽說你出事的時候,我就開始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我才發現,我們兩個人的問題其實並沒有那麼難解決,生活中其實並沒有那麼多難以逾越的鴻溝。與失去自由相比,這一切是多麼地微不足道,隻要我們還有愛,所有的一切就就都可以包容。所以我們應該放棄所有的猜測、揣摩,互相信任,共同去經營屬於我們的幸福。”
我一口氣把這麼長時間以來憋在心裡的話暢快地吐了出來。
“惜悅,難道不對嗎?這樣不好嗎?”我動情地看著她。
她沒有說話。
我看到她眼裡有層水霧緩緩漫上來,漸漸凝結成了晶瑩的淚珠,然後一顆顆滑出眼框,滾落到了白皙的臉頰上,緊接著身體的那份僵硬,慢慢地變得柔軟起來。
我心疼地將她緊緊抱著,仿佛要用儘我生命的力度。
“高寒。”她嗚咽著。“你個笨蛋!”
“我在,”我的聲音也哽咽起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都一起去麵對。”
這是我的肺腑之言,既是我最深的懺悔,也是對心愛女人的承諾。亞大廳圾。
“高寒,這半年……”她陷入回憶時眼角有著明媚流轉的光。“這段時間你為我吃了
很多苦吧?”
“還好。”
“你個傻瓜,你說我到底哪一點值得你這樣做呢?”她的聲音明顯地帶著一絲幽怨,
神情中卻又掩飾不住淺淺地滿足和幸福。
“想聽真話嗎?”我問道。
“當然。”
我將目光貪婪地移到了她的胸前,然後伸手點了下去,“你的這一點,這一點,還有這一點,你身上的任何一點,都值得我這樣做。”
“討厭,你個流氓。”她大叫著想要躲開我的手。
看到她那燦爛的笑容,我感覺就在那麼一瞬間,仿佛又回到從前的時光,我們相愛的
每一個夜晚。
“高寒,時候不早了,睡覺吧。”她的一句話,讓我們的嘻笑打鬨嘎然而止。
“啊?就睡覺嗎?可是我們……”我想說還有很重要的事沒做,但是根本不好意思開口。
惜悅麵朝著我,像隻冬眠的小兔一樣,乖巧地蜷縮進我用胸膛做的窩,鼻中輕呼出來
的氣息,打在我的脖子上,癢癢的。
我愛憐地低頭吻向她的額頭,她的瞳孔因為我的靠近而擴散了一些,泛著細碎濕亮的
光,宛如兩顆珍貴的黑珍珠。
也許是感受到了我灼熱的氣息,她突然翻身過去,轉向了另一邊,重新將背部塞進了
我的懷裡。
這個姿勢讓她豐滿的臀部剛好頂住我的下身,伸展肢體時不經意地蹭了蹭,猶如劃火柴般地點燃了我所有的火焰。
太難受了。
“惜悅,”我在她耳邊輕聲叫喚。
“嗯,”她睜開朦朧的雙眼,雙瞳沒有絲毫焦距,茫然的看著我。
看得出來,她確實是很困了。
“那個……有一個將近五億的項目需要你幫忙配合一下。”我終於鼓起勇氣說了出
來,觀察著她的反應。
她仿佛從夢中慢慢回魂,看著我的眼睛,臉上漸漸地浮起一片紅暈,重重地籲了一口氣:“高寒,我真的好困。”
“那就……睡覺吧。”我摟著她的腰,無奈地躺回去,不敢再繼續糾纏了。
可是長夜漫漫,我根本無心睡眠。
惜悅的身體蜷縮著變換著不同的姿勢,有輕微的歎氣聲從枕頭那邊傳來,過了一會兒,在我翻來覆去地尋找著睡意時,她突然轉過身,臉上露出一絲壞笑,看著我問道:“真的有五個億嗎?”
那聲音細膩而喑啞,柔柔地鑽進我的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