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冷言嘲諷道:“你再不回來,我就以為你被小鬼抓走了,還準備去找閻王爺要人呢。”
小兵嘿嘿一笑:“那哪能麻煩都尉啊。”
“帶什麼回來了?”
小兵反應過來,趕緊把油紙包遞給他:“那裡可真多好吃的呀!有燒烤、臭豆腐、還有一個大棚子,裡麵熱氣騰騰不知道是啥,最主要的是那小吃店……”他想起那位客人一臉向往的神情,“據說好吃的多得不得了,還有大米飯!”
都尉打開一看,問:“你吃了?可驗過毒?”
小兵的表情一下呆滯住,他早就不記得自己曾經對那處的懷疑。
“買的人可多了,不會有毒的吧。”
都尉見他無礙,歎口氣:“我平日都怎麼教你們的,竟如此大意。萬一是黑店呢?你這條小命不就這樣交代了?”
他下馬,解下身上的盔甲,放在一邊樹下:“走,我親自去看看。”
兩人悠閒地穿過人群,來到最繁華的地方——花卷小吃店。
都尉抬頭看向招牌,這五個字寫得龍飛鳳舞,十分帥氣。不過還好,這字不像是徒弟的字。
他笑著搖搖頭,剛才村口興許是自己眼花了,陸明禮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給一個村子題字?
不過都尉要是再往前走兩步,看見那花卷繡坊,又能見到熟悉的字體了。
小兵在他耳邊說:“都尉,就是這個小店,極其特彆!”
都尉甩了一下袖子,率先往裡進去。
門口有一個客人見狀,大喊:“你這二人,為何不排隊啊?”
後麵人趕緊拉住他:“彆說話了,你沒看他腰間的蹀躞帶?他至少三品!”
那人忙噤聲,仔細看看都尉的背影,雖說穿常服,那腰帶果然不同尋常,還有腳上蹬著的那雙靴子,明顯是軍靴呀。
都尉高大健碩,站在店裡,壓迫感極強,花卷剛好在店裡,想不注意他都難。
都尉也打量著這個在店裡唯一站著的女人。
身材適中,肌膚白皙,五官雖不驚豔,卻令人賞心悅目,尤為可貴的是她那由內而外散發出的不卑不亢的氣質,在麵對自己時,雙肩舒展,眼眸堅定,毫無躲閃之意。
她開口說話了:“這位客人,我們店需要排隊,麻煩出去取號好嗎?”
“我不是來吃飯的,隻是有事想要問你。”
花卷想了一下,自己從未見過他,不知道他有什麼好問的。
莫川從廚房出來,見到來人嚇了一跳。以他的級彆是沒有見過都尉的,但是他認出了他的腰帶。
莫川立刻行了一個軍禮:“請問您有何事?”
花卷回頭:“你們認識?”
莫川小聲對她說:“我認得這腰封啊。看著有三品了。”
還未等都尉開口說話,小兵先驚呼起來:“陸將軍!都尉,這是陸將軍的玉佩!”
他指著花卷,花卷低頭看看腰間,是陸明禮送她的那枚。
“你們認識陸明禮?”
小兵說:“這是秦都尉,也是陸將軍的師父。”
原來是陸明禮的師父,這下花卷看向都尉的眼神變得親切:“抱歉,多有得罪,請跟我到樓上包廂吧。”
帶著他們上了二樓,一坐下,都尉便開門見山:“你和遠舟已定親?”
花卷不明所以:“遠舟是誰?我不認識呀。”
“遠舟便是明禮的字。我見你腰間有陸家祖傳玉佩,所以才有此一問。”
花卷明白了,原來陸明禮字遠舟,陸遠舟,還蠻好聽的呢。
“啊,那您誤會了,我和陸將軍隻是朋友,玉佩也是暫時放在我這,我還沒來得及還給他。”
秦都尉點點頭:“遠舟曾來信告知我,他的厭食症被一女子治好,想必說的便是你吧?”
花卷笑了笑,不敢邀功:“機緣巧合罷了。”
秦都尉又問:“援馳災區的也是你?”
花卷想,陸明禮的信可是真沒少寫啊。
秦都尉果真是統兵之人,隻用了寥寥數語便將小吃店的事了然於胸,這時的他對花卷的看法已經全然不同了。
雖是一介商人,卻心懷家國大義,不僅慷慨提供物資,還將流民妥善安置。
更重要的是,廚藝還很精湛,竟然治好了徒弟。
花卷看兩個人風塵仆仆,那個小兵還在旁邊偷偷吃臭豆腐,便問:“秦都尉,今日店裡有烤魚,我給你們上一份,大家一邊吃一邊說吧。”
今天村裡人下河摸魚,得了許多草魚,花卷買下了一些,想著也沒什麼好的吃法,便和阿滿琢磨了一下烤魚。
把魚從肚子豎著分開,切上幾刀花刀,再抹上一些油,放進烤箱裡烤半小時,再裝入鐵盤裡。
熱鍋燒油,放一大把洋蔥、蒜片、薑片翻炒一下,再加超市買的烤魚調料,加純淨水煮開後,澆到魚上。
再拿些煮熟的金針菇、油豆腐、黃豆芽,一起放進去,最後放上香菜,用小火燉著,一邊吃一邊聊天說話,巴適得很。
話說著,莫川戴著厚厚的廚房手套,把烤魚連酒精爐子一起端上來。
秦都尉再也不擔心食材會不會中毒了,徒弟的玉佩都在人家身上呢,他的眼光向來高。
秦都尉夾起一塊魚肉放入口中,鮮嫩多汁的口感瞬間在味蕾散開,他不禁讚道:“難怪遠舟喜歡吃你做的菜,果然不同凡響。”
魚片烤得焦脆,醬汁麻辣鮮香,將魚腥味完全掩蓋了。裡麵的配菜都是尋常人家餐桌上常見的,但是這個時候沾滿了醬汁,味道完全不輸魚肉,相反,複雜的口感更加吸引人。
小兵也顧不上說話,嘴裡塞得滿滿的,隻是不住地點頭。
花卷笑著說:“這魚新鮮,做法簡單,隻要料足就美味。”
扒下碗裡最後一口白米飯,秦都尉歎口氣說:“遠舟以後也是有口福之人了。”
花卷說:“他可是將軍,怎麼會沒有口福?”
秦都尉笑了笑:“他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是將軍的,這一路走來尤為艱辛。”
“遠舟這個人呐,從小就是能吃苦,也虧得他這個性子,這才保住了他們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