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厭對吳助的跳躍性思維有些無語。
不是在談論孟晚溪的身世嗎?他怎麼就扯到了這個話題。
最離譜的是霍厭自己也跟著想了過去。
“男孩也好,女孩也罷,隻要是晚晚生的我都喜歡。”
“老板,你和太太這麼好的基因,生的孩子一定特彆漂亮,我都想做第一個抱你們孩子的人了,我現在都還記得當年你從重症病房出來的時候,脆弱得就隻有一口氣,那時候想著你能活下來就好,哪能想過你結婚生子?”
霍厭腦中幻想出孟晚溪懷著他孩子的畫麵,絕美。
想了半天,突然樓下傳來彈鋼琴的聲音,他這才清醒。
想什麼呢?
四個月對他來說就已經很漫長了!
“這事兒先不提,現在既然咱們查到了重要線索,就得順藤摸瓜。”
吳助搖搖頭,“老板,這件事可不那麼好查,太太的背景我們了如指掌,首先老太太在世的時候從來沒有跟她說過她的姨媽,也就是她親生母親的事,恐怕連老太太都以為太太是孟柏雪的女兒,也就說她的親生母親在很小或者出生就和老太太失散了!”
“其次孟柏雪兩次節點都是出國,說明太太的親生母親一直在國外生活,說不定就是孟柏雪第一次在國外打拚的時候無意中找回了她,但兩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她對太太生母恨之入骨,趁著太太生母生下孩子以後她把孩子給偷回了國。”
“那個年代網絡並不發達,她第一次又是靠偷渡的身份過去的,一個黑戶更不好查。”
霍厭攥著紅酒杯,想到孟晚溪竟是因為自己的親姨媽而落到今天的下場,和自己家人分開這麼多年,他又是心疼又是憐惜。
“晚晚的輪廓深邃,她是一個混血兒。”
“光是這一點也太難查了,若是太太的瞳孔顏色有點線索倒好,她偏偏遺傳了母親的黑眼珠。”
“不好查也要查!彆忘了,那孟柏雪就是始作俑者,她一定知道所有的事情,查不到就從她這裡入手。”
吳助提醒道:“她現在還懷著孕。”
她既然敢這麼做,就一定不會隨隨便便說出來,霍厭要知道真相隻有一個法子,威逼利誘。
霍厭再怎麼喪心病狂不會對孕婦,老人之類的弱勢群體下手。
“不急,孩子總有落地的一天,就等她生完孩子。”
霍厭喝了一口酒,“等她生下孩子的那一天,丁家就會讓她和孩子分開,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她偷了彆人的孩子,到頭來自己也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吳助眼睛一亮,“彆說,還真是這樣,老板,還好你是個好人,所以好人有好報,才能有機會和太太喜結連理。”
冥冥之中老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不要抱怨時運不濟,風水輪流轉。
就像傅謹修,過去孟晚溪吃了多少苦,哪怕後麵孟晚溪從未想過要報複他,他也品嘗到了所有痛苦。
因為那個孩子他們婚姻破裂,最後孩子倒是保下來了一個,卻要叫彆人爸爸,連最愛的女人都成了彆人的妻子。
老天早就書寫好了結局,每個人都會為自己的錯誤而買單。
孟柏雪偷走姐妹的女兒,本來是想要虐待致死的,沒想到老太太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以命嗬護這個小丫頭。
孟晚溪在那樣貧瘠的土地裡硬是紮根活了下來,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屬於孟柏雪的報應套餐也已經送到,在大家都還不知道她的身份時,丁家就已經定好了計劃。
恐怕她自己也不會想到,當年自己射出去的回旋鏢在多年後會紮在她的眉心。
而這一切她本來是可以避免的,她不去招惹孟晚溪也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報應不爽。
霍厭看著這份結果,“你明天找個時間給晚晚,讓她知道真相,然後儘可能去查,說不定可以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明白。”
吳助又開口道:“我感覺最近幾天太太的情緒很低落,除了在二少爺麵前強顏歡笑,鼓勵二少爺之外,其它時候她都悶悶不樂的,經常看著你送她的佛珠發呆,今天她又去問了老爺子你的消息,老板,太太心裡有你……”
兩人才分開一個星期,如果不是因為傅謹修這邊傷得太重,她需要每天給傅謹修打氣,恐怕孟晚溪早就飛去港市了。
不知道霍厭是什麼情況,彆人說的她信不過,總得自己親眼看看才行。
霍厭每天將吳助發來的視頻看了千百遍,他也能看到孟晚溪和傅謹溪關係一點點拉近。
她會戴著他送的發簪去見他,也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喜笑顏開。
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好,就像是回到了十幾歲,那種無憂無慮又純粹的感情。
光是看看,霍厭就害怕而惶恐。
他對自己沒有半點信心。
覺得自己像是陰暗角落的窺視者,四年前就是如此,從來就沒有變過。
即便今天的孟晚溪心中有他,那明天,後天呢?
霍厭不敢想。
吳權其實想要告訴他不是這樣的,可是霍厭暗戀孟晚溪多年,兩人之間的感情本就是不對等的。
他像是陷入了一個魔咒之中,聽不進去旁人的任何話。
也罷,愛情這盤棋局,要怎麼下旁人說了可不算。
觀棋不語真君子。
感覺到氣氛有些凝重,霍厭開口問道:“對了,夜北梟那邊查到下落了沒有?”
“之前是在地下賭城,應該度過危險期被轉移到了郵輪上,現在已經在公海了。”
霍厭眉頭緊皺,夜北梟留不得,他是個禍害。
“為什麼不攔下來!”
“老板,你要知道夜家在京市都是暗路子,一棵樹有多枝繁葉茂我們一眼就能看到,但土壤之下的盤根錯節,本就不好查,好不容易才查到線索,他們提前一步轉移到了‘希望’號上,你知道的,那艘郵輪是陸家的,這事和陸家沒有關係,如果我們貿然和陸家動手……”
吳助也很為難,陸家的勢力遍布全球,夜家相當於陸家的打手,陸家從不出麵,但誰都知道夜家的背後就是陸家。
那艘郵輪說白來就是上層名流的天堂。
紙醉金迷,賭博,美女,地下黑拳,非法拍賣,所有被憲法禁止的非法掙錢的活動,這艘郵輪上都能看到。
能上去的消費者非富即貴,他們背後本就有著一張巨大的保護傘。
丁家雖然在京市有一席之地,可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平時沒有任何利益衝突,大家會給丁家麵子,但要是這件事牽扯到郵輪上的秘密曝光,那眾人就會群起而攻之,丁家的地位岌岌可危。
所以這事牽連太廣,動不了陸家,更動不了夜北梟。
霍厭緊握著酒杯,眸光一片陰冷,“讓他逃了。”
“老板你也不要太擔心了,二少爺傷得這麼嚴重,那夜北梟也不會太輕鬆,他能活下來都不容易,以後也翻不起什麼浪來,況且……”
“這次出了事以後,夜家家主親自登門給兩位老爺子賠罪,還拿出了很豐厚的賠償禮物,並保證以後不會再打太太的主意。”
霍厭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結果,可不接受又有什麼辦法?
哪怕是他,明知道人就在郵輪上,他也不可能大張旗鼓去陸家的地盤放肆,給霍家,丁家惹來麻煩。
除非……
霍厭壓低了聲音道:“你去找個不要命的殺手,暗殺夜北梟!”
“老板,你……”
霍厭冷冷道:“這個人,必須死!不驚動陸家人,悄無聲息做掉,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