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會演出那天,宣傳單頁在城裡漫天飛舞,幾十個年輕人敲著鑼在小巷子裡跑過。
“音樂會要開始啦!去城東廣場,有免費瑞士卷和糖果!”
一時之間萬人空巷,街上隻剩下風聲。
音樂會現場,鋼琴早已被運來,它被一塊紅布罩著,立在表演台中間,顯得神秘又莊重。
台上,素色紗簾飄逸靈動,隨風搖曳。背景板是一塊巨大白色幕布,上麵用橙色的字寫著:落日音樂會。
幕布中間有一輪巨大的落日,畫(印)得那是栩栩如生。
當然,幕布下方還有好幾行小字,寫明了主辦方和承辦方。
舞台四周是各色旗幟,旗麵上不僅印有讚助商的名號,更有花卷為他們精心設計的卡通圖案。
這些讚助商早早就來到了會場,正在派發優惠券和試吃、試用的小商品,場麵熱鬨非凡。
觀眾席有六七排椅子,早就坐滿了人,四周也圍得水泄不通。
可以說全城的人差不多都聚集在這裡了。
這就辛苦衙役了,他們手握佩刀,神情嚴肅地守在四處維護秩序。
一陣鑼鼓響,一個身著華服的女子走上台,宣布音樂會正式開始。
第一個節目是來自清韻樂府的夢蕭樂師帶來的笛子獨奏——《湘妃怨》。
笛聲悠揚,如泣如訴,瞬間讓全場鴉雀無聲。
這時幾名侍者端著盤子穿梭於觀眾之中,分發一張特殊的小票。
憑借這張票,可以在音樂會結束以後領取一塊瑞士卷。
“還真有瑞士卷啊?”人群裡有人小聲嘀咕著。
“不光有瑞士卷,一會還有糖果雨呢!”一道聲音提醒。
“何謂糖果雨啊?”
“我也不知,安靜等著就是了。”
兩首曲子結束,舞台兩側的紗簾突然飄動起來,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將紗簾撩開。
每側各出來三位素衣侍女,她們挽著藤編的籃子,仿佛仙女一般,在舞台上滑動,長長的裙子擋住了她們腳上的旱冰鞋。
在舞台上短暫舞動一會,她們滑向觀眾席,在人群中穿梭,將籃子裡裹著金箔的糖果撒向人群。
“仙女散花啦!”有孩子歡呼起來。
糖果像金色的星星落下,人們紛紛舉起雙手接著。
拿到的人迫不及待地打開金箔,露出裡麵雪白的大白兔奶糖。
他們放進嘴巴裡,等糯米紙融化後,便是濃鬱的奶香和甘甜。
是從來沒有嘗過的味道啊!他們不禁閉上眼睛細細品嘗。
舞台上,紅色的絨布被掀開,露出裡麵精致優雅的鋼琴。
老樂師開始彈奏這世上第一首鋼琴曲,眾人無不驚詫,這世間竟然有這麼動聽的旋律!
許多年後,在場的人們都還能清晰地記得那場音樂會,那宛如天籟的音樂和繁星般落下的糖果。
與此同時,城西的糧倉門前,守衛士兵也在聊著天。
“城西好熱鬨啊!”守衛甲聽見遠處傳來的鑼鼓聲,一臉向往。
“聽說還發瑞士卷,那玩意貴,又不好買,我也就聽人說起過,沒吃過。”守衛乙有些失落。
守衛甲提議:“不如我們輪流去領瑞士卷吧?反正這裡頭的東西……”他回頭瞥了一眼:“也不怕人偷。”
守衛乙想了想,說:“行,我先去,你幫我看著點。”
守衛甲:“行。”
守衛乙一走,糧倉外就隻剩下一個人了。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角落裡埋伏著幾個孩子。
“就剩一個人了,可以動手了嗎?”
“彆急。等隊長回來”
說話間,阿青從後麵牆上跳下,說:“可以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壓低身子向守衛甲靠近。
接著他將那樣東西放到嘴邊一吹,一根針飛了出去,刺中守衛甲的屁股。
“什麼東西?!”守衛甲大喝一聲,向屁股摸去。
剛碰到麻醉針,他就暈乎乎倒下了。
阿青看了看手裡的獸用麻醉劑:“這玩意真好用啊!”
幾個孩子跑出來,從守衛身上摸出鑰匙,打開糧倉的門。
原本應該滿滿當當的糧倉,如今隻剩下了一半。
小虎說:“他們已經開始搬了!我們如果再來晚一點,恐怕要被搬空了。”
“開始吧!”阿青一聲令下,隊員們推進來幾輛板車,大家分工合作。
四個隊員跳上糧堆,把一大塊灰色的布結結實實罩在糧食上。
這可是花卷尋尋覓覓、做了不少功課精心挑選的防火布,它是由一種耐高溫無機纖維製成,能在1000攝氏度的環境下穩定使用,哪怕是燒到1400攝氏度,它也能堅持十分鐘,一般的火根本燒不透!
更何況為了防止出現意外,他們還鋪了三層。
緊接著,另外的隊員開始往倉庫裡扔稻草,直到鋪滿為止。
一切就緒,隊員們退出糧倉,阿青點燃信號彈,大家原地安靜等待指令。
“咻~!”又有信號彈分彆從三個方向放上天空,阿青說:“點火!”
火把丟進糧倉,他們關上倉門,把昏迷不醒的守衛甲拖上板車,迅速撤離。
音樂會接近尾聲,當眾人從樂曲中醒來,起身離去時,才發現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有滾滾黑煙。
“走水啦!走水啦!”大家慌亂起來。
衙役們倒是不怎麼急,他們有條不紊地疏散人群。
當人們趕到糧倉門口時,火被滅了。
趙知州帶著官兵挨個糧倉巡視,他氣憤地說:“太過分了!哪裡來的賊人,竟然把四個糧倉都燒了!”
一個幕僚上前對他說:“大人,不對勁。”
趙知州回頭問:“怎麼說?”
“我在倉中發現,糧食數量對不上啊!”
趙知州不明白:“什麼意思?糧食數量怎會對不上?”
幕僚說:“您看,若是滿倉糧食,必定會燒整整一夜!可我們剛到,倉中的火就已經自己滅了。”
趙知州把門推開,在場所有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糧倉裡裡麵隻有一半的灰燼。
這時有官兵來報,其他三個糧倉均是同樣的情況。
他更加氣憤了:“誰把糧食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