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祐帝急了。
就顧老頭那臭脾氣,他若是當真把顧明琉賜婚給言崢,說不準還真會跑到他夢裡,指著鼻子罵他。
“皇祖父,您就幫幫孫兒,孫兒若是能娶到顧小姐,一定一定好好待她,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宋言崢跪求道,“常玲兒的事情,是孫兒一時糊塗,不忍讓她失望方才應承了那些話,孫兒從未對常玲兒有半分男女之情。”
“上次在顧家,顧姐姐明明說過她從未想過嫁入高門,隻想尋個有心人白頭偕老。”宋時歡看向元祐帝,“皇祖父,若是當真喜歡,應該是隨著顧姐姐的心意,您說對嗎?”
宋時歡的話差點就讓宋言崢當場失控。
宋言崢隻覺得自己恨的牙癢。
“在顧家?”元祐帝目光微滯。
“是呀,上次我去顧家找明珠玩,大哥也正巧在顧家呢。”宋時歡笑的如同一隻狡黠的狐狸,“當時我父王還說顧姐姐年幼失母,怕是不足以成為皇孫妃,當時大哥也沒出言反駁呀?”
“可見也沒有那麼心儀顧姐姐。”
“宋時歡,你一個十歲的娃娃懂得什麼?”宋言崢按捺不住,衝著宋時歡開口吼道。
“我哪裡不懂!”
宋時歡雙手叉腰,“我父王疼愛我,所以容不得我受分毫委屈,你既心儀顧姐姐,為何當日不替她說話,反而容她自貶?”
“阿歡說的對。”宋裕也跟著搭腔,“我看言崢就是孩子心性,一時覺得新鮮罷了。”
“我不是孩子了。”
宋言崢現在最怕的就是元祐帝依舊把他當成孩子,他迫切的想要去朝堂上站穩腳跟。
“瞧瞧這話說的,一股孩子氣。”
終於,宋言崢被氣的胸膛起伏。
“行了,朕可沒臉張羅這樁婚事。”元祐帝看了眼繼後,“你們若是不死心,就自己去跟顧征說。”
好好地賞荷宴,這叫什麼事兒!
當年的口頭婚約被輕而易舉的化解,宋時歡笑得合不攏嘴,興致勃勃的看著池塘裡的荷花。
“俗話說寧毀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元祐帝走後,繼後恨恨的看向宋裕,“裕兒,阿歡年紀小便罷了,你怎麼也跟著胡鬨,言崢可是你的親侄兒。”
“是啊。”宋裕勾起了嘴角,“母後說的極是,當年本王的婚事被毀,也不知是哪個缺德的做的。”
“不過這麼多年也不見有報應,可見拆婚之舉並不是什麼大事兒。”
繼後聞言呼吸一頓,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僵硬,“裕兒又在說笑了。”
坤寧宮。
“皇祖母,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宋言崢急的團團轉,可繼後卻有些出神,衝著一旁的陳遲開口,“去查查,秦王是怎麼和常家又扯上關係的。”
她可不覺得宋裕是那麼好心的人,能主動讓常玲兒帶著常家娃娃進宮找梅知臨。
今日的事情處處都透露著古怪。
“皇祖母,定是秦王府故意攪渾孫兒的婚事!”
宋言崢靈光一動,“前幾日孫兒給顧小姐送東西,最後都落在了宋時歡手裡,他們一定是擔心顧家的兵權落在東宮,所以處處阻攔。”
所以故意讓常玲兒有機會跑來胡說八道一通。
“果然是好算計。”
繼後目光晦澀,“以前的秦王府,哪裡有這樣的心機?”
莫非秦王府裡還有高人在背後指點?
任繼後和東宮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如今在秦王府裡指點的,是一個十歲的孩子。
“皇祖母,孫兒一定要娶到顧家小姐。”
宋言崢握緊雙拳,“無論用什麼樣的法子,都要把人給娶回來。”
既然明的不行,那他就來暗的。
繼後神色還有些恍惚,這樣的場景同當年她和翎兒算計宋裕太過相似,讓她心裡莫名慌亂。
“言崢,本宮一定會幫你的。”
既然當年可以幫翎兒娶到常家女,那如今也一樣可以幫言崢娶到顧明琉。
下個月她的生辰宴,就是個好機會。
讓繼後和東宮始料未及的是,常玲兒的話如同長了腿一樣快速在京中貴婦圈裡傳開了。
這下不隻是顧家,其他權貴人家也都有些遲疑了。
申家。
“老爺,我們當真要把女兒嫁進東宮?”申夫人麵露難色,“我們申家的女兒也不愁嫁,不如我明日進宮去同梅妃娘娘說說,讓娘娘再考慮考慮。”
申家,是梅妃的娘家。
“如今秦王風頭也起來了,幾個王爺裡就屬咱們齊王出身和聖寵都最少,娘娘也是無奈之下才動了心思。”
申浦的臉色也同樣好不到哪裡去,“若是能依附上東宮,日後齊王和申家也都能過的好些。”
“可這大皇孫分明不是良配。”申夫人眼眶微紅,“如今娘娘把樺兒帶在宮裡養著,明明是我們的女兒,婚嫁之事卻也由不得我們做主。”
一絲怨懟在眼中劃過,申夫人嗚咽的哭了出聲。
另一邊。
蒹葭宮。
“今日本宮瞧著大皇孫相中的是顧家女兒。”梅妃目光幽深,看向一旁亭亭玉立的申樺兒,“樺兒,你今日有跟大皇孫說上話嗎?”
女子柳眉輕蹙,搖了搖頭,“姑祖母,大皇孫一來便隻盯著顧明琉瞧,我我沒有機會。”
梅妃見狀握緊了手中的玉如意。
“幸好有秦王攪渾了賞荷宴,常玲兒鬨出的這一出,以顧征的性子,定是不願再把女兒嫁給大皇孫,樺兒,你的機會到了。”
“姑祖母,可大皇孫和常二小姐之間”
“樺兒,你隻需要成為皇孫妃,大皇孫的其他女子便隻會是妾,對你沒有任何威脅。”梅妃下定決心,“下個月便是皇後的生辰,想來宮中定是要設宴的,到時本宮自會安排。”
秦王府。
“下個月皇祖母生辰?”
宋時歡心神一動,“父王,那豈不是要廣邀朝臣和家眷入宮為皇祖母慶賀?”
宋裕點了點頭,“四品以上官員皆需入宮。”
宋時歡聞言垂了垂眼眸,隻怕是又要有新的熱鬨來了。