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個月以前,孟晚溪一定會將真相告訴傅謹修。
這一個月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人在低穀時才能看清什麼是人,什麼是鬼?
她從小善待的傅豔秋,為了一個三流男藝人和她決裂,轉而投奔許清苒。
至於詹芝蘭更是可笑,她和詹芝蘭的矛盾早就結下,孩子隻是其中一個原因。
當年自己有錢時,她一口一個好媳婦叫著,後來傅謹修飛黃騰達,她便想要擺婆婆的架子。
傅謹修次次站在孟晚溪這邊讓她心生怨懟,便借著孩子這個理由立威。
豈料孟晚溪根本就不吃這一套,不僅掀了年夜飯的桌子,還直接和她斷絕來往。
傅母一心想將孟晚溪踢出傅家,她喜歡許清苒隻是覺得許清苒更好拿捏。
一個兒子不喜歡的兒媳婦,就不會像對孟晚溪這般上心,家裡的財政大權自然也輪不到許清苒,而是落到她手裡了。
傅母打得一手過河拆橋的好算盤。
既然她那麼喜歡許清苒肚子裡的孩子,那就讓許清苒給她生一個乖孫。
孟晚溪斬釘截鐵道:“沒這個必要,我和他夫妻情斷,況且告訴他真相,隻會讓他變本加厲纏著我。”
她沒忘記外婆是因為聽到幾人的談話才會氣到心臟病發作。
惡人還需惡人來磨。
許清苒一心撮合傅豔秋和那個劣跡男藝人在一起,等傅豔秋吃了虧才會明白,隻不過這次是割腕,那時候又是什麼?
詹芝蘭如此疼愛許清苒,要是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傅謹修的,她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吧。
有因必有果,傅謹修一時邪念終將會自食惡果。
她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看一出好戲即可。
霍厭見她神情豁然開朗,也長舒一口氣。
“許清苒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傅謹修的,你會原諒他和他重歸於好嗎?”
孟晚溪一字一句道:“那也改變不了許清苒曾經流過他兩個孩子的事實,不是身體出軌才叫不忠,更何況如果我沒經曆這一切,傅謹修還想將我鎖在家裡,他斷我前途,折我羽翼,想讓我依附於他,今日他愛我,來日他不愛了,我會變成什麼?”
一隻連羽毛都沒有的棄鳥。
孟晚溪不會拿未知去賭一個看不見未來的前途。
更何況這個世界並不是離了男人就活不了,她分到的家產足夠她十輩子躺平生活了。
“如今我什麼都不想,隻想等外婆好一點,帶著她離開,然後好好將這兩個孩子撫養長大。”
孟晚溪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他們是我血脈相承的親人,我會好好愛他們。”
“你能這樣想便好,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
孟晚溪突然想到一件事,“霍厭,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哪?”
“一個無人知道的海島,那裡四季如春,溫度適宜,繁花似錦,適合外婆休養,相信你會喜歡的。”
孟晚溪眼睛一亮,“我很期待。”
她身體驟然一輕,嘴角掛著溫和的笑容,“晚安。”
霍厭替孟晚溪解決了一個心魔,這個晚上她睡得很甜。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她赤腳踩在海灘上,身後跟了兩個孩子脆脆叫著她:“媽媽……”
傅謹修在她門外站了許久才離開。
他驅車去了詹芝蘭家。
許清苒在直播以後就逃到了這。
大半夜傅母打了個哈欠起身,看著滿身寒氣和一臉冷漠的傅謹修,她的心也抖了三抖。
“修兒,你吃飯了嗎?今天你生日,媽媽特地給你做了一桌子的飯菜你也不來,要不要我給你熱一熱?”
傅謹修一身黑衣,臉色冷得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修羅,他目光銳利盯著詹芝蘭,“這些年來我對你不好?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
“那個孟晚溪早就配不上你了,她又生不出……”
“閉嘴!”
從前傅謹修在她麵前還算是恭敬,此刻情緒已經在暴走的邊緣。
他緊握成拳,掌心滲出鮮血。
他咬著牙擠出一句話:“媽,我早就說過,此生我隻愛溪溪,當初她拚儘全力幫助我,你比任何人都知道沒有她就沒有我的今天,為什麼,為什麼還要這麼對她!”
詹芝蘭看著他泛紅的眼眶也慌了,“我,我這不是想要給老傅家留個後,兒啊,許清苒的孩子不能打。”
“如果我非要打掉呢?”
他目光落到一樓的客房,幾步上前砸門:“開門,我知道你在。”
許清苒心臟狂跳,想到傅謹修的性格,自己做了這樣的事情,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她咽了口唾沫,鼓足了勇氣開口:“傅總,我的房間裡全是攝像頭,你想要對我不利,我會二十四小時直播,如果你想在鏡頭前強迫我打掉孩子,很快全網都會知道你背叛發妻,蓄意傷人!彆說是形象了,恐怕你還得蹲監獄。”
傅謹修沒想到這個蠢女人倒是學聰明了,竟然敢威脅他了。
“談談你的條件,多少錢你才能打掉孩子。”他換了種說辭。
許清苒眼珠子一轉,哪怕傅謹修今晚給她開出一筆豐厚的報酬,那也比不上傅氏集團的繼承人身價高。
這個孩子是她的護身符,她要是真的打了,萬一傅謹修出爾反爾,她就完了。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教訓,她沒有這麼傻了。
這個孩子必須要留下來!那是她改變命運的底牌。
她楚楚可憐道:“天底下沒有一個母親會這麼對待自己的孩子,傅總,我隻想生下他,哪怕你將來不認他,我可以將他帶走,永遠消失在你的世界。”
她那點小伎倆傅謹修何嘗不知?他嘴角噙著冷笑:“想生下這個孩子?”
“是,我愛他,我會好好將他照顧長大。”
門外傳來傅謹修陰沉沉的聲音:“嗬,那要看看你有命懷,有沒有這個命生。”
許清苒嚇得後背發涼,“你,你什麼意思?這可是你的孩子。”
傅謹修眼底布滿了血絲,“許清苒,彆想拿孩子來綁架我,如果我失去了溪溪,那就用你的命來賠吧!”
“你和這個孩子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