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婆婆看不清楚,需要湊到很近的距離,再用手摸摸,奇怪問道:“這些小盒子是何物?”
花卷見她的動作,意識到薑婆婆不像是老花,倒更像近視。
她拿出一副近視鏡,為薑婆婆戴上。
起初薑婆婆出於一種對陌生事物的畏懼,還左右躲閃了一下,等眼鏡完全戴上時,她愣住了。
“什麼感覺?”花卷問。
“亮,還有些許暈。”
花卷翻看一下盒子裡的小紙條,近視300度左右。
於是她又翻翻找找,拿了一副500度的眼鏡給她換上。
“現在呢?”
薑婆婆用手扶著眼鏡腿,左右看看,然後驚奇地說:“清晰多了!”
麗娘問:“娘,能看清我嗎?”
“還是有些模糊……”
花卷找了找,最高也就800度了,直接拿出來給她戴上。
“我能看清了!”薑婆婆驚呼道。
薑婆婆戴著這副800度的眼鏡,興奮得像個孩子。
她開始好奇地打量起周圍的一切,發現許多以前從未注意到的細節。
牆上的紋路、桌上器具的雕花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跑到小寶邊上,將他抱起來,哽咽地說:“小寶啊,奶奶終於看清你的樣子了……”
她低頭哭了起來。
把小寶放下,她轉身就跪在了花卷麵前,把花卷嚇了一跳。
嘴裡還說著:“花老板,我謝謝您!我原以為我這輩子就這樣在昏暗中等死,沒想到您能讓我重獲光明!”
花卷和麗娘趕緊把她扶起來,花卷跟她解釋道:“看您這話說的,您不是瞎了,隻是近視,戴上眼鏡就可以了。”
她顫抖著摸向眼鏡:“這東西是神物啊!”
麗娘也很感激,她想了半天,家裡也沒什麼值錢的物件,便抽出床頭的小匣子,將裡麵所有的銅板碎銀都倒在桌子上,一股腦兒推給花卷。
“花老板,家中隻有這些錢了,您先收著,我再慢慢攢錢給您。”
在她們的認知裡,眼睛痊愈本就是絕無可能的事,而現在薑婆婆竟能重見光明,無論付出多少代價都在所不惜。
花卷說:“要不了這些。我們不是說好了讓薑婆婆幫我看店嗎?眼鏡就算是送給婆婆的了。”
薑婆婆和麗娘也知道,這些錢財遠遠不夠抵這副眼鏡的,她們隻好拿回了銀兩。
薑婆婆說:“以後開了旅店總要有人做些浣洗、灑掃的活。雖然我眼瞎,平日裡也有和鄰居來往,我倒是認識幾個寡婦,家裡過得艱難,我隻要跟她們說,她們肯定願意來乾活的!”
花卷點頭,說:“那旅館這邊便麻煩您照看一下了。”
麗娘提醒了一下花卷:“馬上月底了,是不是該開個會了?”
花卷一想,還真是,本來按月開會,因為自己懶,變成了按季度開,現在算算也到時間了。
於是讓麗娘通知大家,今晚小吃店營業結束以後,來開個簡短的會。
說完,花卷又逗了一會兒小寶,就回小吃店去了。
薑婆婆取下眼鏡,愛不釋手地輕撫著,片刻後再戴了回去。
她說:“這真是老天開眼啊!讓我們遇見花老板這樣的好人……”
麗娘說:“娘,您怎麼感謝老天呢,明明是花老板給您的眼鏡。”
薑婆婆:“都要謝、都要謝!更要謝花老板!”
花卷看著一大兜子的眼鏡,又找到天天沉迷於書籍的孫秀才。
她開門見山就問:“你看遠處會不會模糊?”
孫秀才反應有些遲鈍,半晌才回她:“花老板您可真是神算子,的確,兩米之外我便看不清人臉了。”
花卷哐當一下把包袱放在桌子上,挑挑揀揀拿出一副200度左右的眼鏡,遞給他:“戴上試試。”
“哎喲!”孫秀才驚呼:“妙哉妙哉!花老板您竟是這個模樣!”
好家夥,敢情一直都沒看清過我的樣子啊!
花卷說:“行吧,既然能用你就留下吧。”
回到店裡,早有人在等她了。
村子裡會建房屋的大叔拿著幾張手畫草圖,讓花卷看。
花卷說了自己的設想,秀雲也在一旁提了不少建議,他再修修改改,很快就敲定了方案。
大叔說:“村子裡人手不夠,可能要去外麵找人來乾活。”
花卷說:“可以的,外麵的工人我們給的價格要稍微低一些,畢竟不是自己人嘛。”
儘管低,那也是彆處都給不了的高價了。
又敲定了一件事,接下來就等開工了。
而這天營業結束,小吃店的員工代表大會開始了。
花卷坐在最上方,底下坐著繡坊負責人麗娘、臭豆腐攤主劉二夫婦、燒烤攤主阿毛和胖嬸夫婦、火鍋店主花笙的爺爺和煎餅攤主鄭叔。
還有預備員工秀雲。
他們早早就做好了準備,由麗娘開始,將自己管理的繡坊近期的營業狀況向花卷彙報。
一串又一串的數字丟出來,把花卷聽得是暈頭轉向。
不用細想也知道繡坊的生意有多紅火了。
最後麗娘拿出一個小箱子,裡麵是繡坊三個月賺得的所有錢,被她換成了銀票。
一共收益三百八十兩銀子,除掉人工開支和布料開支加起來七十多兩銀子,還剩下的都在這個箱子裡了。
繡坊成立得早,起初是為了讓女性流民們可以自食其力,有一份生活保障,所以當時提的是隻按日付繡娘工錢,並沒有細細談過怎麼分利潤。
而如今不一樣,繡坊已經成為除了小吃店以外最掙錢的店鋪,這可和每個繡娘的努力分不開。
於是花卷估算了一下她買買布料和設計圖的本錢,她從這三百多兩銀子裡拿走一百五十兩,剩下的留在小箱子裡還給麗娘。
“繡娘你作為管理人員,平時來得最早回去得最晚,出力最多,所以你的月錢加十兩銀子,剩下繡娘都發雙倍工錢。剩餘的銀子留在繡坊,除去日常開支,等年底大家一起分紅。”
麗娘一時間竟懵了,這和一開始說的完全不一樣了,她還要說什麼,被花卷打斷:“繡坊和以前不一樣了,所以分成模式也要改。”
然後花卷示意輪到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