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太尷尬了,誰也不會知道聰明淡定如霍厭,偶爾也會馬失前蹄。
孟晚溪開口解釋:“司機刹車時,阿厭不小心磕到鼻子。”
雖然這個理由聽上去不那麼靠譜,也好比霍厭受了刺激流鼻血要好很多。
霍筱筱一臉認真道:“這個時候安全帶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三哥,不要覺得後排很安全就不係安全帶。”
霍厭:“……”
孟晚溪笑眯眯地替他回應:“對,車速太快,以後一定要記得係安全帶哦。”
傅謹修像是猜到了什麼,他的目光從霍厭臉上掃過,假裝不知道將小魚兒抱走。
明明是今天才見到的人,小魚兒和他有心靈感應,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傅謹修,就衝著他笑。
“我是爸爸,寶貝。”
“二哥,你著急什麼,孩子才一個月大呢,等他會叫人怎麼也要半歲以後,說話晚的一周歲還不會開口呢。”
霍筱筱伸手戳了戳小魚兒的臉,“嫂子,你也太會生了,我真的沒見過比小魚兒更漂亮的小嬰兒了,之前我去探望王姨生出來的小baby,黃黃的,像隻小猴子。”
丁香君提醒道:“不許胡說,那孩子得了黃疸,多曬曬太陽就好了,不過咱們小魚兒確實漂亮,白白胖胖的,還是金發呢,這梨渦也太可愛了,以後不知道哪家的小姑娘配得上我們魚兒。”
自古以來第一個孩子就是最受器重的,更彆說小魚兒的身世離奇。
經曆了那麼多的磨難,小魚兒總算是迎來了屬於他的曙光。
且不說他有兩個愛他入骨的父親,霍家和丁家都會很器重家族裡第一個新生兒。
小魚兒才是真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寶貝。
丁香君開心極了,張羅著傭人準備豐盛的晚餐,一家人好好吃頓團圓飯。
傅謹修有了孩子精力也就被分散了,他和霍筱筱極限拉扯。
“二哥,你都抱了這麼久了,我看資料說不能讓孩子養成習慣,不然以後寶寶的需求越來越高,時時刻刻都要人抱著的,你放著讓寶寶休息一會兒。”
傅謹修淡淡掃了她一眼,“需求再高我也會滿足,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騙我把小魚兒放下你好抱對不對?”
霍筱筱一臉尷尬,“我有這麼明顯嗎?”
“你的臉上就刻著人販子幾個字,喜歡孩子自己生。”說著傅謹修抱著孩子上樓。
霍筱筱氣得跺腳:“二哥,難道我就不是你最可愛的妹妹了嗎?”
“當然不是,最可愛的必然是我的小魚兒。”傅謹修想也沒想回答。
“渣男!”
兄妹兩人經過這大半年的磨合,感情十分要好,相處方式也自在了很多。
霍筱筱一轉頭,就對上霍明澤注視她的目光。
她的心臟一疼。
其實這些日子她也想清楚了很多事,從前她習慣性去依賴霍明澤,她從未想過那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她總以為是和霍厭,傅謹修一樣。
可是後來她漸漸發現不對勁,像是二哥和三哥出事她會擔心,難過,卻不會心疼,甚至想著徹夜陪伴。
更不會因為擔心他的腿腳不好,沒嘗過女人的滋味,想要和他做男女之事。
那並非她一時衝動的決定。
過年在海島上時,她看到孟晚溪和霍厭恩愛的樣子,她也很好奇想要談戀愛。
那晚她做了一個瑰麗的夢,夢裡的人和她雲雨交纏的人是霍明澤。
她對他產生了不切實際的性幻想。
男人的偏愛那麼明顯,她又怎麼會不知道早就超越了普通的親情,她知道他是愛自己的。
因為這層關係他必須要遏製住自己的感情,甚至在發現霍筱筱的感情之後,他開始驅趕她。
霍筱筱隻是天真但不傻,她真的害怕霍明澤會離開她,既然這是他想要的,那她躲得遠遠的,不再給他添麻煩就好。
她隻求他還留在霍家,隻要她每天都能看到他就好。
所以每次她都會裝作凶巴巴,冷冰冰的態度。
連普通的對視,都帶著兩人避嫌的算計。
霍筱筱先移開目光朝著廚房跑去,“媽咪,我來幫你!”
“你這皮猴子小心點,不要切到手了。”
“媽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話音剛落,霍筱筱就切到了手,她不想讓丁香君擔心,便捂著手出去。
“算了,我還是去找小魚兒玩。”
她捂著手跑了出去。
霍厭和孟晚溪回了主臥,傅謹修帶著孩子去了二樓,霍霆琛還留在現場處理後續。
客廳隻有霍明澤一人,他坐在輪椅上,一眼就看到了霍筱筱捂著的手,鏡片後麵的眼掠過一抹擔憂,他開口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
霍筱筱將手藏了起來,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她在樓下的房間去尋找藥箱,這條口不算小,十指連心,鑽心的疼。
從前一點小傷口她就會唧唧歪歪半天,成長的代價大概就是連受了傷也不敢開口,隻能一個人將苦果咽下,獨自舔舐傷口。
手指很疼,血又流得很快很急,像是紅梅一般濺在了地毯上。
霍明澤出現在她身後,聲音帶著一絲無奈:“我幫你止血。”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你將來會娶妻生子,我總不能麻煩你一輩子。”小丫頭彆扭開口。
這一個多月因為孟晚溪的失蹤,他哪有精力去相親,兩人之間的感情也一直這麼冷淡。
霍明澤隻當她是在賭氣,卻不知道霍筱筱心中的想法。
她隻是裝作無情罷了。
看著弄得一塌糊塗的小女人,霍明澤彎腰握住她的手腕開始給她處理傷口。
霍筱筱用餘光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論容貌雖不及傅謹修和霍厭那般優異,他的輪廓鋒利攻擊性很強,隻是被他溫雅的氣場給中和。
聽說他的父親是一個很強大的男人,他的腿腳如果是好的,也應該是很強勢的男人吧。
偏偏從小到大,他對她格外溫柔。
男人的薄唇緊抿,鼻梁挺拔,眼底的凶意被鏡片所擋。
哪怕他坐在輪椅上,也絲毫不減身上的氣場。
霍筱筱這才發現,原來對他的愛深入骨髓。
她咬著唇小聲問道:“你和她見麵了嗎?”
他平靜回答:“暫時還沒有,最近不是時機。”
霍筱筱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手背上青筋蜿蜒至袖口,他的一舉一動都透著讓她迷戀的氣息。
她腦子一熱,繃了一個多月,在他低頭給她吹手指上傷口這一刻,霍筱筱突然吻上了他的嘴。
四目相對,霍明澤的瞳孔隻有震驚。
她……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